听了张鹏的论断,在场的人都赞同的点头。他们都是在大秦体系下获益的一批人,也亲眼见识过sd六国和蛮夷们是如何腐败、愚昧的,而这种腐败和愚昧让这些国家和部落迅速走向灭亡。
    相比之下,大秦的土地制度可以说是史上最好最有效的了,无论是在应对土地兼并这一核心矛盾上,还是在普通黔首的上升空间上,都是行之有效的国家战略。
    首先是土地国有,然后授予黔首土地,这样可以有效避免土地兼并,也不会使国家赋税的主要来源流失。同时,在土地国有的体制下,又配套了相应的军功爵、农耕爵这两个上升渠道,将土地和社会政治体系紧密结合在了一起。
    可以负责任的说,大秦制度的优越性,既是跨时代的,也是两千年内后无来者的。直到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的提出,才算是有了继承者。
    这时候,司马欣也补充道:“如今正是天灾肆虐的时候,闽中君长和各处的豪酋们根本不管普通山民的死活,这就是吾等推行秦法的好时机。平时山越人被豪酋奴役欺压而不反抗,是因为他们并不晓得咱们大秦是如何对待黔首的,只要咱们给山越人分田,山越人就一定会倒向大秦!”
    此话说的斩钉截铁,还很在理,当下再没有人疑虑,少府的吏员和百将们都出声符合,表示赞同。
    确定了分田地的方针,新的问题就浮出水面闽中君长和豪酋是必然不会答应的。
    此时的中国和闽中还属于两个世界,中央王朝在这里的统治就只有表面上的稳定而已,实际上掌控地方的还是闽中的部落首领。先不要说制度层面的区别,就连说话、穿衣、饮食、祭祀等等日常生活习俗,越人与秦人就已经好像是两个星球的人了。
    换句话说,只要开始分地,不管分的是荒地还是熟地,都会触动闽君的统治根基。即便闽中仍然以刀耕火种为农作方式,但收益仍然在土地上,他们只要不傻,就相当于撕破脸了。那结果大家都可以想象,只能用手里的家伙说话。
    可这也正是大家所担心的,新军不过五百人,还是草创新建,战斗力十分不靠谱。尽管闽君的部落兵也不靠谱,但相比之下还真是新军更不靠谱一些。如果一旦事有不谐,打不打得过还两说······
    “敢言上吏······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不如先让豪酋缴粮,只要不逼迫过甚,总能凑出一些。”有人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跟着说:“不若先在闽中征税,现在大军在侧,不怕闽君不低头!”
    这两种观点看似是筹粮的方法,但所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不要和闽君起冲突,至少不起暴力冲突。
    “分田这种事情急不得,毕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少豪酋对山民也有些恩情。把这些豪酋全部干掉的话,势必杀得血流成河,那时山民怎么看?再者说,这些豪酋都是宗族的族长,与咱们新军的军卒还沾着血亲,若是大肆杀戮,恐怕新卒也未必愿意吧。”
    “啪!”
    张鹏拍案而起,指着说话的这个少府吏员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每一寸土地,都是陛下的,都是大秦的。黔首自实其田,既是陛下圣命,也是我大秦国策。合理合法,没有丝毫不妥。赳赳老秦,死不旋踵,吾等何惧战事?”
    如此正气凛然的话,顿时让几个“反对派”没了争辩的勇气。张鹏道:“吾只问诸君,这闽中是黔首多还是豪酋多?”
    这么简单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立刻就有人回答:“黔首多!”
    “然也!”张鹏一拍巴掌,道:“分田,黔首必然心向大秦,区区闽君,又何足挂齿?”
    “敢言上吏,非是下吏不同意分田,只是操之过急,无异于直接向闽君宣战。擅起边衅,此等罪责吾等怕是承担不起!”
    “五十万大军南下,边衅早就起了,这是你该担心的问题?”司马欣出言呵斥道。
    反对者道:“就算如此,豪酋们的寨子都修在易守难攻的高山上,他们有人有兵甲,根本不怕咱们。有军卒曾偷偷告诉俺,附近已经有人在煽动当地山民,他们已经准备串连来,劫富济贫了。”
    这话一说出来,可以说是举座皆惊。屋里面的空气立刻就凝重起来,除了张鹏和司马欣之外,吏员们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就成了“肥羊”。
    在座的硕本来一言不发,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听大兄的命令就是了。但一听居然有豪酋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这怒气顿时就按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几步到了那人面前怒吼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对乃翁动手?”
    硕铁塔般的身材居高临下的喝问,那人已经面有土色。
    “退下!”张鹏立刻喊道。
    “大兄,还啰嗦个甚!”硕此时已经怒火万丈,“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咱们辛辛苦苦运来的粮食救他们,这帮蛮子居然要来打我们。”
    “如果那些得了咱们好处的人是忘恩负义的,那我们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张鹏反问了一句。
    “这······”硕哑口无言,只得愤愤地蹬了那人一眼,这才气哼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鹏看向有些惴惴不安的众人,道:“诸君勿忧,水还没有退完,豪酋就算有心,现在也绝打不过来。吾等要考量的,是豪酋要怎么样才能够煽动起山民来打我们。”
    “豪酋的部落兵都是乌合之众,单打独斗虽然悍勇,但那打猎还可以,但若是堂堂正正的对阵,咱们也不惧。”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都缓和了一些。新军的训练虽然缓慢,但也算有条不紊了,若是列好了阵势对打,说不定能赢。
    司马欣皱着眉头道:“只怕山民被豪酋蛊惑裹挟与吾等作战,若结下血仇,便是分田,山民也不会归附了。”
    “哈!”张鹏笑了一声:“这些豪酋能有什么计略,无非是对山民说我们有粮,但吾等是秦人,根本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这种判断倒是很符合山蛮的智谋水平,在场的人有的笑了出来,有的摇了摇头,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既然如此,吾等便不能将粮食藏着掖着,而是要让山民知道,我们的粮食根本不够所有人吃到明年。所以,为了让大家活下去,这豪酋得拿出粮食来大家分了,好渡过灾年才行。只不过,豪酋肯分粮么?”
    司马欣向前探了探身子,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哈哈哈哈!”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豪酋是个什么尿性他们都再清楚不过,肯定是不会分粮的。只要他们不分,那山民自然就知道谁才是救他们的人了。
    张鹏点头道:“所以我们得知道豪酋是如何挟裹山民的。只要吾等将山民和豪酋分化,就万事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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