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巨量的信息在伊戈斯可怜的脑子来回冲撞着,看着娜迦那毫无感情的脸庞,他越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庞大的阴谋之中。
    用阴谋这个词汇来形容,伊戈斯觉得也有些勉强,现在他最疑惑的不仅仅是娜迦即利维坦的这个事实,更多的是这个世界。
    这个诡秘且异样的世界。
    “娜迦……还是利维坦吗?我说过的,名字这个东西意义不大,你觉得那个更能形容我们的存在,便用哪个就好。”
    娜迦缓缓说着。
    “哦……这么无所谓吗?那么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杀了我?”
    伊戈斯眼瞳开始变得炽热,利维坦这种诡异的存在他对抗起来可是十分的困难,之前在海上之国时他便被压着打,而现在自己在这深海之中,对于自己可以说得上是绝境的地方,他的胜算几乎为零。
    “杀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你?你的时之力对于我们而言确实有很大的用处,不过那能起到的帮助也仅仅只有一点而已。”
    娜迦的声音变得逐渐空灵,仿佛同时有无数人一同讲述一般。
    “是吗?那你之前可为了这个力量对我一直追杀来的啊。”
    伊戈斯看不相信娜迦说的话,毫不留情的说道。
    对于这一点娜迦沉默了些许,随后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原来……是这样吗?在我们沉寂的时光里,他们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吗?”
    娜迦低语了这些,随后看着伊戈斯。
    “我们不是敌人,他们才是。”
    “你在说什么东西!”
    伊戈斯越发觉得自己听不懂娜迦在说什么鬼话了,可还未等他更多做什么,洁白的手指直接按在了伊戈斯的额头上,随后他的世界开始沦陷。
    漆黑的深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深坑,无尽的海水倒灌其中,伊戈斯被这些东西拉扯着,坠入那最深的黑暗中,随后他看到了一切。
    数不清的人杀死了他们自己,随后所有的一切汇聚在了一起。
    名为娜迦的意志。
    “娜迦……他们起初确实是一个有实体的智慧种族,不过与我们这些人类精灵等种族不同,我们是依靠着信仰成为神明,而他们则以另一种方式达到了这一切。”
    阿里多夫站在巨塔之上,海上之国在朝着世界尽头极速前进,狂风迎面而来,仿佛无数的尖刀切割着他的脸庞,玛里苟安站在后方,手中拿着琉尔基尼的日记,默默的听着阿里多夫的话语。
    “所有的生物为了不被淘汰,他们能做的只有进化,疯狂的进化,而娜迦……暂时称呼他们为娜迦吧,他们也是如此,他们没有去弄那些虚无缥缈的信仰,反而执着于进化。”
    “于是他们做到了,他们的血肉可以随着外界的刺激而产生对应的进化。如果身处于深海那么承受压力便会增强,会进化出腮并且为了方便沟通,直接进行一种类似于心灵对话的沟通方式。”
    目光投向前方,阿里多夫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可这不是结束,血肉之躯终归是太懦弱了。”
    “于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思考,娜迦们终于迈出了最后一步。”
    “他们做到了,肉体升格为精神体,他们不在有个体而言,他们成为了一个强大联合意志,无处不在近乎永生。”
    “这……便是利维坦的雏形。”
    “所有的物质都可以成为他们的躯壳,因为意志的统一他们的内部不再有纷争,精神体的存在他们不在有任何资源的消耗……可以说成为精神体似乎是每个种族最后的结果。”
    “他们就这样生存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旅法师破开他们的世界把七海填满。”
    说道这里阿里多夫看向了玛里苟安,正是他们这群旅法师将这恐怖的存在带入了主位面。
    “你知道吗?一个环境的资源决定了一个生物成长的程度,娜迦们也是如此,他们的意志已经将他们的世界填满,可就在这时他们来到了一个更为巨大的世界,他们庞大的精神在这个世界的巨大尺度之下变得是如此渺小,可因为精神飞升他们也不再有繁衍这个概念。”
    “他们想变得更为庞大,于是他们重拾了肉体,他们需要繁衍后代,需要更多的意志融入名为娜迦的庞然大物。”
    说道这里阿里多夫顿了顿,俯视着海上之国上的所有海民,眼神不由的悲哀。
    他们活着的是如此的愚昧,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还是那大海之子,平庸的活着,随后死去,看不到一点真实的世界,可有时候阿里多夫反而羡慕他们,活在别人编织的美梦中,而不是自己这样,见识到残酷的真实而痛苦的无法呼吸。
    “于是海民出现了。”
    阿里多夫长叹着,感慨万千。
    “大海的子嗣啊……你应该见过那些被利维坦操控的行尸走肉了吧,那是没有意志的躯壳,他们真正的一切都已经融入了那庞大的集团之中了,失去自我变成他们的基石,一点一滴,漫长的积累下,不断变大,直到将这个世界也一同填满。”
    “可……为什么呢?”
    玛里苟安痛苦着问道,日记里写明了这一切,可还有很多隐秘似乎只有阿里多夫知道,这个家伙仿佛无所不知一般。
    “为什么?你是指填满世界吗?”
    阿里多夫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所有的生命都渴望更强大的力量与地位,于是他们有的成为了神明……娜迦们也是如此,只是他们与我们所理解的神不同。”
    “玛里苟安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
    “你的意志掌管着自己的躯体,你就是这躯体的主宰,可当有一天你的意志填满了这个世界呢?”
    阿里多夫的话语如同重锤击打在玛里苟安的心头。
    “对……就是这样。”
    阿里多夫看着世界尽头的方向。
    “他们不仅仅想要成为神,他们渴望的是成为……这个世界本身。”
    “独一无二,世界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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