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娣公司年会可谓百花齐放,楚东升玩儿得乐不思蜀。
    两个人一起参加了交谊舞演出,又参加了几个临场互动小游戏,楚东升得了个保温杯,姜朝娣比较给力,智力答题环节得了块儿智能手表——虽然打开发现是给小孩儿用的。
    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家,发现28号别墅都走空了。
    翟尔雅的票其实跟王耿是一天,都是今天下午,王耿急赤白脸地打着改签的幌子跑了,他倒是不着急,收拾停当下午就打车走了。秦枫原本是明天的票,不知道为啥临时改成了今天,姜朝娣为此抱怨老半天,嘀咕她的亲亲小表妹怎么就不等等她这个大表姐。
    楚东升买晚了没有坐,特意自备了个小马扎,不过他的票是明天中午的,只有姜朝娣他们公司死卡着除夕当天的点儿放假,甚至有几个本地的同事过年也要值班,拿着三倍工资,只需要来公司看个门儿就可以。
    结果,两个人疯够了回来,发现迎接他们两个的,只有秦小咪一只。
    “我们都回家过年了,小咪怎么办?”姜朝娣摸着秦小咪的脑袋瓜,有点儿心疼。
    “这么大个房子,不够它嘚瑟的。”楚东升不觉得有什么,这位可是自己徒步四五十里也要找回家的主儿,一般人都没有它聪明,“我看它已经缓过劲儿了,又开始勾搭小母猫了。”
    秦小咪的一个小女友怀了宝宝,干脆把女朋友接到自己家照顾,不过小母猫比较害羞,楚东升就看见过一次,是一只非常漂亮的三花,不过有些瘦小,只肚子大大的。
    “小枫和王耿都回家了,翟尔雅这货有水万事足,可我们俩儿的晚饭怎么办?”
    这真是个好问题,因为楚东升已经很久没动过泡面箱子了,现在扒拉开满是灰尘的盖子才发现,连个包装袋儿都不剩。冰箱里早就被两位大厨计算着日子清空了,只剩了些西红柿和百放不厌的笨鸡蛋了。
    姜朝娣:“不然。。。订餐?”
    两人开始翻订餐app。然而尴尬的是,不休假的超过配送范围,距离近的全都回家过年了。
    楚东升:“真帮人是太不会挣钱了!怎么早就回家,唉。”
    姜朝娣也很气愤,脱了外套撸起袖子,从冰箱拿了两颗鸡蛋就走。
    “你干嘛?”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吧,楚东升心想,我总不能看着你把厨房烧了。大都市寸土寸金,春哥家的一个厨房都是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呢。
    两个人开始一起做晚饭。
    许是屋子里少有的安静,两个人各自忙碌着,气氛竟莫名地有点儿温馨。其实姜朝娣过年并不是一定要回家的。她妈因为未婚生育,每逢年节都是家里人痛批的焦点,搞得姜朝娣每次都浑身难受,还要接受众人“怜悯”的注目礼。所以在国外那几年,姜朝娣干脆就不回家过年,一个人异国他乡地买点儿年货应个景,虽然也很寂寞,但起码自己舒服。
    这次她妈年前就飞去了法国,说是要初一才能回来,她回家也是一个人,而在这儿却还能有个人,跟她一起做饭。
    姜朝娣见楚东升开始和面,打趣道:“楚高官是打算包鸡蛋馅儿的饺子?”
    楚东升抬起胳膊肘擦了擦脸上的白面,“每年过年都是我给我妈和面,我不会包饺子,就会和面。”
    “那您可别白忙了,我也不会包饺子。”
    “那就吃面条。”楚东升兴致高昂,“手擀面味道更好,我和得硬点儿,有劲道。”
    “你们家过年几个人啊?”
    楚东升翻着眼球数,“起码有六个,我爸是老大,很多叔叔都来我们家过,再加上地方大,人多也热闹些。”
    姜朝娣羡慕极了,一脸的向往。楚东升大概猜到她娘俩儿过年肯定不好受,觉得自己好像有炫耀的嫌疑,急忙补救,“要不今年你跟我回家过年得了?”
    姜朝娣一激灵,蛋壳儿扔锅里,鸡蛋丢垃圾桶,“我去你家,咱俩儿什么关系,我还去你家过年?”
    楚东升自己说完就后悔了,暗恨自己嘴巴怎么这么贱,说这个干嘛,不得不辩白几句,“你别多想啊,我可没有追你的意思。我就是出于好朋友善意的邀请。”
    姜朝娣:“用你好心。”
    楚东升不吭声了,使劲儿和面。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姜朝娣再找话题。
    “初四吧,初三送年,初四白天走亲戚,晚上我就想回来了,初五正好在家懒一天。”
    姜朝娣算来算去,其实她初三就可以回来,翟尔雅说他初二,秦枫大概也得初四五,王耿这个笨蛋还不知道是不是想躲到正月十五呢,要不然她也初四再回来?
    姜朝娣猛地打了个寒颤:我干嘛要跟这货一起回来?!
    想想就恶寒。
    面条下锅,鸡蛋酱被姜朝娣炒的齁咸。不过两碗炸酱面到底是上了桌,两个人挨在一起吃了顿饱饱的面,再看着电视里一团喜庆的节目,直到半夜十点,仍有些意犹未尽。
    楚东升坐立难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早就过了睡觉的点儿,偏偏一点儿都不困。姜朝娣更是别扭,以前也跟楚高官一起看过电视,吃过晚饭,可为什么今天感觉这么的。。。暧昧?
    两个人同时互看,脸稍发烫,竟然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该不会对他/她,有什么想法吧?
    楚东升暗掐自己大腿,告诫自己这是个母老虎,夏金桂,绝对不是林妹妹。
    姜朝娣浑身抽搐,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好让自己彻底地从这莫名粉红泡泡的幻觉中清醒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较劲儿地看着电视,一夜过去,晨光大亮,姜朝娣死抱着楚东升的胳膊睡得正香,楚东升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小咪自己开了袋妙鲜包给怀孕的媳妇儿改善伙食,再爬上沙发,纵身跳到楚东升脸上,用肉嘟嘟的小爪子,狠狠地踩了踩楚东升的鼻梁——
    起床!猫粮都吃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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