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将烟杆在水泥坝上的石坎磕了两下,低声道:“我们林家欠你妈太多了,你不能让她失望啊。”
    我点头,沉声道:“我明白。”
    我让爷爷不要想太多了,说我外婆和外公回到金陵那边过年,让我妈和娘家人聚聚也好。
    爷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转而问起奶奶去哪了,他说上街赶集,我也就了然地点头。
    我问钟天涯会不会做饭,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不会的答案。
    于是我老实去厨房做了顿饭,期间看着破败不堪的墙壁,寻思着得留笔钱把房子重新盖一下。
    来座乡间小别墅,应该七八十万就能修得很漂亮了。
    中午奶奶也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和钟天涯吃了顿午饭。
    吃过饭后我干脆驾驶法拉利,绕了个大圈,开到坝子下方的柑橘林里。
    主要是怕曹永亮那个煞笔把我车砸了,就算老子让他赔到吐出一口老血,终归要拿去修,不方便的人还是我。
    当天我爷爷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特别高兴地告诉我说,我表妹明天也要回来。
    我随口问了句二爹呢,爷爷说还是没消息,我叹了口气却也不觉得意外。
    我爷爷有这么两个儿子,确实挺扎心的。
    下午时分,我和钟天涯享受着惬意的闲暇时光。一人捧一本他带来的漫画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二郎腿一翘,大碗茶泡上,美滋滋。
    下楼去茅房的时候,我才发觉爷爷不见了。我随口问奶奶他去哪了,奶奶告诉我说是去找他三弟串门了。
    “哦,去三公家里啊。”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开车送他去呗。”我有点纳闷。
    奶奶不以为意,戴着副老花眼镜在织毛衣:“都住一个村,走点路怎么了?”
    “再说活动活动也有好处,没事开什么车啊?”
    我笑了笑,觉得也是这个理,没说什么。
    但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爷爷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不对了。
    因为他走路都颤颤巍巍的,鼻子和嘴唇之间还有没擦干净的鼻血。
    我心头“咯噔”一声,连忙搀扶着他坐下,追问道:“爷爷,怎么回事?!”
    爷爷支支吾吾的,目光躲闪,说不小心摔了。
    摔了?!
    我真是又心疼又生气,基本猜到了个大概:“你是去找曹永亮那个人渣,让他放我一马了吧?”
    爷爷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心虚地低下了头,露出一头苍然凌乱的白发。
    看得我真心很不是滋味,心里酸涩得很。
    很明显,虽然我跟爷爷说了现在我根本不怕曹永亮,但他只当成了吹牛。害怕我被曹永亮事后报复,所以这么大年纪了还低三下四地委曲求全!
    我叹了口气,也不好说爷爷什么不是:“那把唐剑呢?”
    爷爷还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还是我奶奶催促他,这才告诉我,他送给曹永亮道歉了。
    很明显,他并没有把唐剑带回来。
    妈拉个巴子的,也就是说曹永亮收下了唐剑,然后还把我爷爷打成这样?
    “钟二!”我冲楼上喊了一声。
    很快楼道便传来叮叮咚咚的脚步声,钟天涯带着劲风出现在我面前,披风的衣领还遮住了半边脸。
    “你为什么要召唤本座?凡人,你也想和神缔结契约,获得神明至高无上的力量么?”他一脸冷酷的看向我。
    我都没心思吐槽他,直接转身向门外走去:“有点事,跟我走一趟。”
    钟天涯入戏很深,在我身后喃喃低语:“是么?晓组织又有新的行动了?”
    爷爷奶奶都懵了,奶奶更是小心而不确定地问我们,是不是在混黒社会,怎么跟电视剧一样,一口一个“组织”一个“行动”。
    还有听不懂的话,肯定就是暗语了!
    我人都傻了,奶奶还劝说我不要打打杀杀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啥的。
    爷爷更是急忙拦住我,有些急切地说道:“飞娃子,不要冲动!”
    “曹永亮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的,你别乱来啊!”
    然而,我只是转头咧嘴笑道:“爷爷,我没有冲动。”
    “只想讨个公道。”
    话音落下,我和钟天涯一前一后地猛冲,跃下一米多高的坎,直接上车。
    我将法拉利发动,野兽般咆哮的音浪相当热血。
    汽车猛地绕开稀疏的柑橘树,一个嚣张地加速狂飙在乡间小路上。
    一路在碎石路上颠簸,直抵彭永亮的三层小洋房。
    老子心头有火,直接往他门前的坝子开了进去,将板凳和簸箕里晒的东西一并撞翻,现场一片狼藉。
    我下车摔门,弄出这么大动静曹永亮夫妇也出来了。
    但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伙吊儿郎当的中年人,也跟着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曹永亮的手臂看来已经正骨过了,手里正拎着那把唐剑。
    “哟呵,林飞啊?”
    “正想带人找你呢,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彭永亮怨毒地看着我,说话阴阳怪气的。
    显然他答应我爷爷不找我报复只是一句屁话,这尼玛人都喊齐了。
    “剑还我,过去给我爷爷磕头赔罪,这事我就不追究了。”我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然而,我的话语只是引起一阵哄然大笑。
    一群人掏出钢棍和片刀,吞云吐雾地围上来。
    “你踏马没睡醒吧?”
    “林飞,你这么有种,老子占了你家后山的耕地咋屁都不敢放一个呢?”
    “还敢拧断我亮哥的胳膊,今天非得给你放点血!”
    “哈哈,这种毛都没长齐的狗东西,怕是吓得尿裤裆了吧?”
    我叼上一根烟,zippo打火机在手中翻转反射着银色的光芒,随后跳跃出一簇火苗:“钟二,看着办。”
    钟天涯踏前半步,高高举起双臂,像个狂热的邪恶教徒般一脸严肃道:“让世界感受痛楚吧。”
    话音落下,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人直接被旋身一脚轰飞。
    将身后的人砸得人仰马翻,嘴里还“哇”地吐出一口胃液和食物残渣。
    我抽着烟,平静地看向对面的曹永亮,动都没动一下。
    而我的四周,不断有人被高高抛起到半空。
    惨叫声此起彼伏,就没有停过。
    而曹永亮的脸色,也越来越恐惧和震惊。
    一片鸡飞狗跳,群魔乱舞的景象。
    可我就站在这,衣服边都没让人沾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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