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叶很愤怒,大声质问孟昭能不能对她公平一点。
    魏秋叶有理由恼怒,她已经表白过了,可是师兄却没有明确表示。原因她能理解,怕伤她自尊。可他能去找别的女人,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她。
    还让她帮忙找女人,这就太欺负人了。
    孟昭这才解释起来,对魏秋叶,孟昭就坦诚多了,他不怕魏秋叶怀疑他脑子坏了,因为即便对方怀疑,也会帮忙。
    魏秋叶很震惊:“你是说那天我在你家的时候,半夜有个女人闯入了你的卧室?”
    孟昭点点头。
    魏秋叶疑问道:“不会是幻觉吧?”
    孟昭叹道:“我开始也这么想,但是后来发现是真的。”
    魏秋叶:“怎么发现的?”
    孟昭道:“对门有监控。”
    说着掏出手机,让魏秋叶查看。
    “这也不清晰啊。你确定是这个女人?”
    手机上的视频不完整,只能看一部分,而且没有最重要的过程,就是那女人进入孟昭家那一瞬间的场景。
    “非常确定。”
    魏秋叶还是不太相信:“可是这视频证明不了什么啊,说不定就是一个过路的人,你不会是看人家漂亮,你做梦梦到了吧?”
    孟昭苦笑道:“你可以去对门看看完整的。我这里出了点意外,没有下载完整。”
    魏秋叶道:“我们一起去。”
    孟昭摇头:“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我这不,不还没吃饱呢吗!”
    让他再去找刘姐,他还真不敢。
    魏秋叶没有耐心,一个女人,半夜闯入她师兄的卧室,尽管她并没有听到后面的事情,她也很难接受这种事情,她必须弄清楚。
    她还关心另一件事:“师兄,她去你卧室,你们做了什么?”
    孟昭哼道:“你的脑子想什么呢!我只记得她好像来找我要什么东西,然后我就睡着了,醒来以为做了一个梦。”
    什么变成他老婆,手指刺入他额头的事情,孟昭都没说出来,甚至他自己也不太相信。
    魏秋叶哦了一声:“那我去看看。”
    说完一溜儿小跑,去敲对面的门去了。
    刘姐开门,看到一个女警,吓了一跳,这些天她提心吊胆,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不吃药根本睡不着,睡着了也总做噩梦,她的反应倒是正常,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做出了她做的那些事情,也不可能安然入睡。
    最怕的,就是警察上门,脸色大变,甚至都没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刘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啊。”
    刘姐这才发现,是魏秋叶,挤出一个笑容:“是秋叶啊。找我有事?”
    魏秋叶道:“我师兄说他家进了女贼,你家监控拍到了。”
    刘姐马上反应过来,是有这么件事,她一直误以为那女人跟魏秋叶和孟昭那夜同处一室,是因为孟昭患了重病,自暴自弃,玩疯狂的事情呢。原来是个贼?
    “是有这么回事。”
    刘姐肯定道。
    “我能看看嘛?”
    魏秋叶问道。
    “当然能了。”
    刘姐将魏秋叶让进家门,只要不是来找她的,她就安心了。
    刘姐家的监控室,让魏秋叶也惊讶了一番,普通人家一般真的很少弄这种东西,完全是大型商场的成套设备。
    刘姐解释道:“你家大哥怕贼,你知道,这里是村里,比较乱。”
    魏秋叶不疑有他,有钱人家毛病多。
    她很快就开始操作视频回放,一开始发现几天前,刘姐在楼道中拖着一个毛毯。
    魏秋叶还没怀疑,刘姐却脸色大变。
    “还要往前,得十天前了。”
    魏秋叶不关心这些,继续向后拖动,终于调出了孟昭说的那日。
    果然,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从巷子里走来,然后径直进入了孟昭家门。
    魏秋叶有一个疑惑,难道他们那天没有锁门吗?
    魏秋叶比孟昭从容的多,她一直查看,并在半个多小时后,看到那女人原样走出了孟昭家门。半个小时应该做不了什么吧,看来还真是个贼,不知道偷了什么东西。
    不管是不是贼,如此半夜闯入师兄家,哪怕就是普通人家,这行迹也值得调查。
    魏秋叶确认了事实:“谢谢刘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忙啊。”
    回到孟昭家:“师兄,还真的是一个女人。你丢什么东西了?”
    孟昭苦笑:“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什么都没丢。这事情拿去立案都做不到。”
    魏秋叶点点头:“也许是找错了地方。”
    孟昭一愣:“你启发了我。”
    他感到脑子闪烁了一下,这种感觉已经多次出现,这次的感觉尤为强烈。
    找错地方?
    她在找什么?
    突然一系列不相关的事情在脑子里重新排列组合,孟昭猛的一惊:
    “那天铁面人似乎也在找东西?”
    孟昭不由回想起铁面人作案时候的奇怪举动,在受害者的大脑里胡乱揉捏,仿佛洗衣服的妇人搜捡口袋角落遗落的硬币一样。
    魏秋叶叹了一声:“师兄,咱能别提铁面人吗,惹得麻烦够多了。”
    孟昭面色凝重,他终于找到了半夜的神秘女人跟铁面人之间的联系:“铁面人作案的时候,我在场!”
    魏秋叶真的不想提铁面人了,没有接话。
    孟昭自言自语:“铁面人要找的东西没找到,这女人有理由怀疑在当场的我拿走了,这样的话,她跟铁面人就是一伙的?”
    “师兄你没事吧?”
    魏秋叶开始担心起来,师兄的脑子这段时间都挺正常的,难不成又犯病了?
    孟昭叹道:“你别乱想。多想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女人。我这里有一些信息,你帮我查查,她最近的住址,如果查不到,查查看她在哪里活动过?记住,要秘密的做。”
    魏秋叶还是觉得师兄脑子不正常,但她也愿意查查,不是因为她相信女人跟铁面人有关系,光是大半夜闯入单身师兄的住所这件事,她就不能不管。
    俩人抱着不同目的,开始做同一件事。
    魏秋叶做这件事不比小刘容易,她的专业是痕迹分析,一般是做证物对比的,也会去现场采样,但找活人这种事,往往是刑侦科或者户籍科更专业。她的优点是她是女人,还是漂亮女人,漂亮女人在哪里都是有特权的。她去找了刑侦科一个朋友,让他帮忙。半天时间,就掌握了孟昭忙活两三天都得不到的信息。
    俩人在一起研究,或者说都不需要研究,因为已经明确知道了目标的住址。只需要去找人了。
    ————————————
    白立这几天心情很糟糕。
    原因不言自明,少男少女的感情出了问题,他们如同大多数懦弱的少年一样,稍稍靠近的心,犹如受到惊吓的沙鸥一样,一丁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们的接近中止。
    努力靠近没有任何进展,对方不冷不热,让白立苦恼不已。他其实也不求有什么结果,让他去表白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只是两人在一起那种微妙的感觉,让他很幸福,他很想能保持下去。可是对方却开始退缩,他进一步对方退一步,更何况白立只敢进半步,因此两人的关系开始疏远起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一件美好的事物,可当左求右求而不得的时候,就不那么美好了。
    白立实在是找不到好办法,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这日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王真真面前。
    此时已经放学,恰好轮到王真真和另一个同学值日,但那个同学偷懒,借口有事,或者欺负王真真老实,赖皮提前跑了,只留下王真真一个人打扫教室的卫生,白立没走。
    自从出院之后,这是难得的俩人共处一室的机会,白立没有放过。
    “王真真!”
    他走到拿着扫帚仔仔细细清扫地面上不多的灰尘的王真真背后喊道。
    “嗯。”
    王真真没有回头,白立没有走,她当然知道。
    “我,我——”
    我了半天,白立突然找不到话了。
    “你怎么了?”
    “我病了!”
    白立突然脱口而出。
    “啊?”
    王真真扔下笤帚转过头。
    “你胡说。”
    看到白立红润的面色,王真真哼道,又转过身去打扫卫生。
    “我真的病了。”
    “你那里病了?你都出院了。”
    “我,我——”
    我了半天,这次终于我出来了:
    “我心里的虫子跑到脑子里去了!”
    白立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这个秘密王真真本就知道一半。
    可是王真真根本不信,不搭理他。
    白立很恼火,却无法证明。
    他说的是真的,可比假的都更像假的。住院开始,他的身体就开始发生变化,准确的说是身体里的那条寄生虫开始变化,在他心脏里,那条虫子的身体越长越细,虫子本就不大,最后还延展成了极长的细丝,蜷缩成一团,如同心脏中心一朵丝绒小花,又或者一团毛线团一样。
    随着虫子的变化,白立每天能吃能睡,暴饮暴食十分嗜睡,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突然那虫子开始动了,蜷缩的身体开始展开,如同毛线团上抽出了一根线头,不过要远比毛线细的多,比头发丝都要细的多。之后这根细线不断抽出来,开始伸出心脏,进入血管,随着心脏的收缩,血液的流动,沿着血管漂浮。
    漂浮的方向,正是白立的大脑。
    白立是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这种情况的,他也可以跟虫子进行简单的交流,但虫子反馈给他的情绪,是十分的严肃认真,事关生死,虫子在紧张。
    虫子的身体全部进入了通向大脑的动脉,进入了颈动脉,在这里停顿了一天,然后继续深入大脑。虫子的反馈,让白立也紧张无比。基本的生物知识让他明白,人大脑的重要性,他是不怕寄生虫了,觉得这就是能带给他超能力的宝贝。可是超能力电影中,可是有无数失败者的,他要是失败了呢,他会不会死啊?
    虫子的恐惧情绪加剧了白立的担忧。
    但虫子还是义无反顾的钻入了他的大脑,接着几天,白立总感到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他跟虫子之间的联系时有时无,他明显的感觉到虫子衰弱了,似乎在那里受到了严重的攻击。
    “不信你摸!”
    白立恼道。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了,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王真真看看左右无人,飞快的在白立额头摸了一下。
    “好烫!你发烧了?”
    白立委屈道:“我说了,虫子钻进我脑子里去了。”
    王真真劝道:“你去看医生吧。”
    白立倔强道:“我不去!”
    王真真生气道:“你有病就去看吗。你去吧。”
    白立也生气:“我就不去。”
    王真真气急了:“你去不去关我什么事,你爱去不去。”
    说完撒腿跑了出去。
    她给气哭了。
    但却不能放心,躲在角落中,擦干眼泪,掏出破旧的廉价手机。
    考虑了很久,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
    “阿姨。是我。对,有事的。是白立的事儿。他病了。他没去,他不肯去看病。我啊,他怎么会听我的呢。好的阿姨,你跟他说。”
    王真真跟白立的妈妈通了电话,然后低着头往教师走,白立已经出来了,提着王真真的书包正在找她。
    “你的书包。”
    “你的电话。”
    “你妈让你去看病。”
    王真真接过书包将电话交给白立,并解释道。
    白立拿过电话跟妈妈说了半天,说完后看着王真真:“我妈,我妈让你带我去。”
    王真真低着头,委屈道:“我怎么带你去吗?”
    白立把电话给她:“不信你跟我妈说。”
    “阿姨。我知道。阿姨,您别这么说。那好吧!”
    王真真经不住马媛媛的恳求,至少她能用这种理由跟自己解释,不是我要带他去的,是他妈妈让我没办法。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直接在外面做了一个三轮车赶往附近的医院,一家小诊所。
    将症状跟大夫说完之后,没有常见的感冒发烧情况。王真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就告诉医生,说同学怀疑他脑子里钻进了寄生虫。这吓了大夫一跳,他这里可没有治疗这种疾病的条件,忙建议他们去大医院看看。
    这下王真真也害怕了,觉得白立得了严重的病。打车前往他们熟悉的空军医院,问过之后挂了一个心脑科的号,值班医生给简单诊断之后,判断为脑膜炎。算是比较严重的疾病,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可不能耽误。
    立刻安排治疗。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先给进行输液消炎。
    王真真想知道病情,她又一次暴露了白立脑子里有寄生虫的事情,不过大医院的医生跟小医院不一样,人家觉得自己知道一切。
    “要是真有了寄生虫,那倒是很严重的病。”
    一个中年医生,看着像是某医科大学刚毕业的,可实际上背景强的离谱,是某知名世界医疗机构的博士生,但进了空军医院这种医院,暂时也只能是一个普通医生。但信心绝对要比某些大医院的主治医生都更强,坚信他们苦学十几年的专业知识。
    王真真担忧道:“有多严重。”
    大夫笑道:“小妹妹,不用太担心啊。我们的大脑可比想象的要坚强的多,甚至可以说是人体最强大的部位。外部有人体最坚硬的颅骨保护,阻挡外部细菌和物理伤害,内部还有一个叫做血脑屏障的机制保卫,一般的寄生虫可不容易进入大脑。所以相比人体其他部位,大脑反而是生病最少的地方。即便是强大的癌细胞转移,也很难冲破血脑屏障。”
    大夫掉的几个书袋,非但没有打消王真真的担忧,反而让她更惊慌了,很难生病,生病了也就很严重。
    “可是白立说——”
    大夫不耐烦的打断她:“小妹妹。有没有寄生虫,他说了不算,我们有专业的判断。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就明白了。让你同学不要瞎想,都是自己吓自己。”
    专业医生的傲慢,永远跟病人自己的感觉相冲。往往也是这种傲慢,让病人最不能接受医生的态度。无法建立起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互信。
    王真真还要再说,医生却有事情出去了。
    王真真回头去看白立,却发现白立的情况很严重了,已经陷入了迷糊状态,眼泪、鼻涕和口水恒流,她吓坏了。
    跑出急诊室,拨通电话,哭着跟马媛媛汇报了起来。
    电话还没打完,一个声音喊起来:“我儿子在哪?白立!”
    粗俗的声音引起了护士的不满,喝斥起来。
    王真真发现了情况,立刻在了过去:“叔叔。您是白立的爸爸吗?”
    在护士的喝斥下,白贵才老实了起来,此时听到陌生小女孩的话,点了点头。
    “我是他同学,他在这边。”
    说着带白贵进了急诊室,在边上的一张床上挂吊瓶,他的病应该住院了,奈何又是床位问题,暂时只能在这里接受治疗。
    白贵看到儿子的傻样顿时懵了,再次激动起来:“医生,医生呢。我儿子都这德性了,快来看看啊!”
    白贵今天正在朋友家打牌,突然接到前期的电话,被臭骂了一顿,接着就赶往医院,谁知道看到了这样的情况,儿子的病果然很严重。妈的,这是什么鬼医院,肯定是上回就没给看好。
    白贵的吵闹再次引来忽视的干涉,说旁边还有病人在抢救呢,让他小声点,要吵出去吵。白贵不齿这套,这回没有让步,跟护士吵了起来。
    医院中有些护士也是狗脸,对病人家属态度蛮横,可真遇到蛮横的了,她们也就没办法了,白了一眼,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去找医生报告去了。
    吵闹是有用的,医生真的来了,看过之后,也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催问检查结果回来没有,问过之后,结果没出来,但底片已经出来了。医院的系统是联网的,医生打开自己的电脑,亲自去看脑补ct。医生看到颅内大面积的非正常阴影显示,觉得问题有些严重。
    “安排住院吧。”
    医生冷冷道。
    白贵这回老实了,待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回头看到儿子还躺在那里,他的同学正匆匆走出去,白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天去办手续吧。”
    医生说了句,从旁边的打印机上取出几张单子。
    外边楼道里,王真真哭着正在打电话。
    “真真,麻烦你先看着,阿姨明天就回去。有用钱的地方,阿姨先给你打一万过去。不够马上跟阿姨说啊!”
    那边马媛媛的声音中也带着哭腔,她一个女强人,也就在儿子身上,才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王真真回来看到拿着单据的白贵:“叔叔,是办住院手续吗?给我吧!”
    晚上住院处早就下班了,这些手续得第二天办。但马媛媛告诉了王真真,让王真真知道白立的爸爸靠不住,委托她办这些事。
    白贵也没什么自觉,就将这些单据给了王真真。
    接下来的一夜,俩人都没有回去。
    白立持续高烧不退,医生也进行了一些其他的治疗方法,打了一剂强制退烧针,还是没有起作用。护士来帮忙清理了白立流出来的口水、鼻涕和眼泪,给了王真真一些酒精,让她帮忙擦拭额头。现在这情况,必须药物和物理同时降温,如果持续高烧,容易烧坏脑子。
    除此之外,医院暂时也没有好办法,他们还有其他同样严重甚至更严重的伤患要处理,不可能一直关心白立。
    白贵甩手掌柜做惯了,照顾白立的,只能是王真真。
    她用酒精棉球,不停的擦拭着白立的额头,时而帮他擦干净流出来的鼻涕口水,每隔二十分钟量一次体温。
    一夜,王真真做的都很仔细,如同一个专用的小护士。
    终于到了天亮,体温才下降了一些,从高烧四十度左右,降到了三十八度多。
    白立则睁开了眼睛。
    王真真一喜,正要说话,白立先说了。
    “嗯,醒了!”
    “要。”
    “不要热水,我要冰的。”
    “渴死了!”
    旁人看来,白立是在自言自语,可王真真却愣在了原地。
    讷讷说道:“可我没说话啊。”
    白立道:“我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
    白立通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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