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救……”
    朱氏伸出了肥胖的手,手指甲里还带着血,往天空中拼命的抓挠着。
    她眼珠子几乎快突出眼眶,血红的眼珠里竟然慢慢地沁出了血来,两行鲜血沿着她又白又肥的脸流了下来……
    得亏是白天,要是晚上非得吓死人不可。
    她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仿佛在寻找目标,当看到了秦青云后顿时停住了。
    “呃……呃……”
    朱氏带血的手指指向了秦青云。
    “啊……”秦青云尖叫一声,动作快如闪电,窜到了陈老头的身后,尖叫:“娘,娘,你别找我……别找我……不是我想害你的,是爹……噢……对了……是爹的主意,你要找人偿命就找爹吧……爹,你快跟娘说……你快告诉她啊,是你要她的命,你跟娘这么恩爱,娘一定会原谅你的,求求你,爹,我不想死啊,你这么疼我,一定不会舍得我去死的,对不对?爹,你快告诉娘啊。”
    朱氏听了眼珠子一顿,不敢置信地瞪着陈老壮。
    眼珠子如死鱼般带着凶残的杀意,把陈老壮看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朱……朱……”陈老壮结结巴巴,不停地往后退着。
    根本不敢看朱氏。
    别说心里有鬼了,就算是没有鬼,看到朱氏这样子也得吓得魂飞魄散。
    陈老壮拼命地往后退着,但是秦青云却在后面死死地推着他。
    爷俩一个要逃,一个拼命推,两人竟然没有移动半步。
    偏偏朱氏还伸出手仿佛要抓他们的样子,陈老壮吓得一个哆嗦,回手给了秦青云一个耳光:“畜生,你给老子让开。”
    “不……不……爹……我……我怕……”
    秦青云做贼心虚,哪敢让开,死活拽着陈老壮不放,还把陈老壮挡在了前面。
    他没想过,他是怕,但陈老壮也怕啊!
    要是秦青云是陈老壮的亲生儿子,陈老壮还有可能护着秦青云,但之前验血都证明了秦青云不是陈老壮的儿子了,陈老壮没有杀了秦青云都是好的了,还能护着秦青云?
    “你放开,你这个畜生!你给老子放手!你这个弑母的畜生!你娘是找你,你拽着老子做什么?”
    陈老壮一面骂着一面扯着秦青云的手。
    秦青云怕得要死,怎么可能放开陈老壮这个天然的屏障,何况,之前被朱氏吓了一跳,他已经乱了心神,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现在他已经清醒过来,自然不可能承认他弑母的恶行了。
    他惊道:“爹,你说什么?不是你说娘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么?娘的丑事已经是没法子遮掩了,如今就得有一件更大的丑事来盖过娘的事,所以在阮四丫要杀娘时,你假装不知道,还用孝道逼我不能救下娘么?现在阮四丫杀了娘,不但可以转移众人的视线,更能杀了阮四丫一报前仇,还能得到方子,一举三得么?怎么爹现在说成的是我杀的娘啊?爹啊,你可不能害我啊,娘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明知道阮四丫要杀你却听了爹的话假装不知,娘啊……我错了……呜呜……”
    秦青云说着跪了下来,对着朱氏磕起了头。
    他一这番话,不但坐实了阮绵绵杀人的事实,更是把罪行都推给了陈老壮,也解释了他之前见到朱氏时害怕的原因。
    真可谓是手段了得。
    阮绵绵冷眼看着,冷笑连连。
    秦青云真以为把罪名推给了她,推给了陈老壮就可以了么?
    她倒是不急着让秦青云现原形,不过陈老壮可能认这个罪么?
    如果说是以前的秦青云,陈老壮自然是会认了,现在……
    阮绵绵只有呵呵了。
    果然,陈老壮又气又急,他没想到养了秦青云这么多年,一朝利益冲突,竟然要把他当成替死鬼踢出去。
    “你胡说!你这个混账东西,明明是你杀了你娘!却敢怪在我的头上,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陈老壮真是气坏了,竟然直扑向了秦青云,对着秦青云就打了起来。
    秦青云暗骂陈老壮脑子糊涂了,就算是朱氏死了又能怎么样?
    都说是阮四丫杀的了,陈老壮不过是知情不报的罪名而已,这罪不过是打个三十大板就没事了,为什么陈老壮不认呢?
    偏偏要跟他在这里掰扯,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
    他试图跟陈老壮讲,但此时的陈老壮如同疯了一般,揪着他的头发就打了起来。
    秦青云吃痛不已,一股子的怒意也不知道怎么就升了起来。
    该死的陈老壮,真以为他是他的爹了么?
    不过就是个靠着他娘吃软饭的货!
    要不是用了他们秦家的财产,过上了好日子,这会子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还在地里刨食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呢,哪能过得这么逍遥?
    现在只是让这老东西受个三十杖的刑罚都不乐意,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一个不能为他所用的老东西,吃了他这么多年的饭,居然还敢反过来打他?
    秦青云也一股子的暴戾怒意腾上了心头,直接反手与陈老壮撕巴了起来。
    陈老壮一看秦青云竟然敢还手?这还得了?
    揍吧!
    于是两人就抱在一起滚了起来,又是扯头发又是咬肉,又是挠……
    朱氏见了啊啊的叫着,老眼中泪如雨下。
    秦青云虽然年轻,但到底没做过体力活,又挨了这么多板子,打着打着就接不上力来了。
    陈老壮虽然时常下地身体素质好,但年纪大了,也挨了不少板子,与秦青云倒是成了半斤对八两。
    父子两人就在公堂上这么扭打起来,打得那是热火朝天。
    两人本来还只是打架互相谩骂,不知道怎么了,谩骂就变了味道,竟然变成了互相的揭短。
    把这些年来做的阴损丑事都说了出来。
    秦青云说陈老壮扒灰,睡了小朱氏不说,还偷看贾氏洗澡。
    陈老壮却说秦青云畜生不如,父女相奸不说,还让方氏母女一起侍候他。
    秦青云又说陈老壮不是东西,因为与隔壁大忠娘吵架丢了脸,把老鼠药投到了大忠家的井里,幸亏井水多,药少,大忠一家子就拉了三天稀,痛了半个月的肚子,没出人命。
    陈老壮说秦青云童试时夹带了小抄,把答案都藏在了鞋底的夹层里,可惜老天有眼,就算这样也没让秦青云考过童生。
    然后秦青云又说为报复阮大族长当初不帮忙的仇,陈老壮半夜把阮大族长家的渠给挖了个口子,淹掉了阮大族长十亩地,那一年阮大族长家里收成少了一半。
    陈老壮则说秦青云当年想把阮沉央卖给一户人家冥婚,那个死者还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喜欢娈童的男人,因为死前就一个愿望,要十个童男陪葬。后来因为死者家属抓了一个男童撞到了铁板,被人寻仇,连死尸都扔到了湖里去了,这才没让沉央陪葬成。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听得百姓那是一愣一愣的,简直被两人的无耻给无数次刷新了下限。
    朱氏急得直叫,但喉咙受伤她又说不出话来。
    阮绵绵气得连脸都青了。
    想到小包子肉呼呼的小脸蛋,懂事的神情,阮绵绵恨不得就把秦青云千刀万剐了。
    这哪是人啊,简直就是畜生!
    司马雪笑眯眯地看着,凑到了阮绵绵的身边,涎着脸道:“你这又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药?给我一点呗?”
    “你想用?”阮绵绵用古怪的目光看向了他。
    司马雪浑身一冷,退后了数步,摇头:“本座只想看看,没兴趣自己试。好绵绵,给本座一瓶看看嘛,本座一定会念着你的好的。”
    阮绵绵也冷,被司马雪这撒娇的语气吓冷的。
    她抚了抚手臂,蹙眉:“好好说话。”
    “好!”司马雪从善如流,然后伸出了手:“现在可以给本座了么?”
    阮绵绵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回去给你。”
    司马雪大喜过望:“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厉害?”
    “不过就是一种亢奋神经的药物,能意志薄弱的人变得激动。”
    阮绵绵冷冷地看着父子两跟个牲口一样互相的撕杀揭短,眼底一片的冰冷。
    毒品阮绵绵是没有的,但从罂粟壳里提练出制幻剂对于阮绵绵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罂粟这东西用的好就能治病,用得不好就能害人。
    对于陈家父子这种畜生用的话,阮绵绵都觉得是污辱了罂粟花的美。
    两人本来就受了伤,受了罂粟粉的刺激,瞬间就进入了幻觉与思维障碍,把自身的感受扩大到最大化,暴露出他们内心深处最丑陋的部分。
    百姓就跟看大戏一般的看着两人互撕,揭露出匪夷所思的内幕。
    尤其是听到陈老壮还有性侵阮蔓青的打算,群众都愤怒了。
    阮蔓青更是脸白如雪,这哪是家啊,分明是虎狼窝啊。
    林子逸脸色也黑了,俊美的容颜上布满了寒霜。
    终于两人打累了,也骂累了,跟个死狗一样的趴在那里。
    陈老壮还意犹未尽,对着秦青云踹了一脚:“小畜生,老子让你害我!弑母的畜生还敢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呸!”
    秦青云又疼又累,要不是求生的欲望支持着他,恨不得就此晕了过去。
    林子逸终于看完戏了,惊堂木一拍,厉声道:“来人,这两人咆哮公堂,毫无一点敬畏之感,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大人……”
    陈老壮与秦青云又惊又怒,齐声尖叫。
    “打得好!”
    众百姓拍手称赞。
    阮绵绵看着两人被拖了下去,目光落在了朱氏的身上。
    她低下身体,将唇凑到了朱氏的耳边:“朱氏,你被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儿子下毒杀害,是不是感觉很痛苦?”
    “呃……呃……”朱氏痛苦的睁大了眼,恶狠狠地瞪着阮绵绵,那只手竟然还想打阮绵绵。
    阮绵绵轻巧一侧,避了过去。
    冷笑:“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伤害我?你别忘了,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向阎王爷报道去了。哪还有机会对着我耀武扬威?你想不想报仇?想想你那人面兽心的丈夫竟然为了钱而害你的性命,你恨是不恨?想想你那一心疼爱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你都敢杀害,你痛是不痛?朱氏,这算不算是善恶终有报?当初你给我奶奶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会被丈夫与亲儿子下毒?”
    “呃……呃……”朱氏惊恐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着阮绵绵。
    阮绵绵心头一沉,她只是试探一下朱氏,没想到失魂落魄的朱氏竟然忘了掩饰,承认了自己杀害她亲奶的事实。
    呵呵,她亲奶死的真冤啊。
    一个识文断字的闺中小姐竟然死于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妇之手。
    而这个罪魁祸首竟然是招赘的夫婿。
    这里面要是没有秦林什么事,打死阮绵绵她都不信。
    一个招赘的夫婿,看似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人人羡慕。可是别说是古代男人了,就算是现人男人,赘婿都是一个耻辱的名称。
    所以作为胸有大志的秦林怎么能忍受这个名声呢?
    但秦林又舍不得到手的荣华富贵,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阮氏生下儿子后弄死阮氏,等熬死亲祖爷爷阮大东后,将阮家的家财尽数掌握在他的手中,然后再娶妻生子,改了儿子的姓,那么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他入赘的耻辱了。
    而事实上,秦林也是这么做了,要不也不会有秦青云了。
    朱氏就是秦林找的一把刀。
    亲手杀妻,秦林是不会这么做的,一旦被人知道了,他从此与仕途就无缘了。
    所以他找来找去,找到了朱氏这个恶毒的女人,他用虚假的柔情编织了一张沾满毒液的网,让朱氏认定了是阮氏挡了她的道,再加以引导,就能让朱氏给阮氏下了慢性的毒药。
    等阮氏死后,秦林本来是想悄声无息的处理了朱氏的,只是天不随人愿,朱氏也不是吃素的,为了怕自己被秦林利用了,所以偷偷的怀上了秦青云。
    加上正好是秦林中秀才的捷报报到了村里,秦林怕处理不好朱氏的事影响他的前途,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娶了朱氏。
    只是秦林这种人醉心的是权力,并不可能为美色所迷,何况朱氏还长得如此丑陋,秦林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娶一个对他毫无帮助,又目不识丁的村野农妇?要是这样,他还不如将就着阮氏过日子呢。
    于是秦林忍无可忍,直接就卖了一大部分的土地,逃之夭夭了。
    朱氏杀了阮氏一来是喜欢秦林,二来是想享受阮家的富贵,哪知道才一生子,富贵被缩水了一大半,连夫君都没了。
    朱氏自然是心理极不平衡,就拿着秦林的子孙作贱。
    秦青云是她自己的生的,再加上她还指着秦青云给她挣个诰命,以后有机会打秦林的脸,她自然是百般的疼爱。
    但阮道谛与阮家姐弟却跟她毫无一点的关系,她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阮道谛大了,而且有阮氏族人看着,她不敢动手,但阮家姐弟有谁当靠山?
    等阮道谛走后,朱氏自然是对阮家姐弟为所欲为,把心中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了阮家姐弟的身上了。
    可以说阮家姐弟悲惨的生活都是秦林一手造成的。
    朱氏有错么?自然是有错的。
    但她的错根本都是被秦林纵容的。
    如果秦林没有动了恶毒的心思去招惹朱氏,朱氏就算是再恶毒凶残,又与阮家姐弟有什么关系呢?
    无亲无故,朱氏还敢打阮家姐弟么?
    所以阮家姐弟所有的痛苦根源都是来自于秦林。
    想明白了这一切,阮绵绵终于对当初秦林为什么娶了朱氏这样的女人找到了答案。秦林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娶朱氏,只是为了利用朱氏达到杀妻的目的,还想杀了朱氏以绝后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算到朱氏留了一手,自己正好中了秀才,所有的一切都逼得他不得不娶了朱氏。
    这也是为什么秦林没有用大红花轿娶了朱氏,没让朱氏上族谱的原因。
    因为秦林根本就不承认朱氏!
    这时,阮绵绵对秦林这个人是恶心之极。
    自己没本事就算了,当了凤凰男也就当了,明明吃着软饭,偏偏要还要软饭硬吃,用心思把恩主都害了,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阮绵绵慢慢地直起了身,再也不看朱氏了。
    这时陈老壮与秦青云被拉了回来。
    这次被打狠了,两人真是奄奄一息了。
    林子逸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都消停了?还打么?”
    两人颤巍巍地抬起了头,都摇了摇头。
    “好,既然不打了,你们说说,朱氏到底是你们谁下的毒手?”
    两人对望了一眼,齐声道:“是阮四丫!”
    林子逸气乐了:“你们两是当本官是傻子么?来人……”
    “等等!”秦青云大急,怕林子逸又打他,连忙道:“大人息怒,且等草民与继父说上几句可好?”
    林子逸不置可否。
    秦青云连忙凑到了陈老壮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陈老壮用惊怒的目光看着他,最后却还是妥协了。
    阮绵绵冷眼看着,心里充满了厌恶感。
    不用说,秦青云定然是在蛊惑陈老壮认罪。
    经过一顿的毒打,秦青云与陈老壮估计也知道朱氏没有死了。
    既然朱氏没有死,那么杀人的罪名不存在了。
    虽然陈老壮没有杀朱氏,但陈老壮手上却有别的人命,秦青云自然会用来威胁陈老壮认罪。
    毕竟朱氏还活着,陈老壮知情不报的罪名自然就小得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
    见死不救朱氏这种事,对于陈老壮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光彩的。
    朱氏丑闻已经传遍了整个县里了,按着古代的刑法,朱氏就该是个死人了。
    作为朱氏丈夫的陈老壮不堪羞耻,愤而看着妻子被杀而无动于衷,不但不会得到惩罚,也许还有人赞他大义灭妻。
    至于与朱氏偷情的人就是陈老壮,别人却不会管了。
    毕竟古代对于女人苛刻,对于男人本就宽容。
    女人偷情那是要浸猪笼,男人偷情不过是风流而已。
    秦青云就抓住了这一点要陈老壮承认杀妻的事实,不过是被打上几大板而已。但陈老壮如果是杀了别人的话,那就得偿命的。
    对于他人杀朱氏不作为的举措,陈老壮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对秦青云却完全不一样,因为朱氏是秦青云的亲娘!
    眼睁睁地看着亲娘去死,这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阮绵绵冷笑,秦青云还真不是一般的心黑,骗着陈老壮承认罪行,等一会陈老壮杀陈族长的罪行被暴露出来,那陈老壮就是两罪并发,除了死就是死。
    而他却能完美的逃过一劫,反而在弄死了陈老壮与朱氏后一跃成为陈家最有话语力的人,然后再得了她们姐弟的抚养权,那这一场官司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为他扫清阻碍而生的。
    只是秦青云想得很美,她能让秦青云得逞么?
    果然,陈老壮扑倒在地,老泪纵横道:“大人,是小民撒谎了,不是秦青云杀了朱氏,是小人的错,小人一时糊涂,认为朱氏丢尽了小人的脸,所以在知道阮四丫要杀朱氏时,不但不阻止事情的发生,还用孝道威胁秦青云不得插手。”
    “噢,你且说来,为何默认朱氏被杀?”林子逸慢悠悠地问。
    陈老壮遂把自己的理由说一遍。
    说完后,陈老壮痛哭流涕:“小民都已经说完了,小民实在是不能忍受朱氏这不守妇道之举,才做下这等错事的,大人,小民有错,小民愚昧啊。”
    众百姓听了都露出了同情之情。毕竟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林子逸淡淡一笑:“如果本官记得没错的话,朱氏不守妇道的男人是你自己吧?陈老壮,如果朱氏该死,你这个引诱朱氏做下这等无耻之事的人是不是也该死呢?你为何不与朱氏一起去死呢?本官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你一雪前耻的决心。”
    要不是场合不对,阮绵绵差点就笑了。
    这林子逸还真是毒。
    百姓立刻也露出应该如此之色,刚才对陈老壮的同情瞬间消失。
    差点被陈老壮带偏了,要是旁人与朱氏私通,那陈老壮确实是可怜,别说是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去死了,杀妻都是轻的。但这个私通人明明是陈老壮自己,陈老壮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吧。
    如梦初醒的百姓顿时勃然大怒,他们差点被陈老壮给欺骗了,成了陈老壮的帮凶了。
    面对百姓愤怒的指责,陈老壮又气又怒,老脸憋得通红。
    不过他是咬死了朱氏是阮绵绵杀的,就算朱氏没死,也不能掩盖阮绵绵杀人的事实。
    朱氏也指着阮绵绵说是阮绵绵给的药想毒死她。
    阮绵绵微微一笑:“陈老头,秦青云,朱氏,你们三人都口口声声说是我杀了朱氏,那我来问问你们,你们怎么就认定了是我杀了朱氏?”
    陈老壮恶声恶气:“朱氏吃了你的药就死了,难道不是你杀的么?”
    秦青云也露出恨铁不成钢之色:“四丫啊,你杀人就是有错,我真是很伤心。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呢?我娘再怎么不好也是把你养大的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帮你啊?”
    阮绵绵露出奇怪之色:“如果说有杀人动机,我想三叔你和陈老头更有动机吧?”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贱人!”陈老壮露出狰狞之色
    “你怎么到现在都还在那里狡辩呢?陈族长与阮大族老可都是吃了你给的药死了,你还不承认么?”秦青云痛心疾首。
    阮绵绵笑了起来,对着林子逸道:“大人,我请求让我的证人进来作证。”
    林子逸点了点头。
    陈老壮与秦青云面面相觑。
    这时一行人鱼贯而入。
    其中一人进来看到陈老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扑向了陈老壮就对着陈老壮一顿的打:“畜生!你这个畜生!为了陷害阮四丫,你竟然连我也敢害?你简直就是畜生!”
    陈老壮一见来人,顿时傻眼了,连被打也不会躲了。
    他抱着头大叫:“你……你……你怎么没有死?”
    来人冷笑:“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么?可惜你那个毒药不是太毒,没让我当场死了!”
    陈老壮眼珠一转,扑到了来人的腿边,嚎啕大哭:“哥,大哥,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是阮四丫,是她害你啊!你是吃了她的药才会中毒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滚!”来人一脚踹开了陈老壮,走到了堂前,对着林子逸跪了下来:“大人,草民陈直,是陈族的族长,草民要告状,状告陈老壮杀人害命!”
    “不!不!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是你的亲堂弟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陈老壮哭着抱住了陈族长的大腿。
    陈族长一巴掌扇了过去,气道:“是啊,你要杀我,我没死成,我要告你就成了心狠了?那我来问你,你下毒害我时,怎么不说自己心狠?陈老壮,你说这些年我对你咋样?可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曾害过你?你与朱氏占了人阮家的家财,要不是我带着族人跟阮族的人抗争,你以为你凭什么占这便宜?你慢待阮家姐弟,占了人家的家财还把人当奴才使唤,我说过什么没?我不但没说什么,还帮着你跟阮族对衡,丧良心啊!我被你下毒,那就是我的报应啊!”
    “不……不……这不是我的错……大哥,不是我害你的,你的情我都记着呢,是阮四丫!对,一定是她记恨着你帮我,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下毒把你害了!你要告状就告她!”
    “放屁!到现在你还在这里欺骗我?你当我是傻子?是死人?要不是阮四丫当初给的救命的药,我早就死了,她用得着再害我一次么?要不是神医给了救命的药,我现在就真死了!陈老壮,我这次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是养了一条毒蛇,被咬了一口还不知道悔改的话,那我就是活该该死!”
    “大哥……”陈老壮面如土色。
    “别叫我大哥!”陈族长拿出一小块烟饼道:“大人,这是陈老壮给我送来的烟饼,我当时没舍得全用了,还剩下一点,请大人验一下,里面是不是放杀人的毒药!”
    “不是!”陈老壮眼珠子都突了起来,也不知道哪来力气,拼了命的就要去抢那烟饼。
    陈族长也不怕他抢,讥嘲道:“你有本事就把烟饼吞下去,否则就算是捏成了粉,都能验出里面有没有毒。”
    抢着烟饼的陈老壮手一僵,看着手中的烟饼,感觉不是烟饼,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是啊,抢到了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吃下去么?
    只要这烟饼没办法毁掉,就一定能验出里面的毒药。
    “扑通!”陈老壮跪了下去,对着陈族长泪流满面,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耳光:“大哥,我是畜生,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你饶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孝顺你!”
    “呸!”陈族长对着陈老壮就吐了口唾沫:“等你孝顺?把我提前孝顺到棺材里去吧!我有儿有女,用得着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孝顺么?”
    “说得没错。陈族长,跟这种人说话都是脏了你的嘴!”阮绵绵淡淡道。
    陈老壮猛得看向了阮绵绵,恨恨道:“阮四丫,都是你!都是你搞出来的事!你说你为什么不肯好好的听话?为什么就不去死呢?你死了方子拿出来了,我也就不会杀人来嫁祸给你了,都是你的错!大人,不是我的错啊,是阮四丫的错啊,是她先不孝在先,我才别无他法算计她的啊,大人,你要判就判她的错吧!她是我们陈家养大的,就该替我顶罪!”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陈族长气疯了,没想到他陈族里竟然出现这么个没皮没脸的人来。
    自己杀了人却怪在欲嫁祸的人身上!
    “陈老壮,要是这么说,哪天看着林大人坐在堂上有官威,你也想过过官瘾,是不是也杀了个嫁祸给林大人,然后被发现后,还怪林大人不早点把官位让给你?否则你也不会生出这等下作的心思?”
    众人本来听了陈老壮的话,还真觉得有些道理,认为阮绵绵太作,本来就是陈家养大的,就算是陈家再不怎么样,要个方子给了就给了,偏偏弄出什么滴血验亲来。
    把好端端的陈家弄得乱七八糟的,陈老壮想杀人陷害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听陈族长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不对了。
    对啊,要是人人都跟陈老壮这样,看到别人好的东西就要抢,抢不到就怪人家拥有好东西的人,那世界不乱了套了?
    这样的话,谁都可以随意的抢夺他人的东西,然后说出一番歪理来给自己狡辩,那这世上还有公道可言么?
    “杀人偿命!”
    人群中有人愤怒的叫了声。
    顿时所有的人都对着陈老壮叫吼了起来。
    陈族长亦对着林子逸老泪纵横:“求大人给小民申冤啊!”
    林子逸冷冷地看了眼陈老壮:“陈老壮,你可知罪?”
    陈老壮抿着唇,如厉鬼般的昏黄眼珠狠狠的扫了眼众人,恶声恶气道:“草民不服!就算是这烟饼里有毒,也不能证明这是小人下的毒!这烟饼是我三儿秦青云给我的。”
    “爹……”秦青云大惊失色,连连道:“你说什么啊?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你要杀陈族长嫁祸给阮四丫,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老壮冷笑:“秦青云,你以为你可以脱得开干系么?你不是我亲生儿子,我为啥要帮你顶罪?”
    陈老壮知道朱氏的事还能无理狡上三分,但他堂兄的事,他根本辩不了!
    因为烟饼里有麦仙翁一查就能查出来。
    既然脱不开身,那就把秦青云拉下水!
    “大人,小民承认是拿了烟饼给小民的堂兄陈族长,但是小民从来没有害堂兄的心,那烟饼虽然是小民送给堂兄的,但却是秦青云给小民送去了,等堂兄家传来哭声,小民才知道送云的烟饼是有毒的,小民一时害怕不敢申张,被秦青云蒙蔽了,才答应他说是阮四丫所为,至于这毒到底是阮四丫所下,还是秦青云所下,小民一概不知。小民有罪,不该在知道秦青云所为后坐视不理。”
    “你……”秦青云气得差点把胸都炸了。当场就与陈老壮吵了起来。
    两人公说公理,婆说婆理,各有各的说法,把围观的百姓听得也云山雾里,觉得哪个都有理。
    不过百姓也知道凶手肯定就在两人当中,至于什么阮四丫,根本就是被他们两设计的。
    “咣!”林子逸惊堂木一拍,怒道:“都给本官闭嘴!”
    秦青云与陈老壮顿时不敢出声了。
    朱氏泪如雨下,不敢相信这两人一个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夫婿,一个是她疼之入骨的儿子,两人都是一心想害她性命。
    “司马雪,你有没有办法知道这毒是谁下的?”林子逸看向了司马雪道。
    司马雪笑了笑道:“这么容易的事还要本座出手,那也太小看本座了,不过本座帮了忙,林大人可有什么说法没?”
    林子逸青着脸,咬牙切齿道:“不知道你要什么说法?”
    “你知道的!”司马雪笑眯眯道。
    “换一个!”林子逸瞪了他一眼。
    司马雪笑着摇头:“不换。就这个!”
    “你……”林子逸一阵的头疼:“那万年雪参是我有用的,要是给了你不过是拿去保养人……呃……那些,你不觉得是暴殄天物么?”
    “没觉得啊,挺赏心悦目的啊?再说了,本座是用在这丫头身上,怎么都不觉得浪费啊。”司马雪暖昧的目光扫过了阮绵绵身上。
    林子逸一惊,看向了阮绵绵,失声道:“阮四丫,你竟然答应他……”
    不等林子逸说完,阮绵绵铁青着脸道:“没有的事,大人不用担心,如果大人想知道他们谁是凶手的话,民女倒有一个办法。”
    “你?”
    就在林子逸沉吟之时,陈老壮大叫:“大人,小民不同意,阮四丫就是下毒害人的人,怎么能让她来验证呢?她这是监守自盗。”
    秦青云也不跟陈老壮闹了,亦道:“说得没错,大人,让阮四丫验,岂不是贼喊捉贼?”
    他们算看出来了,林大人让毒医验的话,就得把万年雪参给毒医,万年雪参是什么?不管什么搭上个万年,什么参字,一定是价值万金的好东西。
    这世上哪个愿意把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为一个小村姑证明清白?只要林大人不愿意,毒医一定不肯验毒的来源,那么他们就可以咬死阮四丫!
    一时间,刚才还打得头破血流的两人,对望一眼后又达成了协议。
    阮绵绵冷冷一笑,陈老头与秦青云,倒是想得很好,但也得问问她同意不同意。
    “大人。”阮绵绵跨上一步,先是拿出了手帕将手包好,然后拿了烟饼放在鼻上闻了闻道:“这烟饼里的毒是就咱们乡间长见的一种花,这种花叫麦仙翁,麦仙翁曾紫色,长得十分的漂亮,它的整个植株其实都是药,主要治疗的就是百日咳等病症。
    但是麦仙翁的茎,还有叶子,以及种子都是有毒的。
    毒性主要就是在种子里。人中毒后主要是腹痛,呕吐,腹泻,眩晕,低烧,脊柱剧痛,运动困难,如果用量较大时,会昏迷或死亡。”
    “阮家丫头,你刚才说麦仙翁是咱们乡间长见的一种花,那是长啥样啊?”
    围观的人有问。
    “大人,有没有纸墨?”
    林子逸示意人拿纸墨给阮绵绵,还给了颜料。
    阮绵绵随意的铺开了纸,只了了数笔就把一株麦仙翁跃然纸上。
    “天啊,这就是麦仙翁么?”
    “这不是咱们常说的翁翁草么?”
    “这花长得漂亮,我还常摘了回去放瓶里看呢,没想到却是有毒的!”
    “我想起来了,我家小子顽皮,摘了一捧这花扔到了草料里,家里的牛吃过后就呕吐不已,吓得我半夜把邻村的大夫请来了,原来是翁翁草作祟啊。”
    认识麦仙翁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陈老壮与秦青云面如死灰。
    陈老壮还在那里狡辩道:“胡说,这都是胡说的,不过是阮四丫用来蒙蔽你们这帮子贱民的,你们还当真了不成?”
    这话一下就捅了马蜂窝,陈老壮以前仗着阮家有钱,在村里就看不起众人,到了公堂上还把自己当根葱,把周围的百姓损了一通。
    他也不想想,他一个小小的村民,就算再有钱也没有县里的居民有钱,县里人不看不起他就算好的了,哪轮得上他看不起县里人?
    “大人,我们都相信阮四丫,让阮四丫证明他们杀人!”
    “没错,弄死他们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阮四丫,我们都相信你!”
    众百姓群情激愤,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当阮绵绵后援,陈老壮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对着众人就破口大骂。
    他骂别人不会骂么?
    自然有人跟他对骂,他一个骂,别人可是几十个人骂,只把他骂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威武!”
    直到公堂上闹得不可交加,跟个市场上时,林子逸才一挥手,衙役们顿时拿起了杀威棒敲了起来。
    等安静下来后,林子逸得意地扫了眼司马雪,然后对阮绵绵和颜悦色道:“阮四丫,你真有办法证明谁是凶手么?”
    “是的,大人,民女这里有一瓶药水,只要接触过麦仙翁的人,哪怕是洗过多遍也没有用。”
    “我来试!”陈族长挺身而出:“这烟饼里有麦仙翁,我自然是接触过的,我来试!”
    林子逸点头道:“阮四丫,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再来几个围观的百姓就行了。”
    “我们来!”
    几个明显是城里人的百姓跃跃欲试。
    林子逸示意这几人上来。
    阮绵绵又问人要了一盆水,然后往水里倒了一瓶药水后,用布盖住了盆,只留下一个可以伸手的洞。
    林子逸奇怪道:“阮四丫,这是何意?”
    “大人,这试剂十分的怪异,不能见光,所以我用布蒙着,只要人把手伸入盆中,如果手上沾了麦仙翁后,出来后手就会变色。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没碰过麦仙翁。”
    “噢,这试剂倒是新奇。来人啊,你们一个个试一下。”
    陈老壮与秦青云怎么肯把手伸进去?
    林子逸惊堂木一拍,说他们如果不伸进去,就表示认罪。
    两人听了脸色变了又变,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伸了进去。
    拿出来后,见手没有变色,都露出了喜色。
    这时阮绵绵淡淡道:“变色也得过上一阵。”
    几个百姓也好奇地把手伸了进去,再拿出来时,也是白白净净的,没有任何变化。
    为了证明自己清白,阮绵绵也主动把手伸了进去,而且是把两只手都伸进去了。
    过了一会,有人突然惊叫:“青紫了,天啊真的青紫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不对啊,怎么都是咱们几个人连着阮四丫的青了,陈老壮与秦青云没变颜色呢?”
    众人顿时傻了眼。
    林子逸眼向闪了闪,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脸上却露出严肃之色:“阮四丫,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们的手变青紫了,而陈老壮与秦青云的手却毫无异状?难道真是你杀了朱氏?”
    陈族长也慒蒙了,看向了阮绵绵。
    陈老壮与秦青云顿时来的力气,神气活现道:“大人,现在你看清楚了吧?就是阮四丫要害朱氏与陈族长,这杀人害命的事根本与我们没有关系”!
    “是么?”阮绵绵淡淡一笑:“既然你们没有杀人,为何心虚不敢把手放入水中?”
    陈老壮与秦青云脸色巨变,恶狠狠道:“阮四丫,你说什么?你想嫁祸于我们不成?”
    “呵呵。”阮绵绵冷笑数声,对着一个衙役道:“这位大哥,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那衙役看了眼林子逸,见林子逸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遂走向了阮绵绵:“妹子要我帮什么忙?”
    “麻烦你把这两人的手放入水中!”
    阮绵绵揭开了盆上了黑布,露出了里面的清水。
    陈老壮与秦青云哪肯把手伸进去,拼命的挣扎。
    阮绵绵冷嗤道:“你们刚才都试过了,为何现在不肯了呢?难道是心里有鬼?”
    陈老壮强辩道:“你这人最是诡计多端,我们怎么能相信你?”
    “在大人面前谁敢弄鬼?难道你是不相信大人么?”
    陈老壮抿着唇,死活不肯把手伸进去。
    衙役一看,哪容得他不答应,直接把他与秦青云的手摁了进去。
    不一会,两人的手都变得青紫了。
    众百姓也一头雾水,纷纷问:“阮四丫,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说碰到了麦仙翁的手才会变青紫么?为什么刚才他们的手没事,现在却又变色了呢?还有我们从来没碰过麦仙翁,为何也会手变色呢?”
    阮绵绵笑了笑道:“你们如果问陈老壮与秦青云为何之前手没事,后来却变青紫,那么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之前他们心虚没把手伸进去啊,现在手伸进去了,自然就变青紫了。”
    “可是现在手都是青紫了,怎么就认定谁是杀人凶手呢?”
    “心中没鬼,半夜不怕鬼敲门。我与众乡亲都心中没有鬼,所以之前就把手伸进去了,自然碰到水手就变青紫了,而陈老壮与秦青云,心中有鬼,之前自然不敢把手伸进去,手当然就是没变色了。这谁是凶手,大家还不明白么?”
    “对啊,阮姑娘真是太聪明了!”
    “可是阮姑娘,你不是说这药剂能测试出谁是凶手么?你到底有没有药剂啊?”
    “没有!”阮绵绵笑了笑道:“其实这就是放了碘的水,碘碰到空气时间长了就会变青紫。大家平日削土豆时是不是会发现土豆暴露在空气中时间长了就会变紫黑色呢?土豆里就含有碘。所以把手放入水中的乡亲们也不用担心,这水对身体是没害的,洗洗就成了。”
    阮绵绵说完看向了林子逸:“大人,现在还需要我证明自己清白么?”
    林子逸点头道:“阮姑娘聪明之极,本官知道谁是真凶了!”
    说完林子逸对着陈老壮与秦青云喝道:“陈老壮,秦青云,你们杀人害命,还有什么话可说?”
    陈老壮面如死灰,全身瑟瑟发抖。
    突然,他大叫:“大人,我招,我全招,我是听了秦青云所说去做的,是秦青云为了阮四丫的方子,所以想害死朱氏来嫁祸阮四丫,他又怕只有朱氏死了不能拉阮四丫下水,还指使小民送了烟饼给小民的堂兄,秦青云不但让小民送了有毒的麦仙翁给小民的堂兄,还指使阮族的五族老送了带着麦仙翁的点心给阮族大族老。小民只是受了秦青云愚弄啊,这一切都是秦青云的错啊。大人明察啊。”
    秦青云先是一愣,随后亦道:“大人,小人承认朱氏确实是小人所杀,但陈直是陈老壮所杀,阮族的大族老却是阮大北所杀,与小人毫无干系。”
    陈老壮冷笑:“秦青云,你以为把杀害陈直与阮五族老的罪名推到我与五族老身上,你就干净了么?别忘了,朱氏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弑母可是大罪!”
    秦青云也不理陈老壮,对着林子逸道:“大人,小民还有一事要禀报。”
    林子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
    “是!大人,朱氏并非小民的亲生母亲,而是签了卖身契的婆子而已!”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连陈老壮也惊呆了。
    连阮绵绵也惊呆了。
    阮绵绵对秦青云的阴毒简直是佩服得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真是够狠的!
    朱氏可是他的亲娘啊!他不但能下得去手杀了,还能给朱氏弄个奴才的身份,他就真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阮绵绵看向了朱氏,朱氏已然呆傻了。
    她那张痴肥恶毒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朱氏没想到疼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亲生儿子不但要害她性命,还给她弄了个奴籍,更是否定了她生母的身份!
    她啊啊的叫着,却没有人理她。
    所有的人目光都盯着秦青云。
    秦青云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张破旧的纸道:“大人,请过目,这是朱氏的卖身契。其实朱氏不过是小民的奶娘而已。”
    奶娘?
    阮绵绵眼微闪了闪,明白了秦青云的想法了。
    朱氏丑名远扬了,作为她的儿子自然也不可能脱离这种臭名声了。
    秦青云可是有大志向了人,岂能就这么担了臭名声。自然与朱氏断了血缘干系最好。
    他要是主动与朱氏断了关系,那就是畜生不如。
    朱氏就算是名声再坏都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要是连亲生母亲也不要,那他的名声也不会比朱氏的名声好到哪里去。
    但如果朱氏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就不一样了。
    没道理要求秦青云去承担一个奶娘的过错。
    奶娘是什么人?就是一个奴才而已。
    错了打杀了就是了。
    所以,秦青云在昨天杀朱氏前就早就作了准备,不管朱氏最后到底是谁杀的,他与朱氏定然会把关系断的干干净净。
    反正朱氏死了,也不可能否认了。
    现在虽然朱氏没有死,但秦青云也管不了了,什么都比不上自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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