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冰河宗外堂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两个穿着黑衣的少年一前一后的摸了过来,正是周名扬与王彪二人。
    这时候他们离山门仅仅百步之遥。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来说这宗门对我的看护级别应该不会这么低才对呀。”
    “放心,据我得到的消息,本来今晚宗主是打算亲自审讯你的,不得不说你运气好,就在刚刚不久,东王座下的天任水天统领带人来了,这不,全宗上下的长老都忙着接待去了,不然你哪里还有希望逃出去?”
    “东王座下的天统领?也是为我来的?”
    周名扬沉吟半晌,
    “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想不管这次逃出与否,凡在这过程中援手过的都逃脱不了被追究,兹事体大,彪哥,我多嘴说一句,不如你与我一并脱离这冰河宗吧。”
    王彪叹了口气,
    “我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我不像你,我有顾虑啊。”
    王彪自幼丧父,他所在的家族不过是怒涛城的小门小户,一个普通的宗族而已,为了让他加入这北域第一宗,身为族长的叔叔没少花力气。
    “此间事发,我只要还在宗门,即便有惩罚什么的也就受了,都会冲着我来;我若与你一并逃了,我们王家势必受到很大的牵连,我不能那么自私。”
    周名扬心中感动,他一把握住王彪的手,
    “疾风知劲草,彪哥,今日这番援手之恩,日后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只是这番牵连,恐怕你也得吃不少苦头。”
    王彪不在乎的笑了笑,
    “我在冰河宗好些年了,真把我当师兄,朋友相待的也就你一个人而已,况且如今我在冰河宗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想诸位长老量刑的时候自会考量一番。”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事不宜迟你赶紧下山吧,看管山门的已经被我吸纳进了神刀帮,你大可从容下山,不过我要提醒你,下得了山门才是第一步,能否躲过山下的追击才是至关重要的。”
    周名扬苦笑一声,
    “尽人事,听天命吧,夏舞已经谋划好了,她会请她父亲带人佯装成一帮散修,阻截追兵的同时,将我送出这北域的地界。”
    王彪点点头,
    “那样自是最好,不过这么一来,你我兄弟便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了,也无妨,等我在这冰河宗里站稳了脚跟,再去外面与你回合,到时候咱们兄弟联手,这北域,这东胜神州,全平趟啊。”
    “一言为定!”
    果然,王彪说的没错。
    周名扬下了山门才半个时辰不到,冰河宗的追兵便出现了。
    来人只有一个,正是冰河宗的刑罚长老,吴有良。
    兵贵神速,周名扬的脚力自然不能与他想比,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便在拦截了下来。
    “哈哈,叛宗的小子,你还真是贼心不死,本宗乃北域第一大宗,你犯了如此多的罪行,竟还妄想着逃出去?嘿嘿,你这一逃,倒也彻底坐实了你犯下的滔天大罪,绝无翻身的机会了。”
    吴有良看着周名扬一阵狞笑。
    “呵,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么?”
    周名扬神色不变。
    “你倒是有几分淡定,既然这样,你便束手就擒吧,现在昼长夜短,我还打算早点回去歇息呢。”
    “对啊,你又何必披星戴月的追赶我?早点回去睡觉算了,这样,就当做你没看见我,我呢,肯定也不会揭发你,咱们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看怎么样?”
    周名扬正儿八经的提出建议。
    “哈哈,你小子怕是得了失心疯吧,居然与老夫讨价还价?”
    吴有良只觉得有些荒唐。
    “凡事好商量,不瞒你说,我觉得这世间万物都有个代价,我可以用等量的代价换你高抬贵手哈。”
    “哦?你想收买老夫?倒是稀奇,不妨说说你手上的筹码?兑换一个叛宗之人的性命,代价可不能太低了。”
    “你绝对不会吃亏,四方身的下落值不值?”
    “什么,四方身?”
    吴有良机警的左右查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你小子休要舌绽莲花,光知道有什么用,魔族太子岂是白给的?”
    周名扬凑近了过来,
    “实话告诉你,那大魔王蚩长生已经死在了蜃空境里了,四方身根本是无主之物。”
    吴有良精神一震,
    “你说的此话当真?这蜃空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名扬见他上钩,便绘声绘色的将里面发生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难怪,这么多不速之客进那水月镜花自然是奔着不死人皇的宝物去的,照你这么说,那四方身被你藏在了魂谷的门口那块大石头下面了?”
    “是的,如有撒谎,天打五雷轰。”
    性命攸关,周名扬也不顾乱发誓会有什么恶果了。
    吴有良喜笑颜开,最后竟压抑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原因无他,这水月镜花虽然是关闭了,但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大概半个月之后它还会开启一次。
    这一次虽然只有短短两三天,但对于只进去拿个东西的话,显然是够用了。
    “周名扬,该说的你都说完了吧?”
    周名扬见吴有良笑眯眯的盯着自己,顿生警觉,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这下你总该放我一马了吧?”
    “放你?哈哈,一直都是你在自言自语,老夫可曾答应过你什么?”
    此时此刻,吴有良倒是真正的起了杀心:
    刚才他察言观色之下,判定周名扬所说绝不是捏造。
    事关四方身的下落,自然是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最好。
    “嘿嘿,都说你是魔族人的道胎,老夫倒是有些好奇,现在我便试试你有何特别之处。”
    “擦,不讲信义的家伙,小爷跟你拼了。”
    这关头,周民扬不敢大意,他立即是先发制人,全力施展出鲲羽步,攻向那吴有良。
    “哟,这身法倒是不错,不像是本宗门的武技功法,小子,你身上私货不少嘛。”
    掌风阵阵,长啸如风。
    周名扬只是武修筑基一重中期的实力,与吴有良的境界相差太大。
    半个时辰不到,周名扬已经左支右挡,相形见绌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吴有良有些好奇,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的话,他早就被擒下了。
    “小子,猫戏耗子也玩够了,这下你就拿命来吧!”
    吴有良狞笑一声,一掌直接拍向了周名扬的天灵盖。
    周名扬正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时候,哪里还有躲避之力。
    蓬~
    忽然一个黑影蹿了出来,将将接下了这一掌。
    吴有良与周名扬见了来人,齐齐一怔,
    “你,你不就是那个无觉的徒弟?那唐风不是说你早已逃出宗门了么,怎么,为了你们的道胎又折返了?”
    来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离愁,她依旧是一袭黑衣,丽色不减。
    “区区冰河宗一个长老,好大的野心,居然还有觊觎四方身的心思,真是可笑至极!”
    显然,她不是刚好路过,而是埋伏在此好些时候了。
    “刚才你都听见了?也好,老夫一并送你们这些魔族奸细上路!”
    “还傻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离愁招呼了一声有些发愣的周名扬,从头到尾却是一眼都没有看他。
    离愁是武修筑基七重巅峰的境界,这种实力在冰河宗的弟子已经相当的可以了。
    再加上她从无觉那里学来的一套套招式古怪的功法,一时半会竟与吴有良打了个势均力敌。
    周名扬舍弃了鲲羽步,从而施展出蚩长生传授的桨声碎月光的身法,一时之间是来去如风,神鬼莫测。
    迟迟拿不下两个小辈,吴有良有些冒肝火,他瞅准了机会,一掌扑向了离愁的胸口,离愁避无可避,只得正面与他对了一掌。
    轰隆~
    吴有良退了两步便站定了身形,离愁一连退了二十几步,直到撞到了后面的树身才止住了劲道。
    朱唇间殷红一片。
    呼~
    正在这时,周名扬再次从背后偷袭了过来。
    “嘿,不知死活的小子,老夫方才不过是腾不出手来。”
    周名扬的偷袭一直是一沾既走,不疼不痒,恶心作用远大于牵制的效果。
    “老夫看你这次如何再逃!”
    “天下第一快招,明月别枝惊鹊!”
    周名扬大喝一声。
    “惊鹊?哈哈,真是要笑掉老夫的大牙......”
    吴有良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腰间一凉,低头再看,身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
    “我,我居然被刺中了?”
    周名扬飞快的收起残剑,趁机朝正惊讶着的离愁叫了一声,
    “风紧,扯呼!”
    说完拼命往前狂奔,离愁反应过来,紧随其后。
    “小贼哪里跑!”
    吴有良怒吼一声,腰间的伤却妨碍了行动,只跑了两三步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醒悟过来,那可恶的小子与自己对战之时一直在藏拙,示敌以弱,然后在自己最疏忽大意的时候进行致命一击。
    周名扬发了狂一般跑出去老远,直到实在力竭才停下了脚步。
    “你,刚才你为什么救我?”
    他询问紧赶过来的离愁。
    “不要问那么多,一切等安全了再说,下面的路程你有计划没?没有的话就听我的,从这里拐向清风城,相比较下,这条路线要隐秘的多。”
    “不,我已经做好计划了。”
    周名扬拒绝的斩钉截铁,
    “夏舞已经请他的父亲在怒涛城设下了埋伏,她会安全的将我送出去,包括阻止后面的宗门追兵。”
    “夏舞?”
    离愁眉头一皱,周名扬看了一眼立刻又别过头去:
    这女的一颦一笑都极是惹人,可惜被无觉被宗教洗了脑,与我不是一路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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