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看她伤痕累累的回来,嫌弃道,“真是笨!就你这样怎么还能认识回来的路?”
    “初阳小伙伴,你能别对我那么毒舌吗?好歹先解救我一下。”她右手手指已经出现红肿。
    初阳满脸不高兴,但还是帮她去厨房找了些香油,抹在她的手指上。
    袁敏趁着这个机会问他,“郎君呢!还没回来吗?”
    “你不是说找郎君去了吗?还来问我?”
    “你今天吃火药了?”
    “笨女人!”
    “叫阿萝姐姐。”
    初阳却不理她,捏着她的手指用丝绢来回轻擦,疼痛感慢慢缓解。
    “初阳弟弟,你真厉害!”看到细刺冒出来,她不遗余力的夸赞。
    处理好这些,又把手清洗感觉,初阳找来一盒药膏,给她涂擦,最后还给她包扎起来。
    袁敏觉得有些大惊小怪,偏偏初阳拿眼神瞪她,看的她心虚至极,不得不乖乖坐下来,随他处置。
    最后被初阳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手指已经动弹不得。
    这时候秦二踩着暮色归来,袁敏迎上去,“郎君郎君,你看初阳他调戏我,你看我的手!”
    抬着手的袁敏举首戴目,等他说句公道话。
    “他年纪小,你别带坏了他才是!”
    “郎君也太偏心了!怎么是我带坏他呢?我可是好人!”
    用晚食的时候,袁敏跟初阳坐在一起,等他帮自己夹菜。
    “你看,你把我的手包成粽子,我还怎么吃饭?”
    “正好,你可以少吃一点。”
    袁敏这下不干了,自己去拆纱布,可拆了半天都没拆下来,而面前的饭菜已经被吃了大半。
    “你是猪么?吃那么多!”
    这两个人在一起吃饭,每次都跟抢食一样,顿顿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不管送给他们多少都能吃完。
    “不给我留菜,我马上就去抢郎君的去!”袁敏威胁。
    初阳小伙伴最在意的就是郎君,不是郎君的饭菜不够吃,而是她一个女使总去抢郎君的东西吃,让初阳小伙伴很不爽。郎君以前吃东西从来都是跟他分食,现在都被她抢了。
    初阳拆了她手上的纱布,袁敏终于解脱。
    肚子填饱,袁敏心满意足,站在院子里散步。
    那边秦三娘子派半疏送来药膏和首饰,袁敏谢了又谢。
    那药膏用青釉印花纹粉盒装置,打开,一股清冽莲香扑鼻而来。
    “这可是好东西,回去代我谢谢三娘子,辛苦半疏妹子跑一趟。”
    “阿萝姐姐客气了。”那半疏抬头看到门口的人没敢多留,“娘子还在等我回话,我就回去了。”
    “好。”
    袁敏也没留人,看半疏离开明堂院,她准备回房涂药去。
    “过来。”
    身后传来秦二清润如玉的声音。
    “东西给我看看。”
    “你妹妹送给我的。”
    他伸出手,一直等她递过去。
    袁敏不得不给他,“我虽然不精通医理,可是好东西坏东西还是分的出来的。”她又不是大傻子。
    “我房里有药,这个就别用了。”
    “为什么?这个药有问题吗?”看他直接没收了药,袁敏无法理解,他看都不看就让她不要用,做法也太野蛮了。
    “红小娘院子的任何人都不要走的太近。”
    “为什么?你妹妹人蛮好的呀,天真可爱。”她连声发问。
    秦二撇过来一个淡淡的眼神。
    “你也太不友好了。”总觉得他对亲人有些冷漠,当然除了秦夫人。
    想到他易容,她想或许秦家的人除了秦夫人他没一个相信的,可这样偏激也不对吧?至少秦三娘子年纪还小,总不会对她有什么坏心眼儿,防备她一个小姑娘没有必要吧。
    秦二换了一盒药膏让她涂脸。
    她接过来,却没回房。
    “郎君今日去哪里了?”她随口问。
    “城里随便走走,认一下路。”
    看她跟着自己进屋,秦二问她,“你不回去涂药?”
    “郎君给我的药,当然郎君帮我涂啊。”袁敏想如果他不答应,她就耍无赖。
    哪知他丝毫没有犹豫,就帮她涂药。
    轻易就答应反而让袁敏惊讶,越发不能了解他。三番两次算计她的人是他,可真要他帮忙的时候却从不推辞。
    “三娘子天真可爱,郎君就算对红小娘有意见,对自己亲妹妹干嘛那么大成见?”袁敏趁机问。
    他的指尖覆在她的面颊,轻轻揉着,袁敏一阵紧张,身体僵硬起来,突然有种自作孽的感觉,不应该让他帮忙涂药的。
    “我没有成见。”他的神情坦坦荡荡。
    袁敏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记起来,她师父是个医者,医术很好,还小有名气,她先前拜师也只是为了学易容术,为了救被困囹圄的父亲,所以忽略了这件事。
    现在看他会医,又会这种天下绝无仅有的绝妙易容术,突然意识到他或许还是自己的师弟。
    似有似无的药香沁入鼻息之间。
    对了!就是这个味道。
    师父的易容术是用特制药所调制,制成膏状,涂在脸上,可微调脸部轮廓,一般清水根本洗不掉,要用特制药水才行。
    这种易容术师父说不能流传于世,否则必遭祸端,所以根本不可能教给外人的,除非收了他做徒弟。
    而那时,师父根本就没收徒,这样算下来,他晚于她拜师,就是她师弟。
    袁敏心口又砰砰砰跳起来,有种想认亲的感觉。
    “好了,早些休息!”
    “你怎么不问我的脸怎么回事?”
    “除了跟人打架还能怎样。”他淡淡道。
    “是人家打我。”总要安慰她一下吧。
    “嗯。”他低应,“去睡吧。”
    哼,这个师弟也太冷漠了!
    “我不睡,借你的书房用用。”
    袁敏列了一张名单。
    有些人她无法确定是否还活着,是否还留在临安,毕竟已经过了十二年,物有迁移,人有生老病死,那些人不可能原地踏步,她需要重列名单。
    正出神,秦二进了书房。
    袁敏收了面前的纸张,大方的折起来放入袖袋。
    “我回房睡了。”
    路过他旁边的时候,腿上撞了桌脚,她一个踉跄。
    他伸手扶住,稳住她的身形。
    袁敏本没在意,回到房间却发现袖袋里空空如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根本就是成心的,趁机拿走她的东西!
    她这个师弟怕不只是十八九岁,简直就是成精的老狐狸。
    想回去问他要回来,又怕他警觉,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毕竟那张纸上写的都是姓,单单看那几个字根本没人看得懂。
    袁敏懊恼不已,以后应该趁他不在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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