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了。”王冲应声道,随后就盘坐在空气中,想要分出意灵体。
    “等等,你的意灵体可能进不了我的身体,我还是把眼睛挖出来给你好了。”说着食龙人就伸出抠出了一颗圆溜溜的眼球,就像抠弹珠一样简单,反正他的记忆体,也没有任何痛觉。
    食龙族的眼睛是王冲见过最简单的眼睛,圆,黑,极度单纯和纯朴,除去一切繁杂,几乎看不到什么城府,就是一白纸上画了两只黑色墨点,但是它却是宇宙中最强大的眼睛,可以洞穿遮蔽万物的迷雾和障碍,直视事物的本源。
    “我也要把一颗眼球抠出来?”王冲看着食龙人一个黑洞洞的眼眶,和手中的乌溜乱转的眼球,思考着怎么将它装到自己身上。
    “不用。”食龙人啪地一声将自己的眼球捏碎,崩碎的眼球旋即化成一道黑色烟气,幽然飘飞到王冲的左眼中。
    王冲眨了两下眼皮,原本金色的龙目,瞬间变成了就刑天那样又黑又圆的眼珠子,与此同时,他像是戴上了一只高度近镜的眼镜,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且恍惚。
    于是他急忙闭上另一只眼睛,但情况没有好转,看见的万物依然重影恍惚,他便不解地问道:“前辈,我感觉自己戴上了一千五百度的近视镜,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来控制它,你只要集中精神就行了。”食龙人说道。
    “好。”王冲点了点头,调整呼吸,逐渐捋顺心中的情绪,让心境保持平静。
    食龙人既然是星空最强种族,必然有他们最为强悍的一面,他们的眼睛也肯定非比寻常,对于宇宙的真实面目,王冲还是很期待的。
    “你身体太弱小了,我要慢慢将视线调到你能适应的程度,不要着急。”食龙人像是在调试显微镜的镜头一样,慢慢地调整着视线的清晰度。
    虽然很不适应,脑中还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但王冲还是耐着性子等待且努力适应着。
    过了好一会,他眼前的事物终于不是那么模糊了,开始一点点清晰起来。
    他首先看到的却是一种如水流般柔软的丝线,它们遍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比万分之一的蛛丝还细,细到没有直径,而且是透明的,但是他却能看得见它们。
    它们形成磅礴的汪洋,将宇宙中的一切事物都浸泡起来。它们穿过岩石,冰雪,山川,汪洋,星辰以及王冲的身体,甚至每一颗细胞或原子。它们只朝一种向下流淌,自上而下,不知源头和终点。
    “这是什么东西?”王冲伸出手,展看手掌,惊奇地看着它们温柔无声地从掌心穿过。
    “你有什么感觉吗?”食龙人问道。
    “没有。”
    “说时你的敏感度还不够。”食龙人说道:“它们是宇宙中最细微最强大最无所不在的力,没有什么可以抵挡住它的侵蚀,每一条力穿过你我的身体,都会带走一丝生机,或留下一丝生机,岩石草木也一样。这种力我们食龙族称为涅槃,生死轮回的意思,你们称之为时间。”
    “这就是时间?它为什么向下流动呢?”
    “你怎么确定它是向下?你眼睛告诉你的?上下左右是你们人类的概念,不要套在宇宙法则上,不然你看的事物就不清晰了。”
    王冲眼皮眨了一下,发现时间又向上流动了,心中不禁尴尬起来,同时意识到自己只是宇宙中的一颗粒子,不能给宇宙轻易地下定论。
    “前辈,你们平时看到的宇宙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们平时看到的事物与你们一样,只有在战斗等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将视线调整的更清晰,不然整个世界会很纷乱。”
    首先出现在王冲眼中的力是时间,而后大地、冰川、山峦、天穹的力都出现了,它们就像是一条条古树的根须,纵横交错颜色繁杂。
    渐渐的,王冲的世界观就被颠覆了。
    他越是接近世界的本来面目,就越是觉得它虚假迷幻,就好比一片完美的油画,除去颜料后,只剩下本来被掩埋的草稿线条。
    当然,世界要更复杂的多,所有一切,只要存在的,互相之间都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其线条之多,让人难以想象。
    食龙人扭头看着身边盘坐着的王冲,他的脑袋已经被极度繁杂的线条整迷糊了,原本直坐的身体也开始有些摇晃。
    “如果这些线条不是无形的话,生命就会变成被束缚在麻线中的老鼠,根本动弹不得啊。”王冲的神情又开始恍惚了。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世界,可能就是食龙人胡编乱造的。
    “在我们眼中,宇宙法则就是力,也就是这些线条,你能看见他们的力吗?”食龙人指着下方血战的冰霜狂龙与炎帝说道。
    王冲摇了摇头,在他眼中世界就是一团无比纷乱的线,哪有一个清晰的物体,全部都是虚幻,如果一个普通人拥有这种眼睛,肯定会被它折磨死。
    “我现在将视线简化一下。”
    随着食龙人将隐藏在万物中的力逐一隐去,只留那些主要的力量线条,整个世界瞬间清晰了,王冲脑袋也豁然开朗。
    下方激战的炎帝体内,遍布着一条条赤红的力量流,它们就像筋脉般遍布他的身躯,力量源泉位于他心脏部位,像是一团拳头大小的小火把。
    与之厮杀的冰霜狂龙体内,则遍布着一条条幽蓝色力量流,它们就和它的体型一样,更粗更大更繁多。它的力量之源位于脑部,是一团圆桌般的蓝色火焰。
    王冲又看了看自己身体,自己的力量源在丹田的位置,只有蜡烛火苗般大小,是金色的。
    接着他偷偷地窥探一下食龙人,可是令他震惊的是,食龙人身体就像是一只蝉蜕,是个空壳,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比我实力更强的强者,才能看见我的力量,我的眼睛能力和我力量相当,无法透视自己。”食龙人洞察到王冲想法,先是解释一句,而后拿手指着炎帝身影,道:“现在能看出他为什么是最终的胜利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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