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翰墨呆呆地看着孟渊走向侧翻的大货车。
    把一个人从破烂的车头中拖了出来。
    正是刚才高喊之人,此时此刻,他满头满脸全是鲜血,不再是刚才单纯有些像血的油彩。
    孟渊抓住此人的小腿,没有把他拖到外面的道路上,反而拖着此人到了大货车另一边,遮住外部于翰墨的视线。
    此人伤的不轻,意识模糊,被孟渊一路拖行也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反抗不得。
    放下脚,孟渊抓起此人的胳膊,黑色的梦境之力涌动,却是凝而不发。
    “对这种没有反抗之力的人来说,果然取代只需要一瞬间。”孟渊在心里暗道,“而且接触位置也没有影响。”
    无论是隔着衣服抓住胳膊,还是按在脑袋上,都不影响孟渊的取代。
    梦境之力涌动,一闪而过。
    孟渊整个人消失不见。
    几秒钟后,那满脸鲜血之人缓缓起身,依靠在车子上,闭着双眼,微微仰头。
    这个时候,他自然已经不是原本之人,而是孟渊。
    就这样过了约莫两分钟,此人身上再度涌现出黑色的梦境之力,如墨浸入水中,晕染扩散开,覆盖全身。
    孟渊自黑雾中走出,梦境之力散去,身后的那人脑袋往下一垂倒下,已然没有了任何生息。
    孟渊脱离取代状态,被取代之人就会死去,说的准确点,当他们被孟渊成功取代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
    和取代之时的状态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一开始孟渊就实验出来,已经确定的结果。
    孟渊取代此人,有两个原因。
    一是多实验一下“取代”,好尽快熟悉这个能力,以前取代之能并没有给孟渊带来很大的益处,反而消耗颇大。
    孟渊自然没有太重视,如今情况不同,肯定要好好开发。
    第二,当然是为了了解百灵十三,鼠神,圣灵会之类的事情。
    拷问哪有取代直接“读书”来得快?
    取代后阅读的信息再没有细节,被孟渊各种“粗读”,也绝对比别人口述要全面几万倍。
    所谓圣灵会,差不多就是邪灵会这样的组织。
    百灵十三是圣灵会的首领,在他出现在天河市的这段时间中,圣灵会便化整为零,慢慢进入到天河市暗中发展。
    原本圣灵会大概有五六百人,暗中发展扩张,再到爆发,现在超过千余人。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圣灵会必然成为这座疯狂之城说一不二的霸主。
    圣灵会崇拜鼠神。
    百灵十三是首领,亦是被鼠神选中的神圣之人,代言人,鼠神行走于地上的意志,被称为“圣灵大人”。
    总之就是宗教崇拜那一套,老套却好用。
    毕竟百灵十三的确有操控老鼠的能力,并且可以掀起鼠灾狂潮。
    比起虚无缥缈的东西,百灵十三的力量好歹是实打实的,吸引着人也不意外。
    如今的圣灵会已经占据城市的一隅,开始扩张。
    圣灵会的成员们在占领这座城市的同时,也被下达了一个命令,就是寻找于翰墨,要抓活的。
    另外孟渊也是圣灵会的目标,但和追捕对象的于翰墨不一样,孟渊是猎杀对象,生死不论的那种。
    能够把于翰墨带回来的人,可以得到百灵十三的赏赐,拥有非凡的力量。
    能够带回孟渊脑袋的人,则是会被圣灵会内得到提拔。
    外人可以直接加入圣灵会。
    可以看出来,于翰墨在百灵十三心目中的确占有一席之地。
    至于是和周数一样,对百灵十三有特殊作用,还是单纯只是百灵十三想要慢慢折磨炮制这个背叛者,并不重要。
    至少对孟渊来说并不重要。
    回到车上,孟渊说道:“恭喜,你成大明星了。”
    “什么?”于翰墨表示不理解。
    孟渊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说得于翰墨脸色一阵发白:“这么说,除了那些老鼠外,还有千余人都在寻找我们?”
    “不是。”孟渊说道,“肯定不止这么点人,圣灵会会扩张,而且就算不是圣灵会的人,也会收到‘通缉令’,对我们两人穷追不舍,发自内心的那种。”
    “其他人也会听命圣灵会?”于翰墨问道。
    “当然,因为听从圣灵会才能够活下去。”孟渊说道。
    于翰墨感觉这话略有深意:“什么意思?”
    “黑死病,鼠疫。”孟渊说道,“让这座城市疯狂绝望的不只是实体的老鼠,更是这种无解的传染病,刚好,圣灵会可以让人不再惧怕得这种病。”
    于翰墨顿时想起来自己被老鼠咬过,脸色大变。
    “不用担心,你不会得这种病的。”孟渊说道。
    “为什么?”
    “这种特殊的黑死病发病期很快,不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出现症状。”孟渊说道,“你被老鼠咬了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可以宣告免疫了。”
    于翰墨拉起裤脚,看向早已结疤的伤口,心中安定不少。
    比起实体的老鼠,还是看不见摸不着,无孔不入的疾病……不对,现在的鼠群狂潮,比起黑死病,丝毫不让。
    回忆起在那道沟壑的场景,于翰墨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想吐。
    “吐车上三百。”孟渊毫无感情地提醒道。
    于翰墨一阵无语,三百?他现在连三毛都拿不出来。
    家里倒是有不少现金,可于翰墨根本就不敢去,谁知道那里是不是已经老鼠成群?
    说起来,现在的天河市钱还有用吗?
    现在已经全面进入到0元购的状态了吧。
    看着车子一路前行,却不是回孟渊的家,反而道路越发眼熟起来,于翰墨不禁问道:“我们现在去哪?不回去吗?”
    “不,我们去找百灵十三。”孟渊说道。
    “现在?”于翰墨惊叫出声,这进度也太快了。
    别人正满城找你,你要去自投罗网?
    “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孟渊说道,“他们分散出去找我们,内部力量空虚,而且还是白天,到了晚上,鼠群涌动,我们连靠近百灵十三都难。”
    “为什么我也要一块去啊。”于翰墨很无奈。
    你要做疯狂之举,不要带上我啊,我很惜命的,想要再活五十年。
    “你有什么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我也可以送你过去,不过死了就不要怪我。”孟渊说道。
    于翰墨想了想,能住的地方当然有,他在天河市还有几套房子。
    但是那些地方不安全。
    就算圣灵会的人暂时没能发现那些地方,到了晚上来上一大群老鼠,他也完全遭不住。
    只能跟着孟渊一条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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