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国边关主帅营地,一排营帐外士兵进进出出好不忙碌,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香,很容易让人猜出这排营帐是作何之用。
    军中医帐内,二十几人围着用两张桌子拼起来的案台,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魏景山的手中。此刻,他正用剪子小心挑开香囊的封口线头,一点点的顺着针脚的痕迹拆解着。
    一股浓郁的药香,自香囊内溢出,瞬间令人神清目明,帐内隐藏的蚊虫霎时夺路而逃,自支起的帐布处飞速逃窜。
    有效!
    医帐内绝大多数都是与草药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军医,见此一幕各个瞠目结舌,对香囊内装的草药配比更加好奇。
    “小、小心!魏军医,你手别抖啊!剪坏了我心疼!”
    薛经义见魏景山一时激动,剪子差点划破香囊锦面,忍不住心急的出言提醒道。
    “小兄弟,对不住!对不住!老朽一时激动闪了神,你放心!若是我不小心伤了这香囊,定照价陪你一个便是!”
    魏景山慌忙收回拿剪子的手,连连向薛经义道不是,见他那焦灼的神色,心中甚是明了他的心情,特许下承诺。
    “魏军医,这香囊不是价格的问题,它乃是舞将军所赐,且又是相府小姐亲手所配制,你说将来我可不得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么?”
    “小兄弟,此言有理!若是老朽有幸得之,也会有此想法的!”
    此言一出,引来帐内其他军医的附和交谈起来。
    “魏军医说得极是,丞相府嫡女乃是被传说中的神龙接引走的新龙主,我等若是有幸得其所授一星半点物件,定会倍加呵护的,老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捋着下巴的山羊胡,眼馋的看着魏景山手里的香囊,毫不掩饰内心的真实感受,说出来与众人分享一二。
    “陈军医,你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还真别说,薛小兄弟称要将其作为传家宝一事,老夫也是认同的!”
    “可不么?若不是大敌当前,谁舍得给你们这群老家伙拆?”
    “呵呵呵……真真是难为薛小兄弟了!”
    “景山,你可得悠着点,若是手再抖上一抖,薛小兄弟可跟你急眼!”陈军医拍拍魏景山的肩头,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别吓唬我,要不你们来?”
    魏景山被三五个同僚你一言,我一语的,吓得作势要放下手中拆了一半的香囊,直呼让他们其中一个来做拆解的差事。
    结果,适才还将魏景山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人,瞬间讪讪的连连摆手后退,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若是他们去拆新龙主所制之物,说不准比他还手抖心慌眼发蒙呢!
    “别!别!别!魏老,你来!还是你来!”
    “那啥,老哥几个说着玩的,魏老,你别往心里去!”
    “就是!开玩笑的!”
    “可不?他们这是对景山你羡慕妒忌恨的,过过嘴皮子瘾罢了。真让他们上,还说不准手抖成什么样呢!”陈军医笑着戳穿几人的小心思道。
    “哼!你们一个两个的尽拿我打趣!真真是越活越回去!有意思么?”
    魏景山嘴角抽抽,苦笑的怨怼回去,心中暗道:这老哥几个加起来都什么岁数了,还玩这样的伎俩,有意思么?
    “挺有意思的,哈哈哈……”
    “捉弄你个老伙计挺有趣的,这样的机会着实不多,哥几个总得抓点紧不是?”
    “没错!说得极是!”
    “嘿嘿嘿……”
    ……
    殊不知站在一旁的薛经义,从满脸肉痛的表情转为吃惊诧异,在他心目中军中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军医,理应是沉稳内敛,举手投足应有严瑾慎重的大家风范,此刻看上去怎生如此……
    逗趣,不靠谱?
    “怎么?薛兄弟,你没想到吧?”魏良吉凑近薛经义的耳边小声说道。
    “没、没想到!我一直以为……”
    “以为我师父和其他军医们都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妙手回春,德高望重?结果,现实中却大相径庭对不对?”
    “嗯!”薛经义老实的点了点头应道。
    “薛兄弟,告诉你,起先我看见他们聚在一起嬉笑打浑的模样,我也震惊了许久呢,不过如今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看多了就习惯了?”
    这个也能看多了……习惯?
    难道这些军医私底下聚在一块,便以此为相处之道?
    “如若不然,你还想上前凑上两脚?”魏良工轻笑反问道。
    “这个……呵呵!我看还是算了吧!”薛经义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可不愿意参与其中。
    “知道就好!”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魏景山连同二十几位军医才将香囊内所装药草分类称好重量,得出了个较为精确的药方。便急匆匆的开始配比,想要试一试所配置出来的药草,其效果是否相同,一时间医帐内变得忙碌起来,
    “好了!快!景山,将你收集到的蛊虫全都拿出来!”
    陈军医将最后一份草药倒入药袋,收紧两侧的棉绳,深深地喘了口气,招呼魏景山将其最近从边陲之地收集而来的蛊虫,悉数全部拿出来验证新药包的效果。
    “良工,良吉,你们去将装蛊虫的盒子全都搬过来,记得一定要小心,别让它们跑出来,若是被咬上一口可就麻烦了!”
    “是!师傅!”魏良工和魏良吉异口同声的应道。
    “良工,良吉要不我也去帮忙吧?”
    薛经义跟上魏良工和魏良吉,上前自告奋勇表示想去尽一份力。
    “好!你来吧!不过切记不可掀开盖子来看,有些蛊虫的解药,师傅还未研制出来,若是被咬了性命堪忧,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良工说得对!薛兄弟,走!让你见识见识师傅近段时日来收集的成果!”
    “好!”
    魏良吉勾着薛经义的肩头,随着魏良工快步朝一处偏僻的营帐走去。若无人带领,谁又会想到帐内藏了诸多珈蓝国常见的蛊虫。
    两刻钟后,医帐内摆放了大大小小数十个箱子,隔着木板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蛊虫爬行时,传出的那种细微摩擦声,令素来没有接触过蛊虫的十几位军医,不由自主的一阵阵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又退。
    真想不通如此恶心的蛊虫,珈蓝国上下竟然视若珍宝小心呵护,此行径着实令人费解!
    “景山,开始吧!”陈军医手里拿着药袋道。
    “好!各位还是散开些的好,一会我打开盖子,大家尽可能的观察蛊虫的反应。”
    “魏老,你放心!我们明白!你自己也得多注意些!”
    “放心!我特意制作了副手套,一会戴上,那些个小东西钻不了空子!”
    魏景山从魏良工的手中接过一副阵脚细密,厚实且又特殊的手套,笑着一边解释,一边将其套在手上,末了扬扬手里的“法宝”示意。
    “如此我们就放心了!”
    盒子一个个的打开,逐一用香囊和药包实践下去,得出的结论却是两者之间相差巨大,一时间医帐内讨论声此起彼伏。
    “哎!这就怪了,以咱们这么多人与草药打交道的经验,即便不能将香囊里的草药配比猜个十足十,七八分总是有的对吧?”
    魏景山一手拿着香囊,一手拎着药包,数十个装着蛊虫的盒子观察下来,眉间拧得紧紧地,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起来。
    “对啊!每一份药草二十几人皆仔细推敲过,我敢肯定错不了!”
    “话是如此说没错!可大伙亲眼目睹两者之间相差甚远,咱们制作的药包有驱逐蛊虫的效力,却不会令它们似见到香囊时,那般慌不择路的疯狂逃窜,当真是令人费解得很呐!”须发皆白的老者指着魏景山手里的香囊和药包说道。
    “老哥几个,咱们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被忽视了,每一人将自己心中的答案分别写在纸上,务必要推敲出玄机所在!”
    陈医师将众人的疑惑的眼神纳入眼底,想了想拍拍身侧几名熟识的医师肩头,鼓励安慰起他们,顺便提出自己的看法,得到众人一致同意附和。
    “好!”
    “理应如此!”
    “老夫就不信了,行医数十载还会栽在这上边,来!咱们重来!”
    “对!重来!”
    “重来!”
    ……
    又过了半个时辰,当医帐内所有医师将各自得出的结论写下逐一对照,惊讶的发现竟然分毫不差,也就是说不是药草配比出现的问题,难么差异出在哪儿呢?
    众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咦?怎么如此安静?还是本将军来得不是时候?”
    舞浩清领着几名副将想过来看看魏景山他们的实验成果,却不料瞧见的是二十几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军医,各个沉默不言满脸纠结的模样。
    “舞将军,你来了?”
    “良工,你师傅他们这是怎么了?一脸挫败的样子,难不成药草配不出来?”
    “回舞将军的话,药草配倒是配出来,效果却不如小王妃制出的香囊,师傅他们讨论了许久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这不又摆弄起药草来了!”魏良工上前解释道。
    “原来如此!”
    舞浩清说罢便越过魏良工身侧往前走去,却引来他伸长脖子跟着轻嗅。
    “良工,你干嘛?你属狗的啊?”
    “舞将军怎么知道的?”
    “两只眼睛看的!”舞浩清嘴角抽抽意有所指道。
    “……”魏良工俊脸一黑,默!
    “说说!良工,你跟着本将军作甚?”
    “将军,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与香囊上一股极淡的药香一般无二!”
    “什么?良工,你说什么?”
    魏景山突然一声爆呵,拨开挡在身前的几名医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魏良工面前,使劲的抓着他的手臂,急切的大声询问。
    他如此不妥的举止,引得帐内所有医师皆放下手中研究了一半的草药,纷纷跟过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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