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发现,桐桐的状态不太对劲。她脸色苍白,眼神无光,神情茫然地咬着食指关节。使的劲还不小,关节附近一片泛白,已经有几处明显的牙印。
    “别咬了都快出血了。”他一把拉开桐桐的手。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桐桐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聚焦在自己的手上,这才似大梦初醒般挣开他的束缚,把手抽回来还往身后藏。
    “没、没什么,只是在发呆。”她含糊其辞,眸光躲闪,“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舒阳担忧地看着她,迟疑地重复了一遍目测要失败的邀请。
    桐桐听完后与他对视,他的目光真挚坦率,导致她心中的黑暗无所遁形。如同衣衫褴褛行走在阳光下,自卑和窘迫像是一片深海将她牢牢禁锢。有那么片刻,她如鲠在喉,竟然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
    她移开眼,摇头的幅度几乎看不到。“抱歉,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周一的早晨,舒阳又经历了失眠。
    他这几天不时回想那天下午的画面——桐桐拒绝完后低头收拾好东西就起身离去,窗外夕照散射的光线悄悄挪动,他的视角看去,她偏转头的一瞬眼中分明带泪。但是为什么呢?他还记得她刚听到的时候,嘴角瞬间上扬后又紧紧抿起,明明一开始也是开心的样子啊。
    他把脸埋进枕头里,烦恼得来回摩擦。女生的心思他觉得愚钝如自己,实在是猜不出来。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舒阳决定今天要跟桐桐问清楚。
    这个周一比较特殊,学校要在礼堂举行校早会,所以学生们今天要穿礼服而不是校服。
    男生的礼服是衬衫加领带,女生的则是衬衫加领带外,还要换上平时不常有的风景,及膝制服裙。
    座位以班级为划分,大家齐齐落座在礼堂的时候,舒阳还是能听到班上的男生在小声讨论。
    “梁嘉的腿好直!简直腿玩年!”
    “我还是觉得邓琦的大长腿好看,我投邓琦一票。”
    “要我说不是腿瘦就好看,要小腿跟大腿的线条、比例和谐,我倒是认为陈桐桐的腿挺好看的。”
    舒阳听到这一段评语,心生不爽,故意脚尖一踮,椅背后靠转头面向斜后方:“别说话了,刚刚年级主任一直盯着这边呢。”
    那几个男生惊讶地对视一下,便惶惶噤声。
    舒阳满意地回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隔壁座位。
    白,真的白!这是他唯一的想法。肌肉匀称地被包裹在白玉一般无暇的皮肤里,体毛几不可见,碧绿色的经脉从莹润中隐隐泛出,反衬得肌肤粉嫩细腻。
    舒阳无自觉像个痴汉一样盯了好久,突然桐桐双手撑椅,身子往他这边倾过来,裙摆也向一侧滑落,露出更多的白皙。
    “别发呆啦,散会准备出去了。”她说。
    “哦,哦。”他回过神来。
    等等,他余光尚未来得及收回,捕捉到了裙摆滑落一瞬间露出来的一块肌肤——那是!
    他惊讶地看向桐桐,她神色不解,疑惑地问:“怎么啦?”
    “不,没有。我们出去吧。”他侧过身,让桐桐先走。他跟在身后,眼睛追随着小小的背影,表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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