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饭石头和凤凰就先回去了,临走时候石头叮嘱了程一清几句,下次有这种情况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想办法转移注意力。不过想了想他的身份估计也不敢强行和夏予阳找话聊,又补了句,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似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两个人像任何一天一样说说笑笑地回公寓,走到走廊才看见安旭像个可怜的小狗一样蹲在门口。
    夏予阳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你到底想干嘛?”平淡的语气下是强烈压抑着的愤怒和厌恶。
    安旭无措地站了起来,“我就是想陪着你……”
    陪着?
    夏予阳情绪本就宛如一层薄薄的冰层。
    安旭一句话像是一只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冰层,呼啦一下全部瓦解。
    也不管这是在公共走廊,毫不犹豫地一巴掌就抽在他的脸上,夏予阳愤怒地用上了全力,甚至让安旭趔趄了两步。
    安旭站稳了身子,重复道,“我想一直陪着你。”
    夏予阳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狠狠地又给了一记耳光。
    安旭被打得微微侧了一下脸,固执地说道,“我想陪着你。”嘴唇蠕动着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到几不可闻,“我爱你。”
    说及时止损的是谁!
    说长痛不如短痛的是谁!
    说坚持不下去承担不起的是谁!
    说害怕恐慌的又是谁!
    夏予阳在分手后一度陷入强烈的自我厌弃中,天天抱着酒瓶,几乎就没个清醒的时候。整天整天地吐的时候他又在哪!
    现在,心灰意冷、心如深渊的时候再来追悔莫及!
    一句“赎罪”就能把过去一切伤害一笔勾销了?
    不能!
    夏予阳眼神闪烁不定,没有什么比这句更能激怒她。
    爱?你有什么资格谈爱?
    爱就是以爱之名做尽伤害之事?爱就是顾全自己抽身离开毫不犹豫?
    倘若你当时大方地说句“不爱,分了吧”,我都敬你三分坦荡。
    而不是,直到最后都拿爱来作为一切伤害的挡箭牌,显得自己既正直又伟大,一个因为爱
    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而甘愿离开的男人。
    别搞笑了,自始至终夏予阳要的爱都是陪伴,从来都不是“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的“爱”。
    不管夏予阳多少次告诉自己算了吧、算了吧。
    不管多少次自欺欺人地说道“原谅”。
    其实都不能。
    恨。是真的恨。
    挫骨扬灰地恨。
    恨他毁了自己的期待。恨他说了又践踏的诺言。
    恨他的虚伪,恨他的假装。
    恨他偏偏要把“短暂地爱过”说成“长久的深情”。
    恨。
    时隔一年半,夏予阳终于承认了恨。
    仇恨的种子突破温情的土壤,悄悄生长。
    夏予阳上前一步,狠狠掐住安旭的脖子,发狠般用力,安旭紧紧闭着眼睛,但是两侧握紧忍不住抬起的手臂已经说明了他在努力忍耐。
    旁边愣了半天的程一清才终于反应过来,拉了拉夏予阳的衣服,“有事情进房间再说……这在走廊,不好。”
    夏予阳回望身边的程一清,身边的男孩、不、男人眼睛里带着显然易见的难堪。
    被别人堵在家门口……
    像是M16突然哑火,夏予阳放开了手,微微有些用力过猛的僵硬,平静地对安旭说道,“你想赎罪?”
    安旭努力深呼吸平缓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你先去公司办个离职手续,或者请假两个月,跟家里知会一声,别惹麻烦。然后再来找我。”
    安旭犹豫地一下,又点了点头。
    “还不滚?”
    夏予阳不客气地把他推到旁边,进了房间。程一清看了看门口的人,关上了门。
    “拿瓶百战过来。”踢掉鞋子光脚走进卧室。
    程一清端着满杯啤酒跪在床边。
    夏予阳一边划拉手机,一边拿过玻璃杯喝水一样喝着啤酒。
    一个多小时以后,才缓过神一样对程一清说道,“别跪着了宝宝,上来。”
    程一清跪得腿有些发麻,“还没有洗澡。”
    竟然忘了不洗澡不能上床!还真的是被安旭搞乱了思绪。
    “一起洗澡吧。等会把床单被罩换一下。”
    令人发指的、具有绝对指向性的洁癖……
    夏予阳把水温调得稍高,蹲在地上冲热水,直到程一清把床单被罩都换好了才站起身。
    再加上本身就喝了酒,夏予阳有些眩晕地半靠在程一清身上,程一清快速把两个人身上打上沐浴露再冲干净,抱着香喷喷的女王大人上床。
    夏予阳搂着程一清很快就睡着了。
    似乎只有在酒后才睡得特别安稳。
    程一清听着女王平稳的呼吸声,无声地叹息,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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