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北来上穿浅绿色衬衫,外穿了黑色夹克,下穿黑色迷彩裤,裤脚被扎进了靴子内,肩宽腿长,身姿挺拔,英气勃发,他通过层层关卡,经过走道,推开一道道门后,终于在最后一道门后,见到了人来人往,异常忙碌的景象。
    “瞿先生”
    忙碌中的人闻声一见是瞿北来进来,纷纷找了招呼,有些用蹩脚发音说的外国人士。
    这里有数十名科研医疗专家,还有数百名的辅助团队,分几班制,不分昼夜的守在这里。
    “情况如何?”
    为首迎接他的两名都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脑科权威,听得瞿北来询问,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轻声说着各自国家母语,他们两人身后半步距离还跟着一人,语速飞快的向瞿北来做着翻译。
    拐角之后有一个面积庞大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精密仪器和大型设备,一名中年男子埋首在主控装置前,头发稀落,眼窝子泛着黑青色,显然已经连续日夜颠倒,长期缺乏失眠和休息了。
    “夏教授。您辛苦了,先歇一下吧。”
    被瞿北来称呼的夏教授闻言摆了摆手,伸手一拂脸上倦意,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道:“无妨。当年多亏你救了我全家老小,你姐姐的事情我定会竭尽全力的。”
    瞿北来柔和了眉眼,找了临近的椅子坐下,凑过身去和夏教授轻声说道:“如今国内形势已定,他们那群人只怕又可以横行霸道了。”
    夏教授闻言叹了一口气,轻声应道:“是啊。今天我已经看到国际新闻了。步家这回当选,若是旧时,这步西归可算是皇子了呢。”
    瞿北来冷哼一声:“昨天步家那里给我电话了,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无非是想让我带着所有人回去。”
    “这是先用软招,若是你不应予,只怕就会开始来硬的了,会向这里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归还人的。”
    “软硬我皆是不怕的,人在国外,他们就别想轻易带走。而且他们也不敢真的硬来,难道不怕我——”
    瞿北来虽然话未说全,可是夏教授跟着他一同经历过藏珑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自然知道瞿北来所提何事,他叹了口气,有心劝阻瞿北来:“当年在藏珑,你一意孤行要进去,我只当你是为了麻痹叶南往,却不曾想你如此糊涂,差点就犯了杀人罪。”
    说起当年之事,瞿北来如今想来也心头掠上了一丝悔意,如果当年他真的杀了他们那群人,那么到如今又有何脸面去见他姐?幸好——当年未能成功。他不怕杀人,不怕犯死罪,只是害怕看到瞿东向看向自己痛心疾首的眼神,可如果瞿东向一旦有个叁长两短,那么那群人势必要跟着陪葬。
    “夏教授,如今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现在这个情况的呢?”
    “我这几日都在检查仪器和程序,并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之处”
    瞿北来眉头一皱,把刚才过来时候两位脑科权威的话说了一遍道:“可是他们说我姐一切都好啊。”
    夏教授下意识看了看旁边那些偌大的显示仪器,略有迟疑道:“我觉得还是要从他们身上找出原因。”
    瞿北来一点就通,他眼神一扫四周,锐利的锁住了那些显示器上波澜不动的线条道:“你怀疑,那群男人中有人从中作梗?”
    “只是有这个可能,但我昨日会同所有专家一起检查了,暂时没有发现一人有任何异常。要么就是我这个猜测错了,要么就是——”
    “有一个人对大脑思维控制格外在行,所以掩藏起来了。”瞿北来眯了眯眼睛,眼底掠过一丝杀气。
    “但是这可能微乎其微,要知道这些都是非常高智能的仪器,若是说他们中真的有人如此厉害,当年也不会着了藏珑那群人的道了。”
    夏教授对于事情的前因不明,自然不会知道当年步西归等人想要脱逃国外,后来又前赴后继救人,要不是恰好发生纹风冷的事情,他们那群人绝不会轻易中招的。若非夏教授此刻提及这个可能性,他也不会轻易想到这十六人中还会有所变故。
    思付到此,瞿北来面容严肃通过翻译向极为医学专家表述了意思,几位专家面面相觑,随后各自又是一通七嘴八舌之说,翻译汇总之后转速给了瞿北来后,无非也只有一个意思——那群人的情况,最近所有的专家都会诊过,尤其是他口中所说的望云薄,更是无半点异向。
    “我要想找他回来,有几分把握?”瞿北来手一指前方一人,开口询问道。众人将目光随着他手指向瞧去,一见对方是谁后,纷纷大惊失色劝阻道:“这万万不可。若是他有半点意外,令姐瞿东向也是要跟着命丧的。”
    瞿北来没在吭声,他不敢坚持,他心中无端心酸了一下,生命苦涩如歌,一转眼六年已逝,纵然克制此生别爱,别追,却依然恋恋不舍。瞿东向何时才能重回他的身边呢?
    *
    燃坤一直认为望云薄此人虚伪狡黠,是一匹彻头彻尾披着羊皮的狼。
    虽然他们这群人,各个都如狼似虎,手段残忍,心思歹毒。但是要论他最看不上眼的就属于望云薄、逸骅、纹风冷之流。而这其中逸骅是个笑面狐狸,细看还是能够看出对方狐狸尾巴,纹风冷就是个假道士,真小人,不过是端着样子罢了。唯独外人口中性格温润如玉,沉敛隽秀的亲王望云薄,让他每每就看到不爽。
    其实细想也很简单,燃坤他家世贵胄,从小就是独宠娇养,幼时就堪称一方小霸王。到了成年之后,那份骄傲霸道又格外张扬的性子半点也没有收敛,不过他狂也有他狂的资本,如果在陆地之上,他治军不及步西归,制造武器不及笛安,敛财不及顾敛,笼络人心不及明斋之,韬光养晦不及望帆远,那么在海上,这些人统统都不及他,他天生就似乎该在海上称王称霸。
    他这样的人,坏是明着坏,作恶更是肆无忌惮的来,是不屑玩那些虚情假意、两面叁刀的把戏,加上他和望云薄有仇,必然是两厢看不顺眼,只要撞到一起,必然火星四溅。
    所以当望帆远提出让望云薄出面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瞿东向时候,他头一个不肯。可不肯归不肯,他也想不出四人之中有更好的人选。这个时候望云薄那种圆滑、包容、不带攻击性的人物就格外发挥优势了,不仅如此瞿东向也格外依赖春风似水般的望云薄。
    他就是最适合在众人眼皮子之下带走瞿东向的人,因此当掩空来二话不说划开一道空间,叁人说走就走的时候,步西归和明斋之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当两人冲击偌大的浴池间时,水声哗哗响着,水花四溅,雾气缭绕,人却早不见了踪影。
    “望云薄当真棘手。”明斋之望着满室空寂,冷笑一声。
    不用他说,步西归自然心如明镜一般。事到如今,在纠结最后谁能抢到瞿东向已经毫无意义。经过这些年来的爱恨纠缠,瞿东向对于他们这群人中任何一个人都已经举足轻重的地位了,他们这批人在抢夺,还有一批人没出手呢,若是一群人皆出手,那就等于混战一场,想要一人独占,这俨然是痴心妄想了。他认为,瞿东向的心反而是胜利的最重要关键。心悦之,则势趋之,这也是刚才望云薄带东向去洗漱沐浴时,他并未阻拦的缘由。一群人对峙,唯有一个不显山露水的人反而最得利,他还真是小看了望云薄。
    另说瞿东向被望云薄搂在怀中带去了浴池间,水温适宜,水波温和,身后的男人也温情脉脉,伸出手捏着她肩膀腰部的手犹如带着魔力一般,沾上就能消除她在床上被狠狠压住受到的酸痛感,那么舒服,那么美好,那么令人昏昏欲睡——结果她真的睡过去了。
    一直到伸着懒腰,心满意足的醒来,瞿东向嘴角还泛着笑,心情格外舒畅。当时扯着望云薄这根救命稻草,果然找对人了。她嘴角犹带笑意,脑袋一晃的时候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好像头顶有什么也跟着晃动,随之是金属声响起,微凉的触感擦过她胸膛,银光一闪而过,瞿东向定神一看,好家伙一条长长的银链子。
    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穿了一套情趣服,并不是那种透明镂空的俗物,相反那衣料质地上乘,衣服黑白相间,却是用上好皮革制成,最上面寥寥几根就将她的双乳托起束缚而起,而她的红润的乳尖此刻被一左一右扣上了类似棋子一般的卡扣,正不偏不倚的卡在她乳头上,不是夹着那般生疼,就是一种酥酥麻麻的痒,似乎很想有人伸手能拨动一下,走一下棋子。上面这般情欲满满,下身更是绮丽无比,那腰间缠绕着一条风水岭一般的黑白相间皮带,那皮带却是每隔距离就有一个空荡之处,每个空缺处又连着一条黑色皮质细带,可谓环环相扣。而更精妙的地方还是她双腿之间,她没有张开大腿细看,依然感受到肉穴上下都有卡扣之处,连着皮质细带,菱形的细带勒着整个肉穴,一直蔓延到后庭,还是那股说不出的瘙痒感。
    这到底是什么?这是把棋盘穿她身上了?哪个王八蛋这么的恶趣味?
    瞿东向又惊又疑,不经意间脑袋一晃,又觉出头顶上有什么,可此刻没有镜子,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脑袋上顶了什么,但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醒了?”
    是望帆远的声音?
    瞿东向闻声望去,却见望帆远就坐在不远处,此刻他穿了是宫中新制的皇帝居家服,金色镶边肩章,带金丝领襟,敞开领口衣口,贵气而不乏利落精气。但是此刻他衣服纽扣大敞,连下身同色系外裤也敞开了裤口,内裤绷紧,勒出那根可观的轮廓来。他见瞿东向朝他望去,勾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笑容。
    瞿东向环顾四周觉得非常陌生,既不是官邸也不是皇宫,一时不知道自己昏睡在浴池后,他们那群男人是如何对峙成功,居然能从明斋之和步西归手中抢下她?
    还没等她开口细问,另外一头房门打开,掩空来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显然刚沐浴好,他五官深邃立体,水珠泛在皮肤上,偏头擦拭头发的时候,隐约可见脖颈青筋浮现,人高又健硕,虬劲的肌肉散发着刚健勇猛的气息。他变走边擦着,眼波一转间,不经意瞧见了瞿东向,眉目一扬夸赞道:“这身衣服不错。弟弟你有眼光。”
    “那是小爷我的眼光好。”他身后又有人传出声音,却是从另外一个房间而出,是同样刚换洗了一身睡袍的燃坤,几乎同一时刻从房间正门推开走进一人,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放着水杯和饭菜,正是已经换了居家服的望云薄,眼见瞿东向醒来,温柔询问道:“东向,醒了?快来喝点水,吃点东西吧。”
    瞿东向发着愣,还有些没缓过劲来,开口问道:“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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