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的原配妻子何氏生大女儿的时候遇到崩漏,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大夫说她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所以薛老夫人打算让薛洋纳妾,但是薛洋想要嫡子,妾室再怎么好生的都是庶子,为了有个嫡子,薛洋将何氏休了,之后续弦上虞商人金九斤的女儿金氏做续弦。
    金氏肚子比较争气,过门一年就生下一对双生子儿子,也就是薛景仁和薛景孝兄弟俩。
    姜嬷嬷道:“当时是大郎君自己不肯纳妾,一定要将何氏休了,这事怪不到老夫人头上。”
    “可是我到底是她母亲,也是我没教好,怎么能没责任呢?”薛老夫人想起今天的事,叹息道:“小八的肩膀受伤了,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她不敢吃力却都没说,她到是个好孩子,你传我的话,给小八找个大夫,再细细瞧瞧她缺什么,都从我的嫁妆里扣,这个孩子,明明是亲爹娘,怎么混的跟后娘养的一样?”
    大郎偏心,金氏拎不清,当他们的女儿只能靠运气才能过得顺心。
    姜嬷嬷得了命令,下去办事去了。
    薛繁织的房间在金氏的跨院,是个三层小楼,薛邱老早就安排好的,她和薛皎月一个楼,没说谁住哪一层。
    不过薛洋金氏早都安排好了,薛皎月三层,薛繁织二层,上辈子也这样,因为南北气候不同,越是层数低越潮湿。
    上辈子薛繁织根本就不懂,并不爱住高层的薛皎月为什么那么听母亲的话就去三层了,反而她这个喜欢住高处的人却被劝低层好,不会摔下去,谁没事会从楼上摔下去呢?!
    反正这都是金氏说过的话,这辈子,则都没让他们挑,他们刚回来,金氏拉着薛皎月就去三楼了。
    不过屋子里的摆设是相同的,一张床榻,临床的位置有坐榻,床榻头是个梳妆台,她的妆奁婢女门已经收拾好了。
    薛繁织回到房里才有空看自己的伤口,肩头上淤青一片,她坐在铜镜前默默的发愣。
    正铺床的红绡见她太安静了,怕她想不开,从床边走过去道:“姑娘,奴婢去找夫人,上点膏药吧?”
    红莲见了也走过去,不过她没出声只是看着。
    薛繁织冷笑道:“她能有什么好膏药?有了也是给薛皎月了!”
    别忘了,薛皎月也受伤了。
    薛繁织这说的不是气话,而是实话,薛洋下手比较狠,虽然是用剑鞘,但是春季穿的少,肩头最中间的地方还是破了皮,搞不好要留疤痕。
    上辈子她回来直接被关起来半年,也没遭遇这一遭,并没有留下伤口,所以肌肤雪白嫩滑,萧翊说特别喜欢摸她的肉。
    这下子估计要留疤了。
    “除非她能拿到宫廷进贡的化腐生肌膏!”
    非常普通的名字,但是薛繁织知道这膏药一点也不平凡,上辈子她肚子上中了一刀,萧翊给她找的膏药,没有留疤。
    但是这膏药太珍贵了,就算是皇室都要给面子的王谢之家都弄不到,因为膏药不光能治伤疤,还能养护肌肤,永葆年轻。
    后宫那么多得宠的妃嫔抢破脑袋都想要,而膏药是南方附属小国进贡的,总共才三瓶。
    红绡并不懂,道:“那让夫人去找?”
    薛繁织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着红绡:“去忙吧,人家就算弄到了,也会给薛七娘,你还是不要奢想了!”
    提到薛皎月,红绡也很气愤,她想说姑娘您也是夫人和家主亲生的孩子,怎么就跟捡来的一样,可是她不是红莲,知道这话说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惹得薛繁织生气,就闭嘴了。
    红莲刚要说什么,就在这时,挡风的竹帘子哗啦一声,薛繁织和红绡红莲都看过去,正是金氏手里攥着什么进来了。
    红绡看了薛繁织一眼,后退一步,红莲则上前一步要说什么的样子,又被红绡给拉住了。
    红莲不满的看着红绡,红绡没管她,把她拉到给俺后,把时间和空间留给那对母女。
    见下人都走了,早已走进来的金氏招着手叫薛繁织,然后她一边坐在薛繁织休息的床榻边。
    薛繁织依然依然跪在铜镜前没动。
    金氏看着镜子里的她明明看到了自己,气的红着脸道:“怎么,装瞎子看不见我啊,我是你娘,你给我转过来。”
    薛繁织穿好肩头的衣服,慢慢转过身道:“夫人来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以前她都叫娘的!
    金氏一愣,后羞红着脸骂道:“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郎,我能吩咐你什么,那么多人给你撑腰,我敢吩咐你什么?”
    说着将一个小白瓷瓶放在床边道:“来给你送膏药,真是不识好歹,我是你娘,我能害你吗?!”
    “那您不害我,今天我怎么会挨打呢?”薛繁织笑着问道,语气除了讥讽却一点别的感情都没有。
    金氏又是一噎,问道:“那这膏药你要不要?”
    薛繁织笑着道:“薛七娘有没有?是不是比这个膏药要好?别人挑剩下的您给我送来,是怕我以后不帮你的七娘吧,所以一边利用我,我还得承您的情是不是?!”
    行为被人猜中,金氏脸色更加羞愧胀红,她再次恼羞成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把我作死了你就高兴了?你爹打你那一下又不疼,又是在肩膀上,可你姐姐是在脸上,你怎么什么都爱跟她攀比?难道你脸上也有伤口?”
    薛皎月的伤口确实在脸上,确实比较重要,那是不是在肩头的就不重要?
    这个母亲她有没有看过自己的肩头就敢断定伤口不重?
    一个是人打的,一个是自己摔的,哪个更应该被心疼些呢?!
    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道理要将给懂的人听。
    孺慕之情也要留给疼你的人。
    薛繁织发现特别没劲,她也不想争执了,低头谢道:“多谢夫人赐药,祖母已经送来了,夫人这个有些多余,请夫人拿回去留着吧,留给有用的人。”
    她语气疏离且决然,说完就转过头不看金氏。
    金氏哪里被女儿这样对待过,里子面子挂不住不说,也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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