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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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那目的当然并不纯良,他默默想,姓孟的你很会气我是吧,那我也气一气你,老子今儿个偏要拍几张刺激的照片发给你好好瞧瞧!

    可他又想,那人不是说厌倦了吗?看见自己吃剩下的、吃腻的东西,到了别人嘴里,还会生气吗?越这么想,他就越觉得悲凉,好在目的地很快就走到了,也容不得赵维宗想太多,他就被守在门后的两个小男孩围住了。

    说是男孩并不为过,他们也就高中生的模样,却穿着单薄的背心,领子也开得很大,往赵维宗身上靠的时候,颈子上挂满的零碎链子叮叮咣咣地响。赵维宗感到不适,客气地把他俩推开,然后在吧台找了个空位,安静坐下翻酒水单。

    我先喝点什么,然后再挑个……挑什么呢?去他妈的。这种感觉称得上混沌,他一边跟酒保要了杯黑啤,一边拿眼睛扫着这酒吧的各个角落。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可这“兰棠”正是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莺莺燕燕。有人表面上跟朋友敬酒,桌子底下已经互相揉了起来,这还算含蓄的,热吻随处可见,像赵维宗这样单纯喝酒的,还真没几个。

    但他就真的是来单纯喝酒的吗?小赵只觉得被屋里的空调烤得有点热,却又莫名不想把风衣脱下来,好像一脱就要直面满屋洪水猛兽似的。于是他只能冒着汗啜冰啤酒,觉得自己巨怂无比。

    就在这时,他突然在吧台对面看到张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还真是杨剪。

    那人显然也看见了他,眯了眯眼,搂上小情人,走来坐到他边上。

    赵维宗上下打量一番他怀里搂的那位年轻男孩,长发染成银色,松松散散地披在肩上,穿件巨大的白色毛衣,两腿光却溜溜的,一双桃花眼在酒吧的彩虹灯下呈现出一种迷蒙的无辜神态。要说他和那位李白有什么相似,便是这双弯弯的眼睛,以及眼角的一颗泪痣了。

    小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尴尬至极,胡乱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杨剪笑笑,揉了一把那男孩的腰,把他半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抬眼回问赵维宗:“你呢?这话该我这个单身汉问你吧。来这地方干嘛?”

    年轻男孩不乐意了,咬着杨剪的耳朵问:“你是单身汉,那我是什么?”

    杨剪捋了捋他的银发,笑道:“我错了宝贝儿,我一个小时之前是单身汉,现在不是了。”

    赵维宗则无心看他俩调情,他陷入了沉思——对呀,我来这儿干嘛呢?自轻自贱?自我放逐?这么做有任何用吗?他忽然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幼稚。

    可也不好马上就走。杨遇秋那件事之后,他还没和杨剪联系过一次。现如今在这种地方见到他是这种状态,赵维宗总觉得不太对劲。

    杨剪虽然喜欢犯浑,可终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主儿,尤其是在和他姐有关的事情上。经历那么一连串打击,赵维宗不信他这么快就能走出来,把精力放在泡吧上。

    于是他喝了口黑啤,对杨剪说:“闲得无聊,出来找口酒喝。”

    “你跟老孟又闹别扭了吧,跑这儿来气他?”

    这副洞悉一切的模样突然就触到了赵维宗脑中某根敏感的神经,他怒道:“闹别扭是真的,但我跑这儿怎么就成为了气他了?我干啥都是为了他吗?我为他而活?”

    “甭废话,就说你来这儿是为了喝酒还是干别的吧。”

    赵维宗头脑一热,还真就和他杠上了:“什么喝酒,老子来这儿就为了找乐子,和孟春水屁大点关系也没有。”

    “那好,找去呗,哥们挺你,”杨剪把手放在银发男孩光裸的大腿上,轻轻摩挲,“找个跟我这大宝贝一样够味儿的,我就服。”

    赵维宗气得直瞪眼,心说怎么又说大话了,到头来坑的不还是自己。正这么想着,三个满膀子纹身的粗壮大汉就走了过来,赵维宗后面左面右面各站了一个,把他给围住了。

    小赵警觉地盯着他们,却听为首的说:“门口那俩小弟,不是你的菜?”

    “你们也不是,麻烦让开。”

    另一人说:“你热了吧?看这汗出的,快把风衣脱了吧小朋友。”

    赵维宗被他这故作温柔的语气弄得直犯恶心,心说您仨加起来得六百斤了吧,围着我能不热吗。他转过身去喝啤酒,想着自己要是不搭理,这群人也不至于一直跟这儿杵着,结果喝了半杯,三个大汉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甚至其中一个凑近他耳后说:“不是说找乐子吗?哥哥们陪你玩玩,要不要?”

    赵维宗在心里大骂玩你大爷,却还是不想起正面冲突,他心说杨剪你个重色轻友的不是当惯了大哥吗,怎么在边上也不知道帮老子解个围,却突然感到后腰不对劲,有人把他的短风衣掀开,隔着层薄薄的衬衫,正在他腰上摸索。

    我操你妈!几乎是本能地,赵维宗跳起来就是一拳,正打在那为首大汉的脸上,眼见着鼻血就顺着那人肥厚的嘴唇流了下去。

    三个大汉愣了神,好像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揍他们老大似的,脸色一下子铁青,纷纷往前逼了一步。赵维宗却平静地直视他们,冷笑道:“还敢摸吗?”

    “你丫还挺烈,跟我们玩儿情趣是吧,”为首的抹了把鼻血,猪头凑到赵维宗面前,黄鼠狼一样地笑了,“哥哥就喜欢这一挂的,小宝贝烈驹,咱乖乖地,去后巷慢慢玩?”

    赵维宗只想离他原点,扭脸看向窗外黑天,连声狠骂:“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回家自个儿玩去吧!我今儿个就操了,这都什么狗屁!”

    “你丫说啥?”

    赵维宗厉声道:“我说,您仨还是回家互相玩玩吧,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看不上我们是不?这个点到这地方玩儿的,哪个不是贱货?你跟这儿装什么清高?”

    赵维宗被这句“贱货”激得,心说不打一架看来是不成了,正想着先打哪一个,却见这堵“人墙”被谁给用劲拨开,紧接着杨剪那张痞痞赖赖的脸就露了出来。

    这人平时没个正型,嘴角总是噙着那点儿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现在这模样赵维宗已经多年未见了——只见杨剪半眯着眼,不拿正眼看人,悲天悯人似的,手上却在不紧不慢地挽着袖子,指节和手腕发出活动的响声。

    赵维宗突然间兴奋起来,以前他跟杨剪在暗巷里和职高死磕的时候,这人就是这副模样。于是他把风衣往吧台上一甩,也撸起衬衫的袖子来。

    大汉被这两位瘦高青年脸上的自信慑住,低声道:“你……你们干啥?”

    “干你。”杨剪笑了,话音刚落,一脚就踹在为首者的裆上,“老赵上啊,我看看这么些年你到底怂没怂?”

    于是这闹剧最后演变成一场斗殴,三大汉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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