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元睨一眼,十分不放心,想到黄家旺那么想与自己玩耍,小小的她激灵一动。道:“你若是说了,我就再不理你了,再也不会与你玩儿了。”
    黄家旺重重地点头保证绝对不说。
    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谁也没说,可是自己却没遵守承诺,后来更是过分得再没主动理会过他。
    一切的一切,皆是她心虚。
    黄家旺磕伤后,只对黄田牛与黄大婶子说是自己摔伤的,夫妻俩晓得村中孩童时常欺负儿子,哪里肯信,可是无论爹娘如何盘问,他都咬紧不改口。
    后面,黄家旺因为这次磕伤还生了一场病,伴随着发烧,病得很是严重,不过侥幸保住了性命,可大夫却断言说退烧后有可能会烧坏脑子。急得黄田牛夫妻到处烧香拜神请求上天保佑。
    黄家大儿将来可能变成傻子的消息传遍村中各个角落,何元元自然也得知了。
    她吓得瑟瑟发抖只敢缩在家中,心里悔了个半死,犹豫良久却怎么也不敢开口对爹娘说是自己造成的。
    后来,黄家旺十分命大退了烧,病也好了。养了几个月身体活泼乱跳跑来找她玩时,可是何元元再不能坦诚面对他,由此,她也更加抗拒黄家旺一副心无芥蒂的模样靠近自己。
    何元元表面上掩饰得十分好,事情只有两人知晓,黄家旺再没提过这桩事,也没拿捏这事要挟自己与他玩耍,何元元乐得扮作早已忘却,积年下来,她也以为自己忘记了。
    可事实并没有。只要瞧见黄家旺,她就会时不时想起来。
    这桩事盘桓在心中多年,随着年岁越大,可能黄家旺都已经忘记了。何元元却记得十分清楚,估摸着这一生都不可能忘记了。
    从那以后直至今日,黄家旺任由她冷嘲热讽的欺负,依然表现得十分高兴,随时一副“我答应过给你欺负,就绝对不哭。”任打任骂毫无怨言的小媳妇行径,简直气煞何元元!
    所以,她才讨厌黄家旺呢。
    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自从黄家旺将成为傻子的言论在村里满天飞,玩耍的小伙伴们甚至理所当然地冲他喊:“黄家旺是傻子!”时,她就挥手狠揍对方,即使武力打不过,何元元便故意哭鼻子跑回家状告爹娘。
    何元元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啥会做这些,她就是气不过,明明黄家旺没傻啊,干啥被人骂傻子?
    骂的人有病!骂的人才是傻子!
    她当初就是凭着这一股气,谁骂打谁!由此,她还与好些个平时玩耍的孩童关系变僵呢,甚至闹到断交呢。
    黄家旺幼时被别人背地里偷偷嘲笑过好几年傻子,随着年纪渐增,他却并没傻,这些伴随的称呼才慢慢消失。
    别人的恶言恶语消失,何元元常年累积在心中的负疚感,随着时间流逝,却慢慢变得她自己也无法理解。
    她偶尔瞧见黄家旺,便会心生烦躁,甚至觉得黄家旺怎么那样讨厌呢?恶声恶气对着他发泄一通后,午夜梦回时,一股控制不了的愧疚感却跑出来折磨她。
    弄得何元元愈发不耐烦。
    黄家旺那个磨人精!何元元愤恨的站起来,狠狠的骂一句,这才提脚往房间里走。
    夜里冷,一阵风刮过时,凉得她打冷颤,何元元刚进屋呢,何曾氏推开门,道:“我给你装好了汤婆子,你拿了进去塞在被子中,还有等会上床前别忘记烫脚。”
    何曾氏叨叨絮絮的说一通,塞了东西就拐进自己房门。
    因为吃了黄家旺送的木耳菜,何元元苦恼了好一会,为着天冷要睡觉,也没心思再费神了。
    她去灶房打了盆热水烫脚,躺进暖和和的棉被时,慢慢的便进入睡眠中。
    作者有话要说:\(^o^)/~
    ☆、第80章
    何生推开房门时,风透过一丝缝隙吹进来,将油灯燃着的火光吹拂得轻颤,他迅速地阖上门,估计媳妇与儿子可能已经睡熟,便缓下脚步,轻手轻脚地靠近床榻,在一旁褪下衣裳,掀开棉被躺上去。
    张惜花睡下不到一个时辰,身侧的一点凉意立时让她清醒过来,转个身便落入丈夫宽厚的怀里。
    棉被里温暖,何生刚躺下没一会儿,身子便暖和起来,何生轻轻揉一把她的秀发,温声道:“吵醒你了吧。”
    张惜花将脸埋在丈夫胸膛中,像猫儿般使劲儿蹭蹭,这才小声道:“没睡下多久呢,我们榆哥闹着不肯睡,刚哄他睡着不久。你回来怎也不喊我起来?”
    自那日说要进山,何生便一连去了五日没回来,虽然晓得他们不会有啥危险,可始终担着心,又想他早点家来,身边没有丈夫的身影,张惜花始终觉得不适应。
    想到这儿,她又是气恼自己。以前也不是那样不知足的人啊,如今丈夫不在身旁就各种不得劲。
    说白一点,就是被宠得略娇气了。
    说着话儿,张惜花不自觉将手探向何生的腹部,问道:“肚子饿不饿呢?”
    何生抓过媳妇的手,捏在自己掌中搓了几下,浅笑道:“刚才娘起床开门时,她顺手给我弄了饭食。现在不饿呢。”
    何曾氏夜里浅眠,一听到儿子的声音,就迅速爬起来,晚饭时和好的面团正扣在盆里发面,她便捏了几个馒头,蒸馒头的空挡,又能趁机烧热水给儿子好好洗下|身子。
    窝在山中几日,估摸着是不可能有干净的时候。
    何生就着月光,在院子中将这次弄回来的野物整理好,还活着的几只野鸡、兔子便栓好,死去的就赶紧抹上盐巴,先放置在一旁。
    等他弄妥当,何曾氏也弄好了。
    何生填饱肚子,痛快的将全身洗干净,这才回房间,母子两人动作静悄悄地,连张惜花都没察觉呢。
    张惜花紧紧地攀附在丈夫身上,觉得他脚还是凉的,就拿自己的脚丫子去揉搓,嘴里埋怨道:“怎不好好烫烫脚再睡?”
    她的脚丫伸过来,他就顺势用自己的两只大脚丫包裹住她,何生一只手揽着她的纤腰,隔着衣物往上探寻。
    忽地一用力,飞快的把张惜花置于自己身上,以搂着枕头的姿势将媳妇狠狠抱入怀。
    明显感觉到丈夫身上的那处高高隆起,张惜花面红耳赤,便只轻轻地将脑袋抵在丈夫的胸膛。
    躺在底下的何生喘着粗气,哑着嗓音轻声问:“那事儿干净了吗?”
    张惜花自然知道说的是啥事儿,她的月事早已经正常,每月固定那几天报到,每日睡在一起何生当然也早弄明白规律。离家前刚来了三天,他再回来,自然是没了。
    张惜花柔柔道:“嗯。干净了几天了呢。”
    闻言,何生猛地又将她翻转,整个人想压下去时,忽而想到睡在一旁的榆哥,为防止动作时不经意间吵醒他,何生轻柔地将榆哥挪开一些,再给榆哥盖上小棉被不让他冷着身体。事情妥当,何生这才匆匆将媳妇团团搂紧。
    油灯早已经吹灭,虽看不见何生的表情,却从他急切的动作中感觉到愉悦之意。
    张惜花很柔顺的任由丈夫行事,在他褪不开衣裳时,还很主动褪去自己的衣裳,并帮他解开裤带,随即何生迅速将棉被罩在两人的身上。
    处得久了,夫妻间越熟稔越契合。
    何生已经多日没开荤,张惜花也很是想念他,这种事儿两情相悦时,双方随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带来的都是满满的愉快享受。两人便在床榻上耗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她实在困极昏昏欲睡,何生含着她的唇瓣好一阵吸|吮,见她睁不开眼皮回应了,他才舍得离开她身,又给她穿上衣裳。
    他再把儿子给抱回大棉被中,一家三口终于沉沉地睡去。
    翌日,榆哥一早就在棉被里滚来滚去,他推搡着娘亲,又好奇的凑到爹爹跟前,小爪子使劲拍打何生的脸,不时发出一串串依依呀呀清脆的童音,耳畔就似装了个小铃铛,何生却硬是没睁开眼睛,他潜意识中晓得是儿子在玩耍,只由得儿子闹腾,他照样能睡着。
    爹爹唇间新长了胡须,模样有些变化,榆哥的行为充分表明他是在奇怪,这到底是谁呀?
    小孩儿忘性大,隔开几日不见,就对爹爹陌生起来。
    张惜花掀开一点眼皮,瞧见外头天还没亮,也没听见公鸡打鸣声,晓得现在还早着,她伸手帮丈夫掖掖被子,顺手将捣蛋的儿子揽入怀里,不让他再去吵着丈夫睡觉。
    还困得很想睡呢,她自己也迅速合上眼。
    发现两个大人都不理会自己,榆哥扭扭身体,想从娘亲的身上爬下来,便鼓着劲儿挣脱娘的束缚。
    “小磨人精。”张惜花嘟囔一句,将他放开,自己也轻手轻脚披了件衣裳,再次把儿子抱过来,伸手探过他的小屁股,发现里面那几层尿布是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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