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牵扯太多,孙粲被蛇咬了的事情暂时也被瞒下。
    待孙祁知道后,已是好几日以后了。
    “你怎么来了,雨下那样大。阿娴呢?呦呦怎样了?那大夫开了几帖药,吃了有效果吗?”
    “阿姊被蛇咬了的事情怎么不同我说?早知如此,那日我便也去了……”
    孙祁懊恼地将东西放下,他与孙粲是孪生姊弟,感情自然是很好的。
    “应冀是怎么护你的,莫不是这些年做戏也成真了!连条蛇也看不住,这底下的婢子奴仆也是吃闲饭的么?阿姊还是心善,竟也什么都不计较,要是我,通通杖毙了赶出去!”
    那郎君面色阴沉,浓艳糜丽的面上划过一丝杀意,他依旧不认为应冀是孙粲的良配,尤其是因为这废物牵扯着孙粲受伤以后,他更认为还是和离最好!
    “好了,阿祁,东西带来了么?”
    孙粲抬手撑着额角,似是很疲惫的模样。
    “自然,我翻遍了阿耶的书斋,才寻到的。”
    这书不好找,尤其是孙樊贞有意掩藏,孙祁花了好些功夫,才在一处暗格那翻到了。
    “前几日,我曾与萧十二娘见了一面,她要我帮她,你可知是为何事?”
    她随手翻着那本厚厚的秘事录,终于在一处停下。
    卢氏,果然早早便与南疆有染。
    南疆之人擅制毒,养蛊,其手下死士更是了得。
    “她又能有什么好事,莫不是……为了皇子?”
    孙祁说罢便笑了声,面上是明晃晃的嘲弄,“我猜这是萧氏的主意,兰陵萧氏也不过如此!”
    “你猜这事会成吗?”
    “不好说。”
    这话是孙粲意料之外的,在她看来,萧氏的主意简直就是笑话。不说旁的,便是武帝,也不会允许她诞下皇子。
    “阿姊莫要忘了,萧氏背后还有太后撑腰,太后与陛下早早是面和心不和的。”
    天家眼里最重要的便是权,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算不了什么。如今武帝大肆打压士族与外戚势力,引得好些党派私下极其不满。
    而太后的母族,更是被打得喘不口气。
    萧氏想要皇子,武帝不同意,可太后那却是不好说的。
    “按你这样说,她倒有那机遇了?听闻不久之后,萧氏便会派人进京,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想必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也就不知道孙樊贞他们那是如何想的。
    “阿耶曾与我说起此事。”孙祁抿了口茶放下,他如今也被孙樊贞带在身边议事了,自然也知道了许多信息,“那日萧十二娘还未入宫时,便有人来问阿耶的意见是如何。说到底,倘若萧氏真怀有皇子,那许多事情自然要打乱重算了。”
    “可这事也不是他们想就能有的。”
    即便搭上太后又能如何,若是武帝心中有气,日后清算可不是说着玩的。
    显然孙祁也想到了这点,可他无意多管,于是道:“阿姊何必理会这些琐事,他们既有这等野心,那便去做就是了,空口胡说谁不会呢。只要不牵扯我们,任凭他们捅破天,也无妨。”
    “世家各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连络有亲,扶持遮瑕,岂是说断就断的。况且倘若萧氏真出事端,难道孙氏就能相安无事吗?你道阿耶当年为何同意与应家结亲?还不就是为了个稳字。若执拗于士族之间,那也不过是现在安好,日后难料。”
    “那依阿姊之见,该如何?”
    孙祁再不与姊姊说笑,一脸正色问道。
    如何?那孙粲垂眼思索着,精致的眉眼被茶水升起的袅袅热气所遮掩。姊弟二人皆是不语,静默许久,才听道:
    “要么,萧氏为我们所用,要么就彻底断了他们的想法,了却干净!你也说了,若十二娘真诞下皇子,那许多事情,确实要从长计较。可萧氏野心勃勃,非我们所能掌控,那便是祸害,既是祸害,就该趁早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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