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两条来自夜七红与夜八红的信息,早安我的小豹子,早安我的小猎犬。
    瞳孔紧缩,心、揪起来,即便没有存下这两个狗杂种的手机号码,可是这一串十一个数字早已根深蒂固的烙印在蓝瑞的心里。
    紧紧地握着,紧紧地握着手机睡意全无,思绪又开始凌乱起来,蓝瑞翻身下床坐在床边,双手插在自己卷曲的发中纠结着,想抽根烟,可蓝瑞翻遍了抽屉也没有找出一颗烟来。
    心烦意乱的男人重新掀开杯子把自己丢进床褥中蒙头大睡起来,左翻右翻,右翻左翻,终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蓝瑞昏昏沉沉的迷糊过去。
    “小猎犬?呵呵~~”短发及颈、横眉立目的夜七红忽然笑的温柔。
    “我们好想你~~”青铜面、浑浊眼的夜八红竟也柔的好似一滩水。
    “蓝瑞!”略微急促的声音,夜七红跨前一步。
    “回过头来?”夜八红也上前一步:“别走好吗?”
    蓝瑞背对着兄弟俩,无视掉那该死的温柔,可他们的语气中却带着请求的色彩?不!不!这怎么可能?
    这之后,夜七红与夜八红什么也没有再说,也没有强迫蓝瑞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给蓝瑞讲了一个故事。
    夜七红说:从前,有一个靠海的村子,村民靠捕鱼为生,就这样过了很多很多年~~~
    突然有一天,海里面来了一只怪鱼,专门吃出海捕鱼的村民们,已经吃了好几个人了,这只怪鱼长了六只眼睛,还会飞,于是村民们管它叫[六眼飞鱼]。
    眼看六眼飞鱼肆无忌惮的杀人,又没人能治它,村民们头都急大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呀~~~
    这时,村里来了一个小伙子,很年轻,他的名字很特别,叫[爱],爱说他能把六眼飞鱼杀死,村民们很不屑,但是第二天,爱果然提着那怪鱼的尸体回来了,村民们大感震惊,都问爱:“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爱说:“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那最后一句话是夜八红唱出来的,这是一个冷笑话,蓝瑞却听懂了,当梁静茹那首《勇气》的调子在夜八红的嘴里一唱出来时,蓝瑞没能忍住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为什么要笑呢?为什么会冲着这对变态兄弟笑呢?反映过味来的蓝瑞登时合上嘴巴板起脸来。
    夜七红上前,他轻轻的抓起蓝瑞的手腕,蓝瑞则立即警惕的瞪向夜七红,可夜七红却淡淡的说:“别怕!我和老八只是想要你多笑笑,就像刚才那样常常笑,多多笑!”
    夜八红没有言语,只是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抚平蓝瑞紧紧蹙起的眉头,柔的好似羽毛刷过一般,这令高度警惕的蓝瑞很是不适。
    “蓝瑞~~蓝瑞~~蓝瑞~~蓝瑞~~”
    “蓝瑞~~蓝瑞~~蓝瑞~~蓝瑞~~”
    “我的小猎犬,呵呵~~~呵呵~~~”
    “我的小豹子~呵呵~~呵呵~~~~”
    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留在眉心的温度缓缓淡掉,耳边的轻咛最后也消失不见,这一切就如同一场梦境一般。
    回荡着的、回旋着的还是那两个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男人一声声唤着的蓝瑞。
    “啊~~不!”一头大汗的蓝瑞猛地自他的梦中惊醒过来,胸膛里的心脏砰砰跳动个不停。
    忽然,门外传来小九九大声嚷嚷的声音:“五哥,五哥你和戈鸥哥哥快出来啦,九九要给你们讲个六眼飞鱼的故事哦~~咯咯~~咦?戈鸥哥哥你去哪里啊?等等九九哦?二哥,二哥戈鸥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黑着脸跑出去了啊?”
    “六眼飞鱼?六眼飞鱼???”蓝瑞的心咯噔一下子,随即东张西望起来,是梦吗?他刚才做了一个梦吗?
    拉开房门,蓝瑞冲了出去,却见夜五红与戈鸥的卧室房门大敞四开,夜夜红站在大门口朝着外面东张西望,夜二红拉着他的小手要往屋子里走,月歌与夜腾似乎没有在家。
    与夜二红平静的对视一眼,蓝瑞则撇开视线朝着大门口走去,推开门,风雪唰的一下子吹袭进来,要蓝瑞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的竟是大年三十的夜晚那两个变态对他的嘘寒问暖,一个命令他不许出来,一个在他的身下垫上了大衣。
    白雪皑皑的世界光亮的刺目,要蓝瑞睁不开眼睛,任清冽的风怎样如刀锋般拉割着他的面颊也无法要他的思绪冷静下来,何去何从?何去何从?今后要何去何从?
    两眼一黑,蓝瑞再次昏倒过去,然,倒下的瞬间却有一双有力的臂弯牢牢地接住了他,刹那的惊鸿一瞥,像似夜七红的青铜面浑浊眼又似夜八红的横眉怒目,不曾忘记,不曾忘记的还是两人对他的凌辱。
    这一次再醒过来的蓝瑞自己也有了察觉,他睁开眼睛问月歌的第一句话是:“爸爸?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打黑市拳赛的人不敢奢望什么,却也害怕死亡,蓝瑞隐约地发现他的身体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状况,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几次的昏迷与偶尔的作呕足以说明一切。
    “会没事的小蓝~”月歌笑着,他的答案模棱两可,其实也是为难要如何对蓝瑞开口坦言。
    咯噔一下子,月歌的话淹没了蓝瑞的意识,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久久不语,最后默默地垂下头去,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似的。
    “小蓝?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去游玩的地方?”月歌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句话,只是想要缓解下尴尬的气氛。
    “爸爸?”蓝瑞有些情绪上的波动,泛白的指节紧紧扯着被单,良久才道:“没有,我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小蓝,既然如此,那你可不可以要别人快乐快乐?”月歌眼珠一转,来了计策。
    蓝瑞看着月歌哑口无言,又是一阵缄默之后,蓝瑞从新开口:“好吧~我答应你爸爸,就当我回报你对我们兄弟的恩情好了,要他们回来吧,我会陪着他们到我最后的一刻。”反正怎样自己都是痛苦的,若是在生命的最后能要别人快乐开心的话何乐而不为呢?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了,也不再重要。
    月歌定睛看了满脸忧郁的蓝瑞,他知道蓝瑞一定是误会他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将不久于人世了。
    第二天月歌给蓝瑞带来一条大蟒蛇,说是送给他养的,蓝瑞不说喜欢也不排斥,又一想到弄风也有一条阿绿,于是他欣然收下了这条大蟒蛇,次日,夜七红来了却不见夜八红,之后便是夜八红来不见夜七红,反正总是两个头交替着来,即便是来了也不多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蓝瑞的床边看着他,渐渐地,有时候两个人会一起下下棋或者玩玩对战游戏,要么就一起摆弄摆弄那条大蟒蛇,几乎还是没有什么交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是夜八红来还是夜七红来,两个人在临走的时候都会在蓝瑞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对此,蓝瑞极其排斥甚至要动手,但想想他自己命不久矣又何必还计较这些,希望月歌爸爸会开心一些,便也就成了告别的习惯。
    不过,对于两个在蓝瑞眼里有着变态印象的两个人的中规蹈矩倒是要蓝瑞大出意料,他们老实的就像一只绵羊,从不对他作出过分的举动,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在等着他的批准与发话。
    “你不去上课么?”蓝瑞不知道他为何会开口,后悔也来不及,因为他已经对着今天回到祖屋的夜七红问出了问题。
    夜七红笑而不语,那意思是不用,之后两个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脚下的阿蓝很乖,缠在他的脚踝上不动弹。
    番外卷:076 产前忧郁
    过了许久,坐在一旁的夜七红缓缓走到了床边,蓝瑞刻意压抑着略带紧张的情绪,不愿做出什么示弱或者更俗套的行为来。
    夜七红慢慢的拉开蓝瑞整齐叠在床铺上的被子,这着实令蓝瑞心惊肉跳起来,若是动粗他到还习惯,就是这兄弟俩的怀柔政策才要他莫名其妙外加心惊胆战。
    “好了,你该躺下休息会儿了!”生硬的嗓音,可这已经是夜七红能做到的柔情了。
    蓝瑞莫名的恼怒起来,干什么?怎么?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你们这两个杂种才良心发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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