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这才发现两旁的椅子上还坐了不少的人,这些人中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光线很暗,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却能看得出大概的样子,那些人的气场十足,竟都是武林高手。她不禁暗想,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民风竟开放至此?男女竟都能坐在一起议事呢?男的练武,女的也练武,这里的土匪果然个个强悍。
    明云裳咬着牙道:“我请你们放我离开,然后将银子还给我,这些银子都是朝庭拔下来赈灾的款银,多耽搁一日,那些受灾的百姓就要多吃一天的苦,灾区就要多死很多人!”
    “他们的生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左首的一个妇人道。
    她的话一出口,立马引得一群人附和。
    明云裳当即大哭道:“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极没有人性,你们是人,他们难道就不是人了吧?你们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却忍着看着别人饥寒交迫而死,你们竟还能笑得出来!”
    她自认为她这一番话说的已有些气势,若是依着拍电视剧的剧本,这些人怎么着也该感动一下了,只是没有料到那些人却笑的更欢了,当中更有一人指着她哈哈大笑,竟是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仿佛她说的话是多么可笑一般。
    她顿时觉得以前电视剧里常看到的那些感动的戏码实在是太过坑爹!
    她微微一想,觉得还是坐在那里哭比较妥当。
    于是乎一屋子人在大笑,她一个人坐在中间大哭。
    笑声很快就的小了,而她的哭声大有不将屋顶掀翻不罢休之势,坐在四周的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见过能哭的,但是绝对没有见过像她这样能哭的,那嗓门不可谓不洪亮,那眼泪不可谓不泪流成河。
    坐在上首的人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名闻天下的奇才,竟是这样的货色,实在是让他无比失望,他冷着声道:“一个大男人哭成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明云裳懒得理他,继续大哭!
    她的哭声初时还让那些人有看热闹的意思,只是哭的时间一久,难免就人心生烦躁,上首之人怒道:“闭嘴!”
    明云裳懒得理她,继续大哭。
    上首之人实在是忍无可忍,几乎用狮子吼的声音吼道:“给我闭嘴!”
    明云裳似受了惊吓,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直直的看着上首之人,她的眼泪还挂在腮间,鼻涕也流了下来,整副模样简直就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人,没有书生的气节,更没有男子的风度,整副样子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挫”。
    上首之人看到她的样子甚是失望,却又问道:“那三道题你是怎么答出来的?”
    明云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反问道:“哪三道题?”
    上首之人轻哼了一声没回答,右首的妇人皱着眉头道:“就是你中状元之后答的那三道题。”
    明云裳恍然大悟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上首之人的嘴角边有了一股寒意,右首的妇人怒道:“你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杀了你!”
    明云裳闻言似吓的身体抖了一下后道:“圣人云,威武不能屈!我岂能对你们这些恶势力低头?你们把我的同伴都杀了,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挣扎着站起身来,两条腿却还在剧烈的发抖。
    四周的人看到她那副样子暗暗好笑,上首之人也不禁有些莞尔,当下看着她道:“你还站得稳吗?”
    明云裳双目怒视着上首之人道:“站不站得稳是我的事情,却绝不能输了读书人的气节!”
    上首之人看到她的那副样子觉得更加好笑,只觉得她就是一个典型的迂腐书生,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却又问道:“那三道题你是如何答对的?”
    “我不告诉你!”明云裳这一次却是连背都挺的笔直,然后看着上首之人道:“你们这群野蛮人,竟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小心以后天打雷劈!”
    上首之人忍不住摇了摇头道:“看来还真是个蠢的!”
    明云裳定定的看着他,他却已缓缓走了下来,走到明云裳的身边道:“也的确是个弱不禁风的,这样的人,陈阿四还将她捆了起来,实在是把我们山寨的面子都掉光了。”
    明云裳见他走得近了些,也能看清他的样子,却见他看起来颇为清秀,眼睛不算太大,是单眼皮,却乌黑如墨,一看就知也是个极为聪慧的人。他的五官偏中性化,鼻子挺直,嘴唇微薄,偏女性化的圆脸,肤质竟极好,水润无比,只是眉毛微微浓了些,显得甚是英挺,为他来添了几分利落干练之色。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不像个土匪,倒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半点煞气。
    明云裳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明云裳,两人的眼里一个满是探究,另一个满是怯色,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他朝明云裳又走近了些,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她的眼里刹那间便又水气盈盈,看起来极为委屈,他的眼里立马有了一抹厌烦的情绪,当即眸子眯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变故骤起。
    原本五花大绑的明云裳身上的绳子不知何时已尽数掉在了地上,此时她的手里已握了一把短刀,短刀已架在匪首的脖子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在座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人看到她是如何挣脱绳子,又是如何拔的刀,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到她的刀架在匪首的脖子上时,四座的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明云裳微笑道:“真是失礼了啊!”
    匪首对于她的速度也暗暗吃惊,他见过很多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明云裳这样的人,此时再看去,却见她眼里再无一丝懦弱之色,方才的泪光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那双明眸光彩飞扬,和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没料到谨相是个深藏不露的人!”那人的嘴角微扬道,眸子里依旧是方才的从容淡定,没有一分惊恐之色,仿佛那把刀不是架在他的脖子上的一般。
    明云裳笑道:“过奖了,若不入虎穴,又岂能见到寨主,不见到寨主,又如何救我的那些朋友?”
    “你怎知你的那些朋友还活着,我没有杀他们?”匪首微笑道。
    “就凭你这寨子没有杀气。”明云裳微笑道:“就凭寨主是个聪明人!”
    匪首笑了笑道:“你的演技不错,方才竟是连我也骗过了。”
    “那还是你太蠢了些。”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道:“若真是一无是处,若真是没有半分胆识,又如何能中状元,又如何能过殿试那一关,又如何能得到皇上的重用。”
    “说的也是。”匪首淡淡的道:“看来我是小看你了,真是让人吃惊的很啊,文状元出身之人竟还有一身武功。”
    明云裳笑道:“这年头讲的都是综合实力。”
    匪首也笑了笑道:“说的是有理,你现在挟持了我,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人和银子!”明云裳微笑道。
    匪首笑道:“你倒是很直接。”
    “我素来直接。”明云裳淡淡的道:“而且我也觉得和土匪打交道不需要太过拐弯抹角。”
    匪首依旧浅笑,明云裳也在笑,手轻轻一挥,那把短刀已朝前递近了些许,那把短刀是她在做左相之后让人特意寻来的,说是钨金所制,她也曾试过,锋利无比,只递近一些,那寒气便逼得那匪首的眼睛一颤。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狠角色。”匪首的眸子寒了许多。
    明云裳笑道:“和你比起来实在不算是什么,我一直觉得盗亦有道,你们为了一已之私,竟是连赈灾的银子都劫,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匪首抬眸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你觉得你的那些银子真的能送到灾区吗?”
    明云裳的眼皮子一抬,反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算我不抢那些银子,也有人会抢,与其让那些银子变成战火的利器,倒不如为我寨子中的人解决温暖问题。”匪首看着明云裳道。
    明云裳自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当下眼睛一斜后道:“话说的可真好听,可是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
    匪首轻叹了一口气,明云裳又道:“你在京城里有人吧?”
    匪首不答只笑,明云裳的眼睛寒意浓了几分后道:“容景遇那个王八蛋还真有些本事,竟是还有你这样的人为他卖命,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
    “容景遇是谁?”匪首反问道。
    明云裳冷冷的道:“还真是会装!”
    匪首轻叹一口气道:“我是真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不过还真有人给了我丰厚的报酬要我把你留在山寨里。”
    “你觉得你有那样的本事吗?”明云裳反问道。
    匪首的眼睛眨了眨道:“留不留得住你的心我不敢确定,但是我却知道要留住你的人不是难事,还有,若是真的把我惹恼了,我有一万种法子杀了你。”他的脸原本是有些秀气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时便满是浓浓的霸气,那模样自有傲视天下的资本,水润润的脸刹那间变得有了一分青色,浓眉下的眼睛如鹰一般凌厉,杀机勃勃。
    “你倒挺自负的。”明云裳的眼梢一挑道:“不过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就算有那样的机会,也必定会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比如说你的生命。”
    “我若是不怕死呢?”匪首笑着问道:“你若是杀了我,你也绝对活不下来。”
    明云裳缓缓的道:“你说的很对,我对死亡这事也一直很淡定,但是如果知道一定要死的话,无论如何也要拉一个人陪我一起死。”
    匪首闻言又笑了起来,看着明云裳道:“本来我觉得你很怂,杀你会脏了我的地,可是此时听了你这一席话之后我倒觉得你是一个真汉子!”
    “过奖!”明云裳眯着眼睛道。
    匪首看着她道:“我倒有个法子,若是谈得成,也许我们都不用死,更不用如此这般剑拔弩张的相对。”
    明云裳淡笑道:“我最欣赏那些识实务的人,而且我也认为没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匪首笑道:“你说我自负,你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要忘了,你如今是只身一人在我的地盘,虽然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但是你还是一点资本都没有。”
    “其实说到底,我也是有自负的资本。”明云裳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道:“那些拍马屁的话你不用对我说,直接说你的提议。”
    匪首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
    明云裳不答,两只眼睛只是看着匪首,匪首含笑看着她道:“留下来做我的军师,东西和人我都还给你。”
    “听起来我好像很值钱。”明云裳笑了笑道:“不过细想却很虚,我都留在这里了那些人和东西还给我还有什么用?”
    匪首看着她道:“在这里没什么不好,至少衣食无忧,不用为前途担忧,最重要的是还有人帮你暖床。”
    “暖床?”明云裳皱眉道。
    匪首道:“我有个妹子,国色天香,你若是答应了我,便是这个山寨的乘龙快婿,这个山寨的一切就都归你了,更不消说那些银子了。”说罢,他对着明云裳眨了一下眼睛。
    他原本就有些阴柔之气,此时这般一眨眼睛当真是风情无限,竟再没有之前的匪气和悍气,若不是明云裳早前见识到了郁梦离的无比妖娆的样子,此时怕是已受不了这样的一眼。
    明云裳嘴角含笑,不动如山。
    匪首的眼里笑意浓浓的道:“你的定力不错!”
    明云裳淡淡的道:“不是定力好,是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匪首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的刀却又递近一分,短刀剑气浓浓,才一贴到匪首的脖子,他脖子上的皮却已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围在四周的那些人早已将两人团团围了起来,原本他们也没将明云裳放在眼里,只是看到匪首用了好几种法子也没有摆脱明云裳的钳制,此时一见她的脖颈被划破,众人原本还有几分懒散的神情也收了起来,刀也拔了出来,杀气顿时便大厅里泄开。
    明云裳冷冷的道:“你们再靠近一步试试!”她环视一眼众人后道:“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他!”她的声音不大,却凌厉无比,没有人敢对她说的话怀疑一分。
    众匪闻言,不敢再靠近,只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大家都觉得极为奇怪,一个人的变化竟能有如此之大,初见像只委屈的绵羊,只片刻便已变成了一吃人的老虎。
    相对于众人的慌乱,匪首倒是淡定很多,那刀锋上的寒气也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分惧意,而他对明云裳则更多了几分欣赏,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答得出那三道诡异无比的题目。他一点都不怀疑明云裳会一刀杀了他,这样的人行事从来都是无比果敢的,只是他对她也有几分好奇,先不说一般人没有她那样的勇气,就算有那样的勇气怕也难有她那样的决断能力,有那样的决断能力也难有这要的身手,文状元出身的人竟有极为敏捷的身手,当真让人惊叹。
    他淡淡的道:“你最好还是管好你手里的刀,我若是死了,你必定活不成。”
    明云裳笑道:“我手中的刀能不能管好,全看你配不配合。”
    匪首也笑道:“你不过是想拿出银子嘛,我带你去拿便是。”
    “乖!”明云裳的眸光微敛道:“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也免得大家伤了和气,我也伤了你!若是再娶了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就是伤到自家人了。”
    匪首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让那些匪众不要跟的太紧,然后带着明云裳往一边的厢房走去,那厢房看起来极大,匪首走过去的时候,抬脚一脚将门给踢开,明云裳看到了她用来装银子的箱子,这些显然是刚摆好的,凌厉无比,还有不少人正在那里搬箱子,一见两人进来,便全部朝两人看来。
    明云裳看到那些银子松了一口气,对匪首道:“让他们别再白忙活了,将这些东西全部搬回去,然后把马匹什么的都还给我。”
    那些匪众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却又看着匪首道:“你不会还想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子硬吧?”
    匪首的眸光微动,大手一挥,然后大声道:“全部按她的话去做!”
    匪众们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却也不敢违逆他的话,全部动手去搬箱子。
    那些人才一动,明云裳便觉得有些不妙,他们几乎是蜂拥而来,她怒道:“不想要你们少主的命了吗?一个一个来!”
    那些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飞快的涌了过来,淡定如明云裳也不由得有些急了,她已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握站短刀的手也更紧了些。
    匪首的眸光转动,挺俏的鼻子微微动了动,薄唇也轻轻一启。
    明云裳此时的目光全在那些匪众的身上,心里暗想若是真的事败,怕是一定要杀了这个匪首了,到时候再寻机会逃出去。
    她的主意一定,杀机便起,一双眼睛里也满是冷厉之色。
    匪首一开始并没有感受到她浓烈的杀气,此时一感知她的杀气,心知事情不太妙。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心里却也有了计较。
    明云裳将屋子环视一遍后发现只有东南角有一个空隙,她当下便拉着匪首朝那个角落退去。
    两人还未走到角落处,便听到了凌厉的破空声,她在匪首的身后,那破空声是从她的身后传来的,她对于暗器没有太高的造诣,这样的暗器若是对付红依,红依尚能一手接暗器一手刀不离匪首之脖颈,只是她明显没有这样的水平。
    只是她的反应却是一等一的,在听到破空声的那一瞬间,她便极快的拉着匪首一转身,刹那间匪首便挡在她的身前,那些暗器也全朝匪首射了过去。
    明云裳知道匪首的武功必定不会太弱,这一下还不知有什么变故,她的心里已经想好了几条后路。
    她的身子依旧牢牢的扣着匪首,匪首也真不是吃素的,手一挥,便将那些暗器全部捞进了手里,他一边捞一边骂道:“哪个鬼孙子连爷也敢暗算!”
    明云裳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在此时,只见一股寒茫直朝她的眼睛刺来,这一下来的又快又猛,她若是不放手的话,双目一定会被刺瞎,若是放手的话匪首一脱离她的控制,她就彻底失了先机,这个山寨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她陡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些人蜂拥而来是别有用心,东南方向的空隙不过是个幌子,那些杀人的暗器也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不过是给匪首递武器。而她为了躲那暗器必定会分心,在匪首接到暗器时必定没有机会看清那些暗器是什么东西,而匪首说的那句话,也不过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而已,说到底就是一个疑兵之计,放松她的警惕。
    她暗叹这些个土匪真不是盖的,平日里怕也是训练有素的,竟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安排出这么巧妙的局来,就连她也没有办法察觉。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做出一个选择,架在匪首脖子上的短刀极快的去剁那双刺过来的手,只是她才一做出这样的举动,那双手竟极快的缩了回去,她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这一招刺她双目的法子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她暗赞这个匪首也是个狡猾如狐一般的人物,而且是有勇有谋之人。
    她的反应已经是极快的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原本被她挡在身前的匪首已如游鱼一般极快的就从她边滑了下去,再一个就地打滚,人便已脱离了她的钳制。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知道危险马上就要到来了,她的武功说到底只有空手道黑段的基础,是以巧取胜,纵然她的内功大增,身手敏捷很多也难以应付众多的高手,刚才她已用心察看了一番身边的环境,她知道这些土匪里就有十来个真正的高手,她不觉得她有那好的身手能逃得过这一劫。
    她心里暗叹一口气,却又在那一刻燃起了无穷的斗志,纵然如今身在虎穴,她也绝不能死,如今郁梦离下落不明,她若是死了,那么他怕是也活不成,而今她的身份如此特殊,若是死在这里的话,怕是还有无数的人会因为她而丧命,那些灾区的百姓怕也会陷入水深水热之中!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当下毫不犹豫一把拉过一个土匪,然后一脚踩上他的头,借着他挣扎的那一下便极快的朝外弹出,身子便如狸猫一般朝房梁上跃去,这一系列动作可以说是做的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匪首看到她的举动,眼里有了一抹赞赏之色,却又摇了一下头。
    明云裳的脚在一踩上房梁的时候便觉得一滑,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些房梁之上竟全部涂满了铜油,上面巨滑无比!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明云裳此时更加明白他们为何要逼她到这个角落了,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大大的陷阱,机关竟是布了一重又一重。
    匪首笑了笑,手指头伸了出来,然后笑道:“一,二,三,掉!”
    只是他还是算错了,他遇到的是应变能力极强的明云裳,在她那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另外的转机,却见她的身体在脚未站稳的情况下手中的短刀已经刺上了房梁,她的身体竟没有掉下来。
    明云裳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便感觉到身体又往下滑,原来是短刀太过锋利,那房梁的木制虽然不错,但是对于一把削铁如泥的刀而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刀上还负了一个人的重量!
    短刀间直直的将房梁给削断了!
    明云裳以前找短刀的时候只怕不够锋利,此时才知道原来刀子太过锋利也不是好事!比如说这个时候!
    她暗骂流年不利,她是背到家了,难道今日真要落入土匪之手?
    她不甘心,正在此时,却又听到了一阵惊呼声,她抬眸一看,却见因为房梁的倒塌,房顶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竟开始往下塌!
    明云裳眼睛一亮,只觉得老天爷也不见得就对她毫不眷顾,她极快的一个半空翻,然后短刀又朝另一根房梁上飞了过去。
    匪首看到这场变故也愣了一下,他最快回过神来,大声道:“快拦住她!”
    他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位高手便极快的朝明云裳飞去。
    只是他们快,明云裳的刀却更快,房梁又被她砍断了一根,一个大汉却已欺到她的身侧,她极快的回过神来,短刀毫不客气的就朝那个大汉砍去,大汉知道她的刀厉害无比,忙朝下坠去,纵是如此,他的头发连着头皮也被削了下来,他若是反应再慢半分的话,被削掉的怕是脑袋了。
    因为这一着,那些大汉们也不敢太过靠近,她倒觉得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她的身子一个凌空翻,便朝外逃去。
    匪首见识到了她的应变能力和手段,知道她一旦逃走就极难追回,当下眸光一冷,见旁边有一块长绫,当下毫不客气的卷起,如飞箭一般朝明云裳飞去,极快的缠住了她的脚,她一时不备,身子就重重的往下掉,在半空中想用短刀划断长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咬了咬牙,在落下来的那一刻另一脚重重的踢到房梁之上,那些房梁原本就要断了,她这一踢彻底将房梁踢断。
    只听得“轰”的一声,房顶便塌了下来。
    与此同时,明云裳的身子也往地上掉去,她的眼里此时已满是凶光,见匪首就在她的下首,她毫不犹豫挥刀就朝他砍了过去,匪首没料到她这个时候竟还如此凶狠,当下只得往一旁快速避去。
    “砰”的一声,他的身体被明云裳给撞翻,短刀却已砍在匪首右边的衣袖上,若是再朝前一寸,匪首的右臂怕是就要被砍断了。
    而明云裳的身子在压到匪首身上的那一刻,右手正按在匪首左胸,入手竟是一片绵软!
    明云裳一向淡定的心脏也抽了抽,尼玛这都是什么世道,男人装成女人,女人装成是男人!要不要如此折腾人!
    匪首的眼睛在她的手摸到她胸口的时候已经瞪的圆的堪比鸡蛋!
    明云裳刚想说:“姑娘,你明明是个女子不用把自己整的那么威武吧!”只是她的话只说不能“你明明是个”的时候就听到后脑有疲风袭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拦,手上却传来一股剧痛,一根房梁砸下来,重重的砸到了她的后脑处,她晕倒前只觉得老天爷太过捉弄人后身子便已软软的倒在了匪首的身上。
    匪首原本吃了大亏,脑羞成怒想要好好修理她时,一伸手却也摸到了她的胸口,入衣不是书生瘦弱的胸口,而是女子软绵绵胸膛。
    匪首的眼睛都绿了,想要骂人的话也咽进了嘴里,果然,这个世道很混蛋,女人都变成了男人,男人都变成了女人。
    明云裳原本以为她醒来的时候必定会被人五花大绑,就算不被人五花大绑,也必定会被人送进牢房或者柴房之类的,只是她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却是雅致的绣房,身上盖的是软软的被子,身下铺是软软的褥子,头枕的是棉花塞的枕头。
    她看到这样的情景以为她又穿越了一回,只暗暗盼着若是真的再穿越一回,求上天开眼让她简单的做一回米虫,不要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算计。
    “你醒了。”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她的美梦。
    明云裳极快的坐了起来,却觉得后颈痛的厉害,她循声望去,却见匪首一袭深紫色的棉袄坐在距她不到十尺的距离处。
    她的眸子一眯,旋即笑道:“你没有杀我?”
    “谁说我要杀你?”匪首笑着问道。
    明云裳也笑了笑,匪首朝她走近几步后道:“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杀人狂魔,对杀人的事情一向没有太大的兴趣。”
    明云裳拍马屁道:“你有这样的觉悟真不错!”
    匪首朝她又走近几步后道:“难得你会这样认为。”
    明云裳轻叹一声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这一生纵横江湖,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你算第一个。”
    匪首眨了眨眼道:“其实也没什么,人生在世,谁不会栽几个跟头,你说对吧!”
    明云裳叹了口气,匪首却已走到了她的床畔,递给她一个苹果道:“吃个苹果。”
    “谢谢!”明云裳客气的道,两人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好朋友在说话一般,仿佛之前拼的你死我活只是幻觉而已。
    匪首微笑,明云裳伸手去接,她的手却在出手的那一刻,便如疾风一般直锁匪首的喉咙,匪首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另一只手却已去挖匪首的眼睛。
    匪首往后撤了一大步道:“真是凶悍,比老虎还要厉害!”
    明云裳见他并没有杀气,知道她若是一击不中就表明眼前的人武功比她高明,再打下去,她就是只有吃亏了。
    她的手缩了回来道:“为什么不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匪首笑问道。
    这话是她醒来之后第二次问了,明云裳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匪首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道:“其实吧,我不杀你是想你赔我一个新郎。”
    “新郎?”明云裳的眼里有一分不解。
    匪首叹了口气道:“我们族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能答出安相提出的三个问题就要嫁给他。”
    明云裳愣了一下,匪首却又长叹了一口气道:“原本几百年来没有人能答得出那个题目,我想到我这一代也必定没有人能回答的出来,可是没有料到你却答了出来。”
    明云裳的眸光微动,匪首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道:“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原本想想嫁人就嫁人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听说你来了,自然要想办法见见你了,不料你脾气还死大,脾气大也了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女子,老天爷真是会折腾人!”
    明云裳闻言面色大变,她伸手一摸她的脸,却发现人皮面具早已被人揭了下来,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全部被人换过。
    匪首看到她微微有些紧张的样子朝她凑进一些后道:“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是你就是谨夜风,还是谨夜风另有其人?”
    明云裳知道她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这样问却也并不知晓她的意思,当下便淡淡的道:“这个重要吗?”
    “当然重要。”匪首缓缓的道:“若是答对那三题的是真的谨夜风,而你杀了他替他而活,那么依着我们的族规我是要杀了你替他报仇的,而你若就是他的话,那么一切又另当别论。”
    她的话说的极为明白,而话说的如此明白便是又在给明云裳指了一条活路。
    明云裳轻轻的道:“你这个问题怕是本身就是陷阱,你想引我说什么样的答案?”
    匪首笑了笑道:“你想如何回答就如何回答。”
    明云裳再次看了匪首一眼,却见她此时一身紫袍着身,极为中性化打扮,眉眼里英气浓浓,整张脸和昨夜相比却又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那样的装扮,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自己在这一段时间里的打拼。
    她想了想后终于决定说实话:“我是我,谨夜风是谨夜风,那三道题是我们一起答出来的,我以前是想杀了他,可是在他死后我却决定为他报仇。”
    “一起答出来的?”匪首有些好奇的道:“那么多人看着,你们如何一起答?你说他死了,他又是怎么死的?”
    明云裳的眸光有些幽深的道:“其实很简单,前面两道题是我答出来的,最初没人注意这些,要帮他答不是难事。后面一首题我还想替他回答,只是他已慌了神,那个答案他并不知道,所以就直接回答了不知道,搞笑的是,不知道竟就是那最后一道题的答案。而我当时若是给他我的答案的话,那就是错的,所以说一切都是天意。”
    匪首听到她的话觉得太过神奇,初时并不信她的话,只是在想起她之前的胆识和应变能力后又信了几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一切就当真是天意了,匪首轻叹一口气后道:“那他又是怎么死的?”
    “要一个人死其实很简单,当一个人一步登的太高的时候,总有人看不顺眼,看不顺眼就要除去,只是他可怜的紧,和中了状元,得到皇上亲许的左相之位时,当天晚上住在宫里的时候,就有人派人来暗杀他了。当时我就在他的身边,他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却为了救我被人一刀砍死。”明云裳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只余下极为细微的声音,若不用心听,根本就听不到。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拒绝回忆那件事情,却也知道有些事情纵然她不想却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匪首闻言轻叹了一口气后道:“听你的口气,似乎那件事情你根本就无从选择,只是他死了,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也不可能取代他,除非……除非你早有想代替他的心思。”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想怎么认为都可以,但是我却知道在皇宫里遇到那样的事情,主子一死,身边的侍从大多都活不下来,而我想的却很简单,我只想活下来!而他是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我若是不好好活着,那就太对不起他了。最重要的是,在当时那样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两人身材若是相似的话,想要代替另一个人不是难事。”
    “那要声音像才行。”匪首看着她道。
    明云裳的嗓子微微一低道:“这对我而言不是难事。”她这一记声音和匪首十分的相似。
    匪首愣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古怪了。
    明云裳却伸了记懒腰道:“不要这样看着姐,姐还有很多绝活你不知道。”
    ------题外话------
    明天我去上海看病,文会更新,但是字数看情况,写多少传多少。一直跟我文的亲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体不算太好,还有不大不小的老毛病,那次跟几个作者朋友聊天的时候开玩笑说如果我哪天真查出来“癌”字,你们也不用太过惊讶,这话里有我自己的无可奈何,却已经由最初的惊恐到如今的淡定。我希望这一次能把我的老毛病治断根,长出来的瘤却是少不了得挨一刀,手术估计要等到明年春天了。这是我第一次跟亲们直说我的病情,是想告诉亲们平时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不要长时间熬夜,出门在外的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身体是自己的!
    继续求票票,我想要这个月能进月票榜前十,希望能得到亲们的支持!其实我真的觉得这样每天要票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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