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周棠带领他的探员们,将帅国栋夫妻二人,还有帅安琪的舅舅李继业,全都低调地“请”到了警局问话。
    不过,按照事先做好的计划,他们并没有着急审讯帅国栋和李继业,而是率先把帅安琪的母亲李萍请进了审讯室。
    进入审讯室之后,看着昏暗的灯光,压抑的房间,李萍显得异常紧张,脸色刷白,嘴唇颤动。
    “李萍,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周棠给李萍出示了一下正式的逮捕令,“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把你的情况提前说出来,我会帮你申请量刑处理!”
    “啊?”一听到量刑二字,李萍彻底吓坏了,眼神闪躲,异常不安。
    可是,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假装糊涂地问道:“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啊!我……我犯什么事了?”
    “好吧!”周棠点了点头,“机会……已经给了你了!你没有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周棠示意司芮,在手提电脑上的播放了一段录像。
    而这段录像,正是之前帅国栋说出真相时的录像。
    李萍看到之后,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彻底瘫在了审讯椅上。
    她当然看不出任何破绽,只以为,这是老伴帅国栋已经在警局招供了,却根本想象不到,那视频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李萍,你老伴已经招了!”周棠施加压力,质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吗?”
    “我……我……”李萍喃喃自语,却是讲不出话。
    “诈骗,妨碍司法公正,误导警方调查……”周棠狠狠地说道,“你们会被判刑多少年,算过吗?”
    “警官,我……我知道错了……”李萍瘫在桌椅上,懊悔沮丧地说道,“当初我们也是鬼迷心窍,看到女儿没了,不想什么都没了……我……我们错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从轻发落吧!
    “我……我愿意认罪!”
    “好!”周棠见第一个目的达到,这才调整了一下思路,开始了新的问话,“我问你,帅安琪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李萍想了想,说道,“我从单位下班,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准备做晚饭呢……可当我回去之后,就看到……看到琪琪出了事……”
    “那个时候,”周棠忙问,“帅国栋呢?你们两个,是谁先到的现场?”
    “我们……我们一起到的!”李萍说道,“我在菜市场买完菜,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孩子他爸!
    “我当时还纳闷呢!我就问他,你不是去接安琪了吗?为什么没在一起呢?”李萍回忆道,“帅国栋就说,他的自行车坏了,补胎耽误了!等他再去补习班的时候,孩子已经走了!
    “我们就想,孩子肯定是自己回家了,结果……孩子是真的回家了,可她……她却把自己吊死在了暖气管上!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她……她为什么就想不开呢?
    “为什么,不替我们想想呢?”
    “那你仔细地说一说,”周棠问道,“当时的情况,把你们能想起来的细节,全都说一下!”
    “哦……哦……”李萍紧张地说道,“我们两个一起回了家,我喊了一嗓子,看看安琪回没回来?
    “但是没有应声,我们俩就以为孩子还没有回来,我还埋怨了帅国栋几句……
    “不过,我很快看到,房门是敞开着的,透过门厅的窗户,我就已经看到,在墙壁上挂着什么东西,我还以为是门帘或是衣服什么的!
    “可等我俩再进去一看,呜呜……”李萍声泪俱下,“就看到安琪挂在了暖气管子上,已经没有活着的样子了……”
    “你……”周棠问道,“具体描述一下!暖气管子有多高?人是怎么吊死的?”
    “这……”李萍愣了一下,回忆道,“就是后背倚着墙,暖气管子不高,一米五的样子,还没有一个人高呢!
    “她……她怎么就能吊死一个人呢?”
    “绳子呢?”周棠问道,“那绳子见过吗?是你们家的吗?现在还有吗?”
    “没……没了!都没了!那绳子……嗯……”李萍激动地说道,“那绳子见过,应该是我家的尼龙绳,但不常用,我不太确定,是……嗯……是白色的……”
    “绳子是怎么处理的?”周棠质问。
    “绳子……是……”李萍说道,“她舅,她舅舅给扔了吧?”
    “好,”周棠稳定了一下情绪,转而又问,“孩子的舅舅,也就是你弟弟是吧?”
    “嗯……”李萍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李继业。”
    “当时,”周棠又问,“你们是怎么想到,要把帅安琪伪装成他杀,又是怎么去做的呢?”
    “这个嘛……帅国栋,他没有说吗?”李萍疑惑。
    “废话!”周棠一拍桌子,“我问你,你就老实回答,我们必须要核实你们的口供!”
    “哦……我说……”李萍说道,“当时,是我出的主意,帅国栋当时已经懵了,其实我也懵了,但是……我不想什么都没有了啊!
    “所以,我们就给她舅舅打了个电话,他舅舅住的离我们很近,而且有辆面包车!
    “当时,我们没敢直接告诉他情况,只是说安琪放学后没有回家,让他帮忙找一下孩子……
    “没多久,他就来了!我们家的后门是一片空地,那里好停车,他每次来,都把车停在那里!
    “他过来以后,我们就开始商量该怎么办?
    “最后,通过我们的一番商量,决定先把安琪的尸体运出去,然后假装她失踪了,然后……再伪装成被人杀害的样子……
    “继业他很懂保险,他说即使是谋杀,也分好几种情况,保险公司才会理赔!
    “首先一点,就是得让案子成为悬案,只要找不到凶手,就无人负责,只有这样才会获得理赔!
    “如果有凶手的话,那么理赔就会缩减金额,恐怕连10万元都没有了……”
    “所以……”周棠皱眉,“你们才把她弄成了人偶的模样,编出了一个变态杀手的故事来?
    “你们这样做……就没有考虑过帅安琪吗?人都死了,还要受这样的侮辱?你们还是她的亲生父母,良心就不会有一点不安吗?”
    “呜……呜……”说到痛处,李萍失声痛哭,“我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女儿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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