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是第一次来陆韧办公室。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工作的地方也一样。这间转角的办公室虽然不大,却收拾的干净利落,充满了他的气息。曼殊以前听他说过,他上学的时候犯困就往健身房跑,工作之后,抽烟虽然能提神,但如果不是必要,他还是更喜欢在跑步机上跑个几圈,比喝咖啡有效。曼殊那时候趴在他怀里,要他好好加油,多供她几年闲散日子。陆韧逗她,跟她说以后有的是她劳累的命,两个人就在被窝里闹成一团。
    而此时,曼殊正襟危坐,在他的沙发上喝着他的茶,那种关系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她在这里,只是因为工作。
    陆韧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空气就像是放置已久的可燃物,干燥得要烧起来。
    “苏秘书?”
    男人站在门口,外套搭在手臂上,索性松了领带,荷尔蒙终于获得解脱,从他的领口袖口逃逸出来,融化在空气里。
    她没有转头看他,像是怕他见到脸上的表情,拆穿她的心神荡漾:“陆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陆韧朝她走了过来,空气稀薄,呼吸粗重。他低下身,双手撑在她沙发后背上,骨节分明的双手抓得很紧,却好像随时都要松开,扑到她身上一般。
    她不得已要对上他的眼睛。
    眼底情欲涌动,脸上却绷紧了一副毫不在乎的神色。在这种有压迫感的姿态下,熟悉的他的气息淹没了她,使她头晕目眩。像动物靠气息识别伴侣,她的身体跟着鼻息不自觉地放松,微微后仰,如同倒在棉花似的云朵里。
    “公事。”他凑得更近。
    “陆先生要谈公事,可以……”她低垂眉眼,“换个姿势。”
    后半句说得极轻,故意要他想歪。
    陆韧勾了勾嘴角:“哪一种比较适合谈公事?”
    曼殊微微一笑:“你和别人平时怎么谈,今天就和我怎么谈。”
    “嗯?”
    下一秒,他已经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女人双手被他握住,撑开在两侧,身体贴着身体,她伸出沙发的一只脚上挂着将掉未掉的高跟鞋,悬在半空,只有她那只赤裸小巧的脚尖勾着。
    陆韧把领带扯得更松,好像野兽捕猎前一样,扭了扭脖子,将她双手更用力地撑着。
    自腰以下,她的身体都被他跨在两腿之间,动弹不得,每一扭动就好像更加紧迫。
    这个男人很饥渴。
    陆韧的嗓音越发低沉:“苏秘书,你是哪门子的秘书?”
    曼殊来了气:“我自己找的工作,你管我?”
    “我搬了家,你就找到我工作的地方来?”他撑开手掌,食指抵着她的掌心,“嗯?”
    “陆先生,你真的想多了。”曼殊又试图挣脱他,但只是将胸前衬衫的领口抖得更敞了,左边半只香乳都暴露在他眼前,内衣花边隐约可见,她面色遮不住,泛了潮红,嘴上却说:“跟你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那你负责什么?端茶倒水吗?”
    “原来陆先生觉得我只配端茶倒水啊。”
    还是这幅样子,陆韧恨不得把她的嘴用吻堵上。
    “不管你以前负责什么,你现在负责讨好我。”他盯着她的脸,目光滚烫,“既然是工作,就要负责一点。”
    曼殊被他的目光灼得脸上发热,胸脯急促地起伏。他的目光便又移到她的胸脯上,透过她的衣物,对单薄丝绸下的饱满身体仔细推敲。
    贴身短裙只堪堪遮到臀边,光滑大腿白玉一般。他往她胯上看去,两腿间的线条隐约可见,便逗她:“今天这么热,怎么不穿一条贴身点的内裤?”
    曼殊再要挣扎,那裙子便往上又褪了半分,下身似乎在他的贪婪目光下显得尤为敏感。再动就要湿透了。
    陆韧就喜欢看她这幅样子。他放开她的手,又还上她的腰,柔若无骨的腰肢便在他的大掌中掐得死死的。他捧着她的腰身,用嘴一点一点地将她的裙子往上掀,腿上的皮肤传来一股股挠人心扉的痒,他粗重的气息不断侵入她的腿间,从皮肤层层沁开,直达她的小腹。
    蓦地,他掰开她的双腿,那几根黑色的蕾丝根本算不上内裤,肉体盈盈未遮,倒因为这几根线显得淫荡下流,腿间的一小块布料早已湿透,掐得出水来。
    曼殊咬着手指,合拢了腿要把他踢开,他却抓住她的右脚,扛在肩上,左手极轻柔地隔着布料刺激她。陆韧那双瞳仁像是燃了一抔炭火,要将她从头到底地点着。
    他想她。想到快要发疯。
    “曼殊……这是你欠我的。”
    他字句黏浊,手上更黏浊。
    情欲在空气里凝结,浓得化不开。曼殊却忽地把手放到他手上,要他停下。陆韧忽然瞥见她右手无名指上的素雅婚戒。
    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
    四目相对,纵有千万根细线要把他们拉在一起,彼此心中却有了芥蒂。
    “收了你的钱,就代表我们已经结束了。”她面庞仍旧是那么娇媚,说出的话却要把他的心割碎。
    “不是吗?”
    陆韧眼里的光就熄灭了。不再联系的是他,搬家的他,和唐宛结婚的也是他。她结婚难道是为了报复自己吗?不见得,也许她根本就不想继续。也许他不该让她过来。
    他正想着,外面响起敲门声。陆韧只得放开她,整理衣襟,坐到桌后的办公椅上。
    他清了清嗓子,看曼殊也穿戴好了,便说:“进来。”
    助手开门,显得有些焦急,示意他让外人离开。陆韧却点了点头,说:“她不要紧。你说吧。”
    助手想了想措辞,半天憋出一句话:“紫阳跌了,我们摊上事儿了。”
    陆韧赶到父亲办公室的时候,从门外就能听见他发怒训斥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说:“我来了。”
    陆爸爸抬头看他,对他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还敢来?”
    “我知道。”陆韧低头捡起地上撕碎的文件,“这次的决定是唐宛他爸的,我去求他。”
    “陆韧啊陆韧,你还有没有脑子?”陆爸爸把一迭文件甩在他脸上,“他唐盛明是个精明人,别人给的内幕消息他拿给你去投,输了自然是我们的,赢了他要来分成。你现在去找他,他肯定不认账,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陆韧没有说话。
    陆爸爸叹了口气,问他:“亏了多少?”
    “投了七千万。”
    陆爸爸一掌打在办公桌上,震得桌子抖动起来。桌上的那只木雕摇摇晃晃,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他一转身,就把它往陆韧脚下扔,那玩意儿只闷头一响,滚开了。
    陆韧往后退了退。
    陆爸爸又说:“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一旦证监会要调查,有些东西就藏不住了。你快去找唐盛明。让他找人想办法把证监会那边的人稳住。要启动调查起码得有一两个月,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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