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天空中渐渐凝聚的乌云,旺达有些不解:“赛博,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没有过多解释,赛博看着望着前方的海湾与灯红酒绿,思绪早就飘到了别处。
    今天只是出来陪小女巫逛个街而已,没想到居然亲眼见证了古一之死这种影响极大,在某种意义上却悄无声息的大事件。
    虽然他对古一的死亡早有准备,但当这一天来临之时,难免还是有些惆怅。
    俗语有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但现在地球明面上个子最高的家伙倒了。
    没了至尊法师的守护,地球的防御将处于最虚弱的状态,不仅要面对各种异维度魔神的窥视,还要直面各种平行宇宙的威胁和那些喜欢在时间线上搞事的搅屎棍。
    虽然斯特兰奇是古一钦定的下一任至尊法师,而且还多次声称对方的天赋比她还强。
    但天赋、潜力转化为实力是需要数以年记的时间的,在这段地球守护者青黄不接的时期,局势肯定会变得群魔乱舞。
    留给赛博划水摸鱼的时间估计也不多了。
    “又神神秘…秘…的……”
    旺达微微有些不高兴,一句话小声嘟囔到一半,就蓦地瞪大了眼睛。
    瞬息之间,风停云静,前方上空一辆直升机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凝滞在了半空,马路上流转不惜的汽车们也渐渐停下脚步,如同一条被冰封的金属河流。
    小女巫东转西望一番,发现除了自己和赛博之外,周围所有人和物都好似中了时停魔法般,陷入了静止。
    正当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两道似真似幻的人影毫无阻碍地穿过玻璃窗,不断争吵着,来到了两人身旁。
    “……你得马上回到身体里去,你没有时间浪费了!”
    死死盯着自己那位一副生死看淡的老师,斯特兰奇面色焦急。
    “时间是相对的,你的身体还没倒地呢。”
    似乎是为了印证古一的说法,一道闪电自天边的乌云而起,宛如放慢了成千上万倍的电影一般,一条条蓝白细丝从粗大的主干上蜿蜒而出,缓缓在天空上编制出了一张蓝白电网。
    “我花了太多岁月窥视未来,都看到这一刻为止,再也看不到之后。”
    眺望着前方的夜景,古一真挚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惆怅:“即便我阻止了无数种可怕的未来,一次接着一次,永无休止,但每种未来都将我带到这一刻,但也止于这一刻。”
    “您认为自己的生命将在这一刻到达终点?”
    听见斯特兰奇的问题,赛博差点笑出了声。
    他可不信古一能窥见的未来止步于此,几年前两人谈话的时候对方可是亲口承认过,她可是预见到了数百万种地球被毁灭的未来。
    可惜斯特兰奇这时候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对古一的真实实力没有清晰认知,居然就这样相信了对方想让他相信的鬼话。
    果然,光头的心都是大大的坏!
    不过,赛博暂时没有打扰这对师徒谈话的想法,更没有戳穿古一的打算。
    古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想知道我在你的未来看到过什么吗?”
    “不想。”
    斯特兰奇口是心非,被古一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眼后,才老老实实承认道:“好吧,我想。”
    “我真正从未窥见过你的未来,只能看到其可能性。”
    古一再次忽悠道:“你总是很出众,但这并非因为你渴望成功,而是因为你害怕失败。”
    斯特兰奇对此不置可否:“正因如此,我才是纽约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正因如此,你才无法成就伟业。”
    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古一将目光转到自己钦定的接班人身上,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对方内心最大的破绽:“傲慢和恐惧无时无刻不在纠缠、影响着你,让你始终对最简单却最重要的事一无所知。”
    斯特兰奇眉头一挑:“什么事?”
    “对这个世界来说,你并没有你相信中那么重要,你需要学会‘放下自我’。”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古一没有过多解释‘放下自我’的内涵,具体意义还是交给自己这位天赋卓绝的弟子亲身去体会一遍比较好,而是转到另一个话题之上:“你第一次见到我时,问我是如何治愈的乔纳森·潘伯恩,事实是我没有,是他自己将次元能量引入了体内。”
    斯特兰奇最在意的却是最后一句话:“他靠魔法行走?”
    “时刻如此。”
    点点头,古一脸上露出一抹惋惜:“可惜他选择的是回到原来的生活,而不愿为比小我更伟大的事业做贡献。”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获得了治疗自己双手的方法,斯特兰奇一时之间心潮澎湃,根本没注意到古一话里有话,目光中包含希翼,迫不及待地问道:“所以我的手能复原吗?我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吗?”
    “噗呲~”
    突然,一声不合时宜嗤笑从旁边传来,令斯特兰奇瞳孔微微一缩。
    等他循着声音来处将目光投去时,赫然发现一名黑发黑眸的男子正一手拉着一位圆脸的女子的手,一手捂住自己的双唇,努力憋着笑意。
    摆摆手,赛博嘴角止不住翘起,没有丝毫真心实意道歉的模样:“不好意思,我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还想回到从前的生活,都已经是位成熟的法师了,怎么还搁这儿做梦呢?
    古一那句话的意思这么明显,难道你还没听明白吗?
    据赛博所知,敢背叛这位脸厚心黑的女光头的卡玛泰姬二五仔,可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无论是卡西利亚斯和他的小弟,还是前段时间被赛博亲手干掉的亚琪拉,下场可都是惨得不能再惨。
    即便是古一口中刚刚提到的那位选择只从卡玛泰姬拿好处,而不想承担相应义务,选择跑路的乔纳森·潘伯恩,下场同样凄惨无比。
    《奇异博士》原著中,完成为急病乱投医的斯特兰奇‘指路’的工具人使命之后,在片尾彩蛋中直接被黑化后的莫度剥夺掉了魔法的力量,重新变成了一位半身不遂的残疾人。
    要说这几人的下场和古一没有任何关系,赛博一千个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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