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衣袖被其轻轻攥在手中,他虽吃酒吃醉了,可眸光还是那般清澈,尽是自己的身影。
    如此种种,姜禛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再想想以往尚在江洲时,总总是陈译都在前头,自己便同个小娃娃似的,牵着他的衣袖,欢喜也好,捣腾也罢,身旁总是他。
    而今欢声笑语犹在,可自己身旁之人却已不再是他了。
    “上官若……你这是……”姜禛话未言罢,便被上官若扑倒在地,二人手掌相触,好不亲密。
    姜禛虽想反抗,可无奈,她就一弱女子,再上官若这会儿神志不清,单单嘴中嚷嚷着:“上官若!你……你快个我起来!休要……休要再压着我了!”却也半点儿用没有。
    姜禛被其压在身下,只觉胸口之上似有重物挤压一般,令其呼吸愈发困难,再有一阵酒气入鼻,闻者皆醉。
    醉酒之人便是如此,呼吸急促且燥热,落在面儿上,甚痒。
    姜禛早是有些把不住了,百感挠心,若再从自她身上离开,她怕是要面泛羞红了。
    姜禛最是讨厌如此,同他一个德行,以前尚在江洲时,便总总爱捉弄自己,总总爱见着自己难堪,羞怒时的模样。
    “上官若!你这讨人厌的家伙儿!快……快从我身上……离开……”姜禛瞥过头去,不愿自己的小脸儿被其所触碰到,骂嚷声依旧,可渐渐的,却变得愈发无力。
    “姜禛……姜禛……我……想你……我想你做我的压寨夫人……别回江洲……就在这儿……就在南道山上……就你我二人……”上官若醉意犹在,虽所述之言含糊不清,可其身下的姜禛还是听的清楚的。
    再是丹唇贴近其脖颈处,摸索着,令姜禛好一程的痒痒。
    她定是没料到的,上官若日里总总一副有事于心的模样,而今芙儿大仇得报,他便也不再拘着了,借着酒劲,将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吐出。
    无奈,姜禛心里虽有他,可不过是患难之交罢了,有情意无爱意。
    但闻“啪!”的一道清脆声。
    姜禛竟甩了他一大嘴巴子,再斥道:“上官若!你……你给我……清醒点儿!”
    这一巴掌的的确确是将其打醒了,但见上官若边捂着自己的面旁,便甩摆着脑袋,待一阵晕乎过后,这才发现自己竟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赶忙抽身离开,歉道:“姜禛,对不住……我方才……方才吃酒吃醉了……”
    姜禛虽气,可更多的是感到惊讶。
    他,竟当真惦记上自己了!
    上官若伸手而出,本欲将其牵起,可却被姜禛拒道:“哼!你个讨人厌的!休要再碰我了!”
    边说边踉跄起身,整整裙衫,再头也不回的跑开了,独留上官若一人,犯愁着。
    一屁股坐去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心道:“该死!我方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一事刚完,一事有起,上官若早是烦气死了。
    日后,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姜禛才好。
    愁愁愁!
    上官氏内,上官二爷坐在正位之上,同样愁的不行。
    上官仞一死,而今上官氏上上下下皆披麻戴孝,为其料理后事。
    议堂内,入眼便是一道道黑白相间的横幅,当中尚有一火炉,白无颜同其父白吒正在烧着纸钱,嘴中念叨着:“一路走好,在下面同你爹爹多聚聚,上官氏还有我们呢,你就安心去吧。”
    上官四爷名唤上官渡,刚从宫内返回上官氏,屁股都还未坐热乎呢,便听闻上官仞死去的消息,尤为悲愤,誓要将上官若逮到,就地正法!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可众人皆知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时冲动所说的气话罢了,往前他同上官若的父亲乃是至交,日里上官若早人欺负,他亦没少为其出头。
    上官二爷尚在位上暗自伤神着,却见其女上官媕霏慌慌张张的自门外跑来,嚷嚷道:“爹爹!爹爹!窦氏来人了!”
    “窦氏?!他们来做甚?!”上官二爷不解询道。
    “说是来为五弟哀吊的。”上官媕霏回道。
    闻着奇怪,日里不单上官氏同窦氏往来颇少,且近些个时日窦氏总总行事低调,早是许久未见他们露面了。
    而此番头一回露面便是在他们上官氏,如此难免让人心生疑虑。
    可人来都来了,且美其名曰为上官仞哀吊,这若是拒绝,恐怕有失礼数呀。
    也罢,想及此处便招了招手,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儿的功夫,人便来了。
    窦烟儿自打其父窦无畏死后,见谁都是沉着个脸儿,总总不见其笑。
    窦曾亦是如此,大哥已死,可再不能让窦烟儿出半点儿差池,这些个时日以来,他便总总守护再其身旁,保其安稳。
    “你们窦氏此番前来,莫非当真只是为仞侄儿哀吊?!”上官二爷问的。
    “不错。”窦烟儿回答。
    言罢,再自顾自的取来一根高香,点燃以后,便对着其灵位三拜敬哀,样子倒是做的颇为庄重,让人寻不出一丝破绽。
    “好了!既你已哀吊完了,那便请回吧!不送!”上官二爷有愁苦在心,自是没的好脸儿待她的。
    可窦烟儿却并不打算就此离开,先朝身旁的窦曾使去个眼色,再自顾自的朝上官二爷走去。
    “嗯?!你要做……啊!”
    令众人皆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只窦烟儿走近上官二爷身前时,他话未言罢,便被其使袖中的小刀割喉。
    鲜血流淌而出,尤为害人。
    “爹爹!”
    “二哥!”
    “二伯伯!”
    始料未及。
    上官氏之人皆赶忙上前,围在其身旁,叫唤个没完。
    可惜无用,破喉者,必死无疑!
    上官媕霏含泪看向窦烟儿,悲愤道:“爹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可恶!拿命来!”还未待窦烟儿有何回话,只见上官渡提刀冲上前去,欲当场为自己二哥报仇雪恨。
    可就在此时,一群老道忽而出现在议堂之内,举剑护在其身前,同上官渡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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