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嫄被子时的东西都挪到地上,又把干草堆在一起,最后将被子铺在上面,扶着陆廉躺上去,铺一半盖一半。
    之后才看拿来的东西,吃是装在壶里的,但是并不多,而她抱回来的瓷瓶里面,是洗手盆里的干净水,她也装了回来,用来给陆廉擦身子。
    吃食就很多了,有烧鸡有点心,还有一烧酒,更有几个苹果,而用的东西孔嫄拿了盆,干净的帕子还有蜡烛,只要能拿的她都拿了。
    乱七八糟的一堆。
    孔嫄先喂陆廉喝了水,吃了一只鸡根,这才端了水盆到他身旁,“你身上的伤口得处理,不然溃烂下去,整个人还会发烧,最后命都保不住。”
    刚刚拿的东西里,独没有药材。
    唯一能用上的也就是这壶烧酒了。
    陆廉点头,“孔姐姐,你弄吧,我不怕疼。”
    包伤口的布已经粘到伤口上,要把布拿下来,怎么会不疼,有些地方是没有粘在一起,可还在冒着血水,应该是伤口溃烂了,这样一来就要把溃烂的地方刮掉。
    孔嫄深吸一口气,把在屋里拿出来的铜筷子握在手里,这才沾湿帕子一点点阴湿伤口上的布,这样再扯下来时也不会太疼,虽然很小心,每个伤口打量,还是流了血,一盆清水很快就变成了血红色。
    陆廉的额头上布瞒了汗珠,下唇也咬出血,却一声也没有吭。
    孔嫄不敢抬头看,她怕看了一眼,就再也下不去手。
    很快所有的伤口上绑着的布都拿下来,便是那些有溃烂的伤口,也被用铜筷将腐烂的肉刮下来,孔嫄将污血到在牢房的角落,将瓷瓶里剩下最后的清水掉进盆里,重新将伤口擦试一次,最后用干净的帕子沾上酒再擦伤口。
    感觉到陆廉紧绷起来的身子,孔嫄手顿了顿,没有停却加快的动作,又用带回来的干净床帐撕扯成条,将伤口重新包好,一切弄完,陆廉已经晕了过去,孔嫄也出了一身的汗。
    只是孔嫄还没有等喘口气,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她猛的回头,竟发身牢房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汉,牢房时的视线很晕暗,纵然如此,孔嫄还是能看到男子盯着她露出的贪婪目光。
    男子开了口,“小娘子,你这么能干,跟了我吧,照顾这么个要死的人做什么,岂不是白折浪费时间,何况他也不能让你舒服。”
    听着声音,孔嫄认出来了,“是你。”
    正是隔壁那个摸她手换吃食的男子,他是怎么进来的?
    孔嫄目光往铁栏杆那里扫,门并没有打开。
    男子往前走,淫笑起来,“小娘子还记得我,可见心里是有我的。”
    孔嫄坐在地上,仍旧不动,由着男子蹲下身子,说话时满口的臭气扑在她脸上,带着茧子的手也落在她脸颊上,慢慢的滑动着。
    一起一落,孔嫄从鞋底摸出来的针已经落在男子头上,手收回来,男子也闷声倒下。
    孔嫄心跳加快,她转身握起铜筷,对着男子的喉咙几次没有下付出手,手在半空中被握住,孔嫄回头,发现是陆廉,正想着他是什么时候醒的,手被握紧落下去,只听噗哧一声,硬物刺进物体里的声音,有温热的东西喷落在孔嫄的手上。
    她身子微微一颤,目光对上陆廉平静的目光,没由来的后背一冷。
    她在陆廉平静的眸子里看到了无尽的杀意和寒冷,更有着的嗜血的疯狂。
    下一刻,搭在她手上的手无力的滑落,陆廉整个人也向后倒去,孔嫄顾不上害怕,慌乱的回手扶住人,发现陆廉又晕了过去。
    孔嫄将人放好,盖好被子,盯着他的脸看。
    刚刚那一刻她是害怕的,仿佛看到了死亡,那样的寒意却是从陆廉的身上传来的,转念想到陆廉是为了她,竟也不觉害怕了,毕竟陆廉也是被逼的,看着她下不去手,才如此。
    无暇多想,还有一具尸体等着处理。
    孔嫄奇怪这人是怎么进到她们牢房的,她先在牢房四周转,终于在靠着男子牢房的那处墙角地面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有一小堆干草,只是有些脏了,孔嫄进来后也没有碰过,她用脚踢开,一个一人多粗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这人怕是从这里钻过来的,看这洞到也像新挖的。
    孔嫄没时间多琢磨,她先将男子的尸体拖到洞口,自己跳下去,然后扯着男子落进洞时,如此倒着往里爬,费劲又吃力,又怕狱卒这时会过来,孔嫄不敢歇着,等将男子的尸体拖回隔壁牢房时,她也被一身的汗打湿了衣服,人不能这样放着,孔洞扫了一周,将破碗那里放着的筷子拿起来,对着男子还在流血的喉咙插进去,又将尸体脱离墙角的洞口,随后用干草将地上的血迹擦试着。
    很庆幸他们是在牢房的一边,又是晚上,犯人早就休息没有人注意这里,孔嫄将牢房都处理好,这才跳回洞里,又将干草覆盖在上面,这才钻回洞里。
    回到自己的牢房,孔嫄一边擦地上的血迹,一边想着心里刚刚升出来的大胆想法。
    既然胳膊能挖洞,那他们能不能顺着那个洞挖到外面去?
    这前她发现这里是山,如果他们逃出去躲进山里,就有活的机会。
    在这里半了几天,终于找到了生的希望,孔嫄又充满了干劲,她吃了两块占心,吃食有限,这几天那些黑衣人定不会再给他们吃食,三日后又要困兽,孔嫄并不打算参加。
    第一次能赢已经是侥幸,现在她就要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挖出一个洞,然后在他们困兽警惕放松的时候逃出去。
    心里的了计划,孔嫄当晚也没有闲着,又下了几次洞,她发现洞里的泥很轻,用铜筷子就可以戳下来,只是这样太慢,回来后她的目光在牢房里扫着,最后落在了铜盆上,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一直到天亮,孔嫄一盆盆的把挖出来的土用铜盆端到另一边的洞口处,她要将隔壁牢房里的洞堵上,这样接下来他们挖洞也会方便,更不会惊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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