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至站在门口,见沐潇然跳的很投入,没打扰,安静看着。
    沐潇然鹅蛋脸,黛眉如画,一双清透水润的二次元大眼睛,黑白分明,鼻子挺翘,唇形饱满鲜艳欲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鲜活恬静又灵动毓秀。
    一头雪白垂落的长发,空气刘海盖住额头,更凸显出那对大眼睛。
    其实白色头发很难驾驭,会显得沧桑。
    只有相貌足够鲜活或者妖冶的女孩才能相衬。
    她从小受舞蹈、音乐氛围熏陶气质本就挺清雅,白发又平添几分出尘气,便显得有些不沾烟火,不染不妖,仿佛不容于浊世。
    此时沐潇然穿着一袭黑色紧身连衣短裙,身材尽显,骨节纤细有肉又显瘦,汗水沿着曲线滚过莹润的肌肤仿佛露水滚过荷叶,映着灯光晶莹剔透。
    随着舞曲越来越高亢,她动作也越来越激烈。
    她发丝飞扬,身形舞动,尽情绽放青春与活力,享受其中。
    【多少次波涛汹涌在我心中】,陈至看着莫名想到了麻雀的歌词,挺应景。
    对于跳舞,他就像此刻的情形,门外汉,只懂“balance”。
    balance是ball(球)和dance(跳舞)的缩略结合,意思很明显,衡量跳舞肢体动作和球之间艺术协动的水平。
    沐潇然协动波澜壮阔,balance简直完美。
    这时舞曲声音忽然拉高,沐潇然脚步向前轻点,纵身一跃,一字马前腾空翻,身体完全脱里地面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咚,双脚短促干脆的落地。
    呵!陈至看着一呆。
    一字马前腾空翻难度很高,比侧身一字马腾空翻更难,杂技水准了。
    而且沐潇然身材高挑又有肉,给人的感觉更强烈。
    我看你跳舞,你却给我耍杂技。
    这动作配合整体舞蹈,效果倒是相当惊艳,就是很费内衣吧。
    沐潇然收势结束,气喘吁吁,胸口快速起伏,脸上带着过量运动的潮红,眼神有些飘,显然累坏了,拿起温水猛喝一口……
    陈至正准备敲门,见沐潇然在喝水,顿了顿,免得沐潇然呛到。
    叩门声响起,沐潇然背对房门面对镜子没动,以为是助理或者金玉凡。
    “进来吧!”她声音平平淡淡,嗓音却很好听。
    房门被打开,当她看清镜子中的人是陈至,不由一愣,有点天然呆的回眸看向陈至,陈至高高大大,一如既往的阳刚俊朗,嘴角噙着微笑,手里捧着花。
    “你……怎么来了?”
    她眼睛瞪大了几分,眸中光泽闪烁如含星子,很惊喜。
    陈至重回娱乐圈没和她联系,疏远让她挺失落。
    现在看着陈至面带亲切的微笑,仿佛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一切如旧,久别重逢的喜悦令沉郁已久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她嘴角勾起,饱满的红唇笑出一弯新月。
    笑容发自内心,干净没一点矫饰。
    “怎么,我不能来?”
    陈至笑着走向沐潇然,顺手把花递过去。
    “能来,欢迎!竟然会送花,这可不像你!”
    沐潇然欣然接过百合,曾经的钢铁直男都知道送花了。
    不过见花是百合,她眉头轻蹙:“怎么又是百合唉,百合插在公寓容易让人失眠,金玉凡偶尔送来百合,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她和陈至老朋友了,说话随意,从不掩饰什么,怎么想就怎么说,陈至对她也一样,偶尔她穿搭不好,被陈至看到就会嘲笑吐槽她。
    相处方式就是这样。
    如果是别人送花,她情商不至于那么低,不会说花好不好。
    前段时间郁闷沉默寡言,现在心情好话也变多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陈至送花她蛮开心的。
    “第一次送花给点面子!百合也挺好,闻一闻提神醒脑,嗅一嗅精神抖擞!”陈至不以为杵随口就来,他了解沐潇然的性子。
    这也确实是他来这世界第一次送花,花还是抢来的。
    “第一次送的花蛮有意义,那我得把它做成标本保存起来!”沐潇然半认真半玩笑的清婉笑道,第一次送花送给了她,她挺满足。
    “不说这些,好久不见,我们出去吃个饭?”
    “好,那你等我,我要洗一下,挺快的!”沐潇然不假思索应下,快半年未见,如今陈至回归,她有很多问题要问陈至,可以边吃边聊。
    沐潇然速度确实挺快,十几分钟,就洗好穿好。
    她穿着白色宽松衬衫,下角打个结,下身是条宽版牛仔裤,脚踩一双板鞋,打扮简简单单,素面朝天,扣上鸭舌帽,俨然一个清丽的女学生。
    尽管没穿高跟,她也高挑,腿长就是随意搭。
    坐进车里,沐潇然若有所思:“我们出去吃什么?”
    “要不去撸串?我听说有一家纯正松碳烤肉店口味很好,距离这里不远!”
    晚上吃东西,陈至挺喜欢撸串喝啤酒。
    沐潇然有点为难:“吃烧烤,会上火,我听闻有一家鱼店的鱼特别鲜嫩,要不我们去那家,我请你,算是迟到的接风洗尘吧。”
    怕上火是一方面。
    她本打算这顿请陈至,只吃个烧烤太应付了,那家鱼店规格不错。
    陈至恍然,差点忘了潇然是粤东人,吃什么都怕上火。
    吃了红烧肉,怕上火,要喝点凉茶。
    吃了宫保鸡丁,怕上火,要喝点凉茶。
    甚至喝口水都怕上火,可能觉得唾液酶也会导致上火吧。
    “行,依你!”
    沐潇然发呆思索道:“那家鱼店叫……什么殿,四个鱼堆一起是什么字?”
    “这都不知道,没文化!”陈至肆意嘲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
    他立即打开脑系统查了查。
    “那字读ye,?殿和夜店发音一样,?,鱼很多的样子!”
    被陈至嘲笑,沐潇然也不生气,抿唇不说话,恬然安静的样子,却听陈至不仅知道发音连意思都一清二楚,惊诧的看陈至一眼。
    这字这么生僻,陈至都信手拈来?
    懂的还挺多。
    既然陈至知道名字,查查导航就过去了,她没必要多说,好奇的打量这辆车的内饰,这车她付得尾款,但还是头一次坐进来。
    “赤兔挺有名气,开起来怎么样?”她对车不怎么懂,随口问问。
    “挺好,跑起来交警追不上!”
    陈至说到这想起了一个梗,玩味打趣:“赤兔有了,我的貂蝉在哪里?”
    貂蝉在哪里?
    沐潇然先是一愣,莫名其妙,旋即眸光一闪,猜测下一句可能是土味情话。
    比如貂蝉在右边或在副驾。
    虽然是纯朋友,不过开这种玩笑也无伤大雅,反正她是不会接话的。
    她稍稍侧过头,面带恬淡微笑,清澈的明眸倒影着飞逝的霓虹,静待下文。
    然而陈至却没了下文,她按捺不住好奇:“貂蝉在哪里?”
    沐潇然这么慢节奏的问,陈至感觉好没意思,无力叹道:“在腰上!”
    貂蝉在腰上?沐潇然没听明白,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下意识看了看陈至的腰,还是没搞懂。
    不过没关系,她哦了一声,然后继续保持平静。
    遇到听不懂的,她通常这样处理。
    别人也不清楚她懂了没懂。
    沐潇然没什么反应,陈至瞥了一眼。
    见沐潇然没听懂却假装平静有点高冷状,他不由失笑。
    在他热点光环下沐潇然都没反应过来,真是个铁憨憨。
    不过却擅长用高冷来掩饰憨憨的内心。
    不久,两人来到?殿,?殿规格挺高,金碧辉煌如同宫殿。
    要了个临湖小包,沐潇然点了清涮鲥鱼。
    物以稀为贵,野生鲥鱼价钱挺高,这家店七千块一斤。
    因为请陈至吃,她点的这家店的招牌清涮鲥鱼,她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很快清涮锅和鱼片都端上来,鱼片晶莹如雪,削得很薄。
    陈至夹了三片涮入锅中,稍涮就熟,沾了特制香辣酱放入口中。
    鱼肉很细腻,几乎入口即化,鲜香滑嫩的味道混着辣酱的滋味瞬间炸开,刺激每一个味蕾,那味道真让人飘飘然,很享受。
    鲥鱼他吃过,但没这家味道这么好。
    沐潇然也涮鱼片,沾了沾鲜香酱,忽然动作一顿,猛的抬头,白皙的脸上浮现红晕,一双二次元大眼睛毫无杀伤力狠瞪陈至:“你……流氓!”
    陈至愣了愣,一头雾水。
    他仔细感受自己的腿,也没碰到沐潇然,怎么就流氓了?
    转瞬恍然,沐潇然应该明白了貂蝉那个梗。
    可这都是二十分钟之前的事了。
    沐潇然的反应把他给整笑了:“这都过了二十多分钟了,你反射弧有多长?”
    “不许笑我!”沐潇然羞恼低下头,有些委屈和尴尬。
    以前陈至偶尔会和她开玩笑,但不会跟她说荤话,在部队学坏了。
    她揭过这话题弱弱问道:“你怎么突然重回娱乐圈,以后不去部队了吗?”
    这是她很不解的地方,以前陈至很坚定的要呆在部队,她还劝过陈至。
    “左肘关节受伤射击失去准头,所以因伤退役了!”
    陈至简单说了下原因。
    原来是这样,沐潇然眼神在陈至左肘关节一顿,看着那条缝合后留下的伤疤,不禁有点心疼陈至,目光透着温和的关切,伸手触摸那条伤疤。
    “当时很疼吧?”
    “小伤,没什么大不了!”
    沐潇然没再多问,以免旧事重提影响陈至的情绪。
    她转而安慰道:“其实回来也好,萱姨一直担心你,虽然和平年代,但你隶属的空降战略部队偶尔也要出境作战,挺危险。
    你和顾晓雯同台演唱我看了,唱的蛮好,你进入歌坛发展很有前途。”
    说起陈至和顾晓雯演唱,她挺羡慕顾晓雯。
    她出道几年,虽然网络资料是歌手,其实只出过三首歌,而且三首都算不上个人单曲,有第一期星耀九洲的主题合唱曲,有两首幼儿动漫插曲。
    即便她自己愿意花钱买歌,公司都不允许。
    她也尝试过写歌。
    写了两首,质量一般。
    当练习生主要练舞蹈和声乐,作曲是短板。
    这半年没有通告,她痛定思痛,恶补作曲方面的知识。
    越了解作曲,越觉得作曲难度高。
    陈慧萱作曲的不得不爱旋律很好,她真的佩服,陈慧萱不仅擅长经营公司还擅长作曲,她失神感叹:“萱姨那首歌写的真好!”
    陈至了解沐潇然的境况,看出沐潇然的羡慕,顺势道:“放心,以后你也有机会唱各种好歌,你合同快到期了,加入晟萱怎么样?”
    对于沐潇然,他选择坦诚的开门见山。
    沐潇然闻言眼神粲然莹亮,亮泽闪烁,欣喜不已,对于这邀请她并不意外,却挺忐忑,晟萱未必一定招她,现在终于踏实了。
    从前她没办法自己做决定,如今她能自己决定,自然很乐意加入晟萱。
    这半年里她思考最多的就是下一步该怎么走,来找她的娱乐公司上十个,她都只说会考虑,实际上她一直期待的是晟萱。
    现在终于等到,她一时有点情怯,迟疑道:“恩,我考虑一下!”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陈至有点意外。
    连待遇都没听,就说考虑一下,其实是答应了。
    做这种关乎未来的决定肯定要有点时间考虑。
    陈慧萱告诉他沐潇然未必愿意加入晟萱。
    他都准备好了说辞,结果用不上。
    不过他还是把待遇告诉沐潇然:“你萱姨说,给你开b级合同,签约两年!”
    b级合同,沐潇然怔了怔,每个公司合同等级待遇不同,晟萱b级合同待遇已经很高了,就连晟萱的胡馨雨快晋升一线也只是b级合同。
    幸福来得太突然。
    不过为什么签两年,她想起先创经纪总监的话,心中一震。
    她难以置信肃然问道:“签两年,难道晟萱两年后真会易主?”
    在她看来,陈至肯定了解自家公司的情况。
    易主?怎么可能?陈至感觉荒谬。
    晟萱由陈慧萱和江烨晟各持50%的股份,其实这只是个形式,为了避免债务无限连带责任和降低税收,本质上是“独资”公司。
    又不是对外融资多股东公司,不存在易主。
    不过想到签约两年,他觉得沐潇然的话有可能是真的,老妈签约两年的理由仔细想来挺牵强,只是当时他没多想。
    他不动声色平淡问道:“这事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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