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昶气恼地说:“防不胜防!都是我的错,谁知道这里虽然没有后门,但杂物间旁有个废弃的小门,前面堆满了货物,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服务员说那扇门被他们从里面用锁锁上了,可是就在刚才服务员发现钥匙不见了。”跟东方昶通完话,左赫觉立刻打给徐令辉:“快,定位白佑茜的位置。”
    徐令辉也不多问,一言吩咐一旁的组员照做,“位置正在移动中,方向是……卫静的公寓!奇怪她去那里干什么?”徐令辉还在疑惑中,左赫觉就见楼上急急忙忙地跑下来两个人,认出是自己的同事,便拉住一人问:“怎么了?”
    “别提了!李楠那小子从卫生间的窗户跳下去跑了!”苏遇在旁边听着,感觉事情越来越混乱了,只听左赫觉对着还在通话中的电话说,“查李楠的位置!”
    只隔了几秒徐令辉就回答他:“查到了,方向居然也是卫静家,我都被弄糊涂了,他们三个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
    “快派人到卫静家去!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左赫觉切断画面,恼怒地把头上的帽子扯下来,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我们快走!”拉着苏遇就急忙跑。
    苏遇却不动,“阿遇?”
    苏遇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揉乱了的头发理顺,又帮他戴好帽子这才说:“走吧!急也没用,那样都不像你了!”左赫觉失控的情绪也在他的一番举动中平静下来,脸色有些凄凄然:“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往回走了。”
    ☆、七宗罪的膜拜礼 15【修】
    两人赶到楼下,就见停着消防车,救护车,楼底围了一圈人对着楼上正在冒黑烟的卫静公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苏遇忙问旁边一人:“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怎么着就突然起火了,烟子冒得老大,幸好我们跑的快。”
    这时徐令辉带着人跟在救护人员抬着的担架后面下楼,看见他们便说:“火已经灭了,三个人,卫静,李楠,白佑茜都在里面,卫静烧的最严重,白佑茜只是轻伤,李楠虽然没被火烧着可他见火越来越大情急之下从公寓的五楼跳下来,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三个人现在都被送去医院抢救了,我现在就过去,你就留下来看看现场,对了,有邻居亲眼看见白佑茜拎着一大桶汽油走进楼里。”
    左赫觉神色阴郁地点点头,和苏遇一起上到五楼的公寓,门已经被烧的变形,就连公寓外面的墙都有被熏黑的痕迹,进了屋子,也是一片狼藉,几个消防员还在做收尾的工作。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进火场的时候那三个人都在一起吗?”
    “没有,那个烧的最严重的男的在离火源最近的地方,那个女的在浴室跳楼的那个在卧房,在卧房的那个我们撞开门的时候他已经害怕地跳下去了。”
    “等等,说撞开门是怎么回事?”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沿着门缝还塞了一圈湿毛巾。”
    左赫觉在不堪入目的屋子中走来走去,嘀咕道:“烧成这样,看来是什么证据都没了。”突然,他看消防员手中拿了个奇怪的东西,便问,“这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哦。”消防员递给他,这是个有一支钢笔长两指宽的金属制品,虽然有些变形,还是能用手摸到上面的按钮,苏遇也凑近了看,说:“这看着像是一支录音笔,我们验尸的时候不止要有文字记录还要有录音记录,这款录音笔我也曾经用过。”说完,接过录音笔,从侧面的某个位置借一名火场调查员手中的镊子鼓捣了几下,拈出一片小小的东西说,“看,这是可以插内存卡的,不过好像芯片已经变形了,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记录。”
    左赫觉用张纸巾包着说:“回去让小潘试试,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又问那名调查员说:“这个东西实在哪里发现的?”调查员一指某个房间说:“就在那间房的床底下。”
    左赫觉对苏遇说:“你把这个带回去给小潘,我去医院看看。”
    苏遇点点头:“有事联系。”
    左赫觉独自一人去了医院,重症室外徐令辉和几个人一脸严肃的等在外面,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张纸,“这是什么?”左赫觉走过去问。
    “刚才有个快递员送到事务所的,你看看吧,是白佑茜的遗书,她在里面说白家四口是她杀的,目的是为了报仇……”徐令辉把纸递给他,他却不接,任纸轻盈地飘在地上,还一脚才上去,不让徐令辉捡,“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赫觉面无表情地说:“虚假的东西看了也无用,生或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有权写封遗书了事,我也有权利不接受,真相不是可以随意被玩弄的东西,等人抢救过来,就该是我们去追究一切的时候了。”
    “你去F市有什么收获?”徐令辉不明白话中的意思,烦闷地问。
    左赫觉把白佑茜是被领养的事还有那份协议的事告诉了他,徐令辉语气激动地说:“这就可以解释她遗书中说的关于报仇的事。我们刚查到在白家遇害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逗留在这里。而且她在遗书上说杀卫静是因为嫉妒白嫚,杀李楠是讨厌他对白嫚懦弱到极致的懒惰,她对自己的设计是终结一切的愤怒,刚好和七宗罪相关,虽然有些牵强,但最不可能的有时候也会变成可能!看来可以结案了!你觉得呢?”
    左赫觉没回答让徐令辉有进展通知他就离开了,来到医院庭院里的小湖边,他拨了一个好久未曾用过号码,响了只一声,便很快地被接起来:“喂?”只是画面中没有人,一直是黑屏。
    “什么都没发现,以后不要再发那些邮件给我,我想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吧!”也不等那边回应,立马按下了结束通话的红键。
    没隔几秒,又响了起来,看也不看地接起,冷声道:“还有什么事?”
    那头的人愣了下才说:“你怎么了?”
    “阿遇!”左赫觉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我还以为是刚才的骚扰电话,内存卡怎么样?小潘怎么说?”
    “潘丛说他也没把握能不能把内存卡上的芯片分离出来恢复数据,反正一两天内是弄不出来的。”左赫觉知道连潘丛都那么说了那芯片恢复的可能性就不大,也许该想别的办法。然后左赫觉把遗书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苏遇想了想:“这也太巧了吧,我们前脚刚从F市回来,后脚她就来个同归于尽,摆明了是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你说她为什么要拖上卫静和李楠呢?”
    “我不相信她遗书里面的说辞,现在我心里已经有大致的想法,还要等看她醒来怎么说,这几天你也够累的,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让你看一出关于人性的审判。兴致勃勃地挂了点电话,左赫觉回到事务所看望了还在辛勤工作的潘丛,又去所长办公室晃了一下,最后把机车骑去保养就回家睡大头觉去了。
    开开门,有封信在地上,看上去是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信封上一片空白也没有贴邮票,他捡起来看完了里面的内容撕碎后用马桶冲的干干净净。这封的到来让他心情骤起暴雪,他的心在风雪里苦苦挣扎,他凝视着卧室的衣柜,凝视着它的最底层,他知道里面有什么,因为是他亲手放进去的。里面的东西似是一个胎记,凝结在衣服下面,平常他不会刻意想起,却总在独自一人的秘密时刻,脱衣,洗澡,低下头,忽然望见。
    纵是感慨万分,生活还是要继续,第二天一大早,左赫觉接到徐令辉的视讯电话,说是白佑茜和卫静都醒了,但是李楠因为楼层太高,摔下来的时候头先着地,导致颅内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草草洗漱一下就赶往医院,出门前不忘给苏遇去个电话,毕竟军功章也有他的一半。
    “怎么样?”左赫觉到医院的时候,徐令辉、苏遇、二组的人正聚在花园里,神态各异,萦绕着一圈无奈的气氛。
    “卫静伤了声带,没办法录口供,但一直用笔写着自己才是凶手。”舒羽递给他一张被撕碎后又被粘起来的纸,上面的字东倒西歪,或大或小,每一笔都可以想象写字的人是如何努力颤抖地写下这些字的,字不多,但字字力透纸背:我才是凶手!
    “糟糕的是,白佑茜也说自己是凶手,我们把卫静写的字拿给她看,却被她一把抢过去撕了,害我拼了半天。”
    “我想凶手的确是在他们两人之中,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总不能把他们都抓起来吧。”徐令辉面带苦恼地说。
    林雅则在一旁猜测:“会不会是他们两合谋杀人?”
    潘丛摇摇头:“不太可能,除了白家他们两个之间又没有什么联系,而且别忘了卫静可是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白佑茜杀人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可是白佑茜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用那样残忍的手法杀人?”林雅据理力争道。
    潘丛也不甘示弱:“别忘了,她可是很霸气地拎了桶汽油去烧人呢!”
    “可是……”
    没等徐令辉打断两人滑向无休止的争吵,左赫觉就头疼地开口:“噤声!先去白佑茜的病房,卫静既然认罪那也省了我们的事,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白佑茜都可以告诉我们。”
    “什么!你的意思是凶手果真是卫静!”几人异口同声地叫道,惹得走廊上的其他人对他们频频注目,左赫觉被他们的吼叫吓了一跳,还是苏遇说大家小点声,这里是医院才止住了他们想要大声追问左赫觉的冲动。
    徐令辉轻咳一声,问:“你说他是凶手有什么证据吗?你又打算怎么解释他的不在场证明?你就别卖关子了。”
    “别急,既然白佑茜如此执着地称自己是凶手,又迫不及待地设计了这样一出以悲剧收尾的好戏,我很有兴趣陪她演完,所以我们先去听听她想怎样认罪,再一一揭晓真相。”说完后就双手插在裤袋里朝重症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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