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司马遹的打算!
    征兵制,世兵制,屯兵制,募兵制,无论单独侧重于一种都会出现重大的问题,因此司马遹将四种兵制统合起来建立一种得到新的兵制以解决目前的问题。
    司马遹刚才所言大多是针对士卒与中低级校将,但大晋大将军与统帅多出于家传,如果任然是由世家把持似乎解决不了问题!司马柬发现了这点问道:“以府兵制为主体,优秀者以募兵的方式转为世兵,那将帅的问题如何处理?”
    “你可曾记得西园八校?”
    “怎么不记得!但正是西园八校最后演变为各路诸侯,难不成还能效仿?”
    “汉灵帝的方法我觉得兵没有错,错是因为灵帝没有相应的军制配合所以才成了诸侯扬名之策!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担心将帅多出于世家传承于国不利,那为何不相仿西园八校,以朝廷的名义设立军校打破世家对统帅的垄断?
    各军优秀者每年给与一定的额度,令各军举荐优秀者入校,出的此门才可担任将帅便可令军事世家不得其专便可!”
    这不就是像太学一样么!众人以想似乎可行,于此议再无异议!
    军事一盘起,一子动处处动,由此引出一连串的问题。
    在做诸人都不是不通实务的浮夸之辈,自然知道军队本身不仅仅是能打仗就行还有后勤,军法,辅军等问题。这些配套做不好一样不能保证士卒战斗力!
    士卒还饿着肚子,还指望他们不劫掠,那就太天真了!
    士卒若是没有民夫辅助,又要打仗还要自己打造兵器修建工事,这样将士卒当牛马使唤,士卒不哗变便是天大的幸运了,指望他们打胜仗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司马柬道:“这是一盘大棋,军政一变,其他处处都得更何变动,一旦动起来关中世家豪族必然阻挠,阻力重重啊!”
    众人跟着也是一叹!卫瓘道道:“军政内部倒是问题不大,依旧例便可,军法,后勤,辅兵,参谋,与兵战五部。这些需要民政配合,关键却在军制之外!”
    “无妨!”司马遹道:“我等持节都督关中诸军事,只要这点做得了主,就能把棋盘活了!
    “接下来我们先办好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追责,尤其是皇甫重绝不能放过。然后是刺杀事件许大索关中!第二件事便是募兵,不妨先把好处许出去,反新募士卒皆转为府兵。有了兵我们才有底气和那些个蛀虫明火执仗的要好处!
    至于权职,武都阴平依旧马老将军负责,民事等有合适的人选再另行安排,关中京兆有秦王 于李含,冯翊则等江统来与周处配合,孙楚老了,再窝在冯翊,我担心他无法活着回朝了!”
    “诺!”
    众人一阵哄笑,心中豁然开朗。司马遹这等格局岂是蝇营狗苟的世家 所能媲美的!按照司马遹早有布置,计划一环套着一环,关中那些不开眼的世家根本难以阻挠!
    等秦王与李含出来,李含哪还有殿中的笑容!
    关中世家豪族虽多,其中最大的一家的却是秦王司马柬,司马柬是直接的受害人!苦心经营做了嫁衣李含当然心有不甘!众人认可了司马遹的计划,意味着秦王在关中的影响力为司马遹所取代!
    李含为司马柬出谋划策,自然是希望司马柬继承大统,自己能够一展所学出人头地,这让李含怎么甘心!然而司马柬到了一趟洛阳似乎变得傻乎乎的,司马遹说什么就是什么!
    原来那个英明的秦王呢?
    李含跟在司马柬身后,走到无人处再也忍不住一拽司马柬的衣袖吞吞吐吐道:“王爷···”
    司马柬转身,望着远方幽幽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不争对么?”
    李含默然。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李含百思不得其解!
    司马柬几步走到一处凉亭坐下,一指远方笑道:“这大好江山谁不想要?但真正能功垂史册者又有几人?翻遍史记多是昏晕之辈。这天下不是谁都能坐的!
    不说太子殿下在京城对我有救命之恩,便是论胸中韬略,这几日在你看来又当如何?”
    李含低头不语,这时才骇然发现司马遹文成武略见识不凡,而他不过是个还没有弱冠的少年!
    “不对!”
    忽然李含猛然道:“哪怕他再妖孽,这里是王爷您的主场!架空司马遹他即便再有才能也只能对月空叹又哪来的没有机会?”
    “不错!”
    司马柬肯定道:“是一个出路!但也是一条绝路!
    你当宗室之人都是木偶不成,会坐视司马遹被我囚禁?那样他们就会一个个迫不及待的 跳出来,先一起合力拿下我!
    这恐怕就是他们许我和司马遹同时入关的打算!”
    这点我知道,司马遹也知道,前来关中之时,他指着关中与我论道天下!朝中危机一一道出,并将自己的计划一并说出,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将计划告知于我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但为什么我不与他相争?
    我也曾问过熙祖一样的问题,熙祖说自古皇家手足相残者不可胜数,大多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但你我不同!你我皆为天下万民,是为天下太平,为我朝强盛而生,这点决定了我们的阵营与其它封王截然不同!
    既然立场是一样的,那么就可以谈,未必就要打生打死!至于那个位置,则看我与熙祖谁更加做的好,谁的德行可承此尊位!哪怕用点手段,也要道最后看谁能获得更多人的承认!之前都没必要互相伤害便宜了外人!
    更何况我与熙祖年纪都不算大,若他不幸早夭我便接过他的担子,我若早亡亦然,这样做是为了保险起见!”
    李含做梦也想不到司马柬这回竟然如此天真急道:“王爷,这等君子协定毫无约束力,怎能依此例办理?”
    司马柬晒然一笑道:“君子协定?未必!是他手段更加高明罢了!且不说他在洛阳贾南风联合宗室扳倒杨骏中使的手段,便是对我你觉得他真会这么放心?
    说是不屑于用那等两败俱伤的手段,如此坦言不过是希望日后无论是谁获胜,都能留对方一条性命做个太平王爷。我就不信此言他没有说出去!异日我若反他,人们首先就会想到君子协定,把我当做乱臣贼子,天下人若要投靠我就得想想我值不值得投靠!这无疑是无形之中借着大义压我,捧着仁德限制我···这些,我怎么会不知?
    但也不难看出,他虽然年幼却如妖孽在世!他比我更加合适,即便是争,我也是争不过的,不如静待以后还能全叔侄之宜!
    此事乃是我两之间的事情,决不容许外人插手。你素有大才,即便没我也能身居要位,何必搅进这潭浑水?不如两不相帮一心为国!”
    司马柬话说道这个份上,李含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由的长叹一声!心也落到胸腔。
    自己若是因为是秦王一系就不能得到重用,那说不得就得比秦王做那不可做之事了!
    但既然无碍,李含按耐住心中的担忧答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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