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安州?”
    季暖点点头,一双美眸则倔强地看着他:“你会走吗?”
    叶寒时沉默了一下。
    季暖心头一紧,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到少年的声音响起:“其实我今日来,也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少年神情严肃,让她莫名不安。
    “事实,我收到了一封信。”叶寒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什么信啊?”季暖低头,就看到少年将信打开,递到了她面前。
    季暖朝他笑了一下,接过来,等看完开头,却忍不住抬头:“龙……七?是我想的那个吗?”
    叶寒时点头:“是他。龙七前辈说,他手上有义父的遗物想要给我,但是他又急着去找他娘子,所以只能让我去找他。”
    他一顿,才接着道:“所以今日,我原本是想向你辞行的。”
    “辞行……”这两个字让少女指尖颤抖了一下,已经顾不得看完后面的内容:“你又要走了?”
    叶寒时抬头,正好看到女孩委屈巴巴的眼睛看着自己,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几乎要融化了。
    他轻咳一声,垂眸避了一下:“嗯,你先看完。”
    “看完什么啊……”季暖小嘴无意识地嘟起,自带一种无辜娇憨的味道。
    她按下心底的躁动继续看下去。
    此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少年将与义父有关的信件递给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时间紧急,我会在安州千缘客栈住下,你尽快赶来,我将遗物……”
    季暖一顿,猛地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少年:“安州?你是说,你要去的地上也是安州?”
    女孩眼底的惊喜欢悦,让少年心底一松,嘴角也不自觉地轻轻勾起:“嗯,是安州。”
    “那,那就是说……”季暖话还没说完,嘴角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对不对?”
    明亮欢乐的眼眸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让叶寒时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没有说话,却让季暖误会了。
    “小哥哥,你是不是怕我烦你?”
    女孩的声音有一丝委屈,“我保证,就一起去就好,我绝对绝对不会烦着你的,好不好?”
    她的语气太过卑微,让叶寒时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我没嫌你烦,”说完又觉得不对,掩饰似的轻咳一声:“若是同路的话,可以一起。”
    “肯定同的!”季暖毫不犹豫地说道,她没想太多,只是单纯想要留下他。
    反正只要“盯紧”小哥哥,他就跑不掉啦!
    季暖在傻乐,叶寒时看到了,心中却在想:只是同路而已,她就这么高兴吗?
    这丫头,还真容易满足。
    去安州的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季暖心情松快了许多,也有精力提别的事了。
    “小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华华?”
    女孩的软绵绵的声音让叶寒时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着女孩温柔中带着些许难过的眼睛,开口道:“若是你方便的话,现在去也可以。”
    “现在吗?”季暖的声音带着些惊讶,让叶寒时以为她不愿意,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陆老板打算离开雍州了,所以要见华华要尽快了……”
    “陆老板你打算将华华的骨灰带回兰州安葬?”
    陆恒渊的话让季暖是真的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听了陆夫人的话后,你会不愿意再管华华……”
    “咳咳,”陆恒渊的咳嗽打断了季暖的话,“我毕竟将华华养了这么久,一直当他是我的亲生儿子,虽然他母亲……”陆恒渊顿了一下,提起陆夫人,他脸上闪过格外复杂的神情,“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愿意让他孤苦伶仃地呆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所以还是带回去吧。”
    他说完又咳嗽了几声,管家忙上前替他捶背。
    叶寒时看了看四周,问道:“一路进来,看到府里上上下下都在打点行装,陆老板这是不打算再回雍州了么?”
    “小公子说得没错,在下是不打算再回来了。除了像管家这样愿意跟着我的老人,其他人都会遣散了。
    原本,我是想带着华华换一个新环境,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孩子也不在了,我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提起华华,陆老板神情依旧悲痛。
    季暖正想要安慰他两句,忽然看到门口有丫环在探头探脑,她还没看懂,就听到陆恒渊开口让她进来:
    “怎么了?不伺候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夫人?
    季暖一愣,就听到小丫头开口:“夫人她一直闹着不肯喝药,要找她的宝宝,我们……”
    居然是傻姑么?
    季暖看向陆恒渊,就见他对自己抱歉一笑:“抱歉了两位,就让管家带你们去看华华吧,我要去看看梅娘。”
    陆恒渊说着,在小厮的帮助下起了床。
    “陆老板不必客气,你先去吧。”
    季暖边说着,给他让了个位置。
    陆恒渊对她感激一笑,出去了。
    身后的管家一脸不忍心,却又不敢说什么,看到主子身影消失了,才看向季暖和叶寒时:“两位客人,请跟我来。”
    路上,看着忙碌的下人,季暖忍不住问管家:“陆夫人……我是说原来那个陆夫人,她的丫环们怎么办呢?”
    听到季暖的问题,管家的脚步慢了一下:“有劳小姐关心了,老爷说,那些都是无辜的人,让我们把卖身契还给她们,打发她们走了。”
    “陆老板是个好人……”季暖暖喃喃说着。
    “老爷一直是个好人,只是夫人她……”管家叹了口气,然后指着不远处的灵堂对季暖说:“那里就是华华的棺材了,两位想看的话,就请进吧。”
    季暖和叶寒时对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不同于陆夫人在时那么注重,灵堂里已经没人了,就连烧纸钱的盆子也不知道熄灭多久了。
    不过联想到华华的身世,季暖并不好责怪谁。
    她看向叶寒时:“小哥哥,你有火折子吗?”
    然后挽起裙子,蹲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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