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微笑着看了看秦璃,轻声说道:
    “秦师妹,贺昶写书信给我,说他有一位住在墨兰巷的窗友,他们家里人都很爱用香料。他们为了买到便宜又好用的香料,就托同样住在墨兰巷的付煜帮忙,好从翟文澈手中买到一些。”
    秦璃知道,翟文澈家的一些香料,有些搁放在铺子里售卖,还有些搁放在沁芳画舫船上,一楼的大厅里售卖。
    不管人家找谁帮忙,只要是从翟文澈那儿买到的香料,多半都是通过封穆从中帮忙,在嘉余市舶司的那艘画舫船上买到的。
    能猜想到,托付煜帮忙的那个人,要买到香料,就得多花多少冤枉钱了。若是人家把买香料的事讲出去的话,不管是付煜,还是翟文澈,形象都会受到影响。
    秦璃眼神里掠过一丝欣喜。
    元曦能把这么重要的事说给她听,可见他也很信任她。那么,她把封穆和褚知府他们所做过的一些事,说给他知道了,就不愁他想不出法子,去查清他们所做的另一些恶事。
    “在你还没来到嘉余市舶司当提举大人之前,我就听一些街坊邻居们说过,新来的嘉余市舶司提举大人,有可能会是谁。你来了,我们都很欢喜。”秦璃微笑着看向元曦,说道。
    听了这话,元曦心里莫名的一暖,问道:
    “哦,竟有这事?那你能和我说说,在我没来到嘉余市舶司当提举之前,他们所想到的,有可能会来这边当新的提举大人的人,会是谁?”
    秦璃如实说给元曦听:
    “他们都说,新来的嘉余市舶司提举大人,若不是哪位王爷,必然就是哪位皇子,或者是世子,抑或是哪位肱骨大臣的儿子。”
    元曦的父亲,也是朝中的一位肱骨之臣,是符合以上的其中一种条件的。
    “我来,他们是否欢迎,我不必知道。但我想知道,你真的欢迎我来么?”元曦注视着秦璃的双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期盼,问道。
    “你和我又不是才只认识了三两天,难道不知,我这人不爱说谎?我说是欢迎你来,必然就是真的欢迎你来。”秦璃都有些急了,真没想到,说说实话,还会被元曦怀疑一下。
    不过一瞥见他眼神里的那抹玩味笑意,后知后觉才发现,他是在同她说笑了。
    忍不住轻声笑笑,对元曦说道:“真是的,明明知道我这人很无趣,还拿我说笑。”
    “我是认真的。”元曦一本正经地道。
    他当然想知道,他来江南任职,会不会受到秦璃的欢迎。可他好不容易说出了心里话,却被她当成了玩笑话。
    元曦眼神里划过一丝暗淡。
    秦璃离开了嘉余港,坐着马车回家。在路过一家绸缎庄之时,下了马车,去铺子里买了点丝绸。
    待秦璃走出铺子之时,听到了几位顾客的议论声:
    “不知你觉察到没有,自从嘉余市舶司来了新的提举大人,前往翟家的画舫船上买首饰的同乡们,就越来越少了。”
    “他们那边卖的首饰好看是好看,特别是紫晶首饰,都是在别处买不到的。但是价钱也真是贵。”
    “卖的太贵,一般的大家闺秀们,也未必会愿意去买。都没多少人去买,生意也不好做。再者,等到过年了,天气一变暖和,悦禧号商船便又会出海,会带回不少好的首饰,还有香料甚的。咱们与其盯着沁芳画舫船上的那点儿首饰,还不如等悦禧号商船回来了,买更好的首饰去。”
    “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女人说了这话,稍微停顿了几秒,才又接着说道:
    “我都找人打听过了,沁芳画舫船上卖的那些首饰,全都是翟公子,跟嘉余市舶司i1内部人在私底下相商后,才买走了拿去卖的。等翟家的人们赚了银两,必然会分给他们一些。你怎地也不想想,他们能卖的不贵?”
    妇人听了这话,提议道:“你不是说,你二姐她们去沁芳画舫船上买首饰,白白的让翟家的人们多赚了二十多两银子么?咱们不如趁着新的提举大人来任职了,让你的外甥去跟他说说这事。”
    站在铺子外面的秦璃,恰巧也听到了妇人所说的话,非常支持妇人这么做。要知道,对付翟公子他们那样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该去告状的就告,该去举报就举报,总不能白吃了亏,让翟家的人们赚那么多昧心钱。
    夜晚。
    秦璃在家吃了晚饭后,坐在暖阁里,同她的父母闲聊。
    一阵敲门声传来。
    郭氏说道:“是紫沁吗?进来。”
    “回禀夫人,是婢子,紫沁。婢子前来打扰,是因为方才有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务必要转交给老爷。”
    秦璃赶紧站起身去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书信的紫沁了,从容接过对方递来的书信。
    她瞧了瞧,发现封面上什么都没写。
    秦璃迅速走进暖阁,关了门。在把书信交给她父亲看了后,才听到她父亲说,“书信是元曦写来的。”
    秦璃心里窃喜。
    想必元曦这么晚了,还托人送书信过来,必然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写给她父亲看到。身为学子,有些事,仍是可以向恩师请教一二的。
    如她所料,在她母亲问了她父亲一句:“这屋里只有我和璃儿在,你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说给我们听的?”
    她只见她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和她母亲说道:“并非我不想说与你们听,乃是元曦在书信里写的事,正是璃儿在回来之后,跟你我提及过的那件事。”
    听了这话,秦璃好奇地问道:“爹,元曦写书信跟您说的事,该不会是孩儿在白天所提到的,有人要去嘉余市舶司那边找他,告封穆和翟公子等人的事吧?”
    她记得的很清楚,在她回来之后,就把她在绸缎庄那边所听到的事,说给她的父母知道了。
    除了这件事,她还真没提过,与元曦有关的别的事。
    秦颐微微颔首,对秦璃说道:“正是。元曦在书信里跟我说,那个人提供了,在沁芳画舫船上所买到的一些首饰,以及由封穆签字了的相关文书。”
    若是没有文书,人家就算是买了首饰,也无法离开嘉余港。
    秦璃会意地点了点头,“他们做的好。有了证据,元曦才好去与封穆等人对质,把他们赚的昧心钱,全都退还给无辜的乡民们。”
    郭氏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只是让翟文澈退还一些不该收的银两,这处罚,未免也太轻了些。
    秦璃自是知晓郭氏的心思,安慰郭氏道:
    “娘,您可放心吧。元曦在初来嘉余府任职之时,就跟孩儿说了,等他派人查清了封穆和褚知府他们所做的一些恶事,必然会让他们,把他们不该收的银两,都加倍的退还给乡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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