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温度有些微凉,塔弥拉鸟雀啾啾的叫声中迷迷糊糊把伸出去的脚缩回被子里,手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
    摸到一个热乎乎的人。
    “?”她懵懵地往旁边看了看,看到了一个睡姿端正规整的黑皮骑士。
    哦,对了,她现在是这位圣骑士的“俘虏”,被他带着赶往亚特托找人。塔弥拉反应过来后一骨碌又躺下了,缩进睡袋里继续酣眠。
    这是他们在野外露宿的第二天,少女已经习惯了在篝火边缩在睡袋里睡眠。反正有圣骑士的神圣护佑在,不用担心第二天一睁眼被什么野兽咬断脖子或者拖回洞里。
    就是解决个人卫生有点麻烦,好在不会一路住在荒郊野外,短期她还可以克服。
    今天下午他们就会赶到一个不小的贸易城邦尼叶城进行修整,顺便可以补充一下他们的物资,塔弥拉还说服了赫尔曼给她买一套好用的烤具,多准备点不同口味的调料。
    在野外待久了,就会开始想念人类城邦的炊烟和舒适的床。
    塔弥拉闭着眼睛睡了一会,是个不太深的回笼觉,她隐隐听到旁边的睡袋里赫尔曼悉悉索索有了动静,现在天色还很早,他应当是起来练剑了。
    她听到男人小声爬出睡袋,轻轻整理好扣子和皮带,将睡袋卷起来放回马车架上去。然后他重新走回来,在闭眼假寐的她面前停下了。
    塔弥拉下意识闭眼屏息,然后又反应过来这样不对,开始努力控制自己平稳地呼吸。
    但是已经被发现了。
    闭着眼的少女听到面前男人低低哼笑了一声,她带着些清晨起床的撒娇,睁开眼瞪着他。
    赫尔曼背着光蹲在她面前,单手支着下颌,俊朗的脸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容,简直英气俊朗的让人无法生气。
    他点了点女孩的鼻尖,带着些晨起沙哑的口音哄她:“你继续睡一会,要出发我喊你起来。”
    手下的少女下颌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水汪汪气鼓鼓的蓝眼睛看他,像只毛茸茸的啮齿类动物,  他的心也软软的。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女孩顺势闭上了眼,乖巧地缩进睡袋里。
    赫尔曼蹲在原地又看了一小会,满足地站起来去练剑。身后熟睡的女孩和马车处在他的光明系法咒中,没有得到允许的人无法看见他们,也无法靠近。
    他刚刚在梦中又看到了一些场景,是在他被女巫带回自己的魔塔之后了。成年的塔弥拉拥有一栋漂亮的塔,塔身是白色微灰的大理石筑成,在阳光下熠熠闪亮,塔楼的多层窗户都挂着深红色丝绒窗帘,尖部开满了紫罗兰。
    像是童话故事里被囚禁的公主的住所,而不是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巫。
    圣骑士是个诚实的人,所以女巫骄傲地问他自己的塔怎么样时,他原封不动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  了她。
    蓝眼女巫彼时已经拥有一头过腰的黑色长卷发,她柳眉倒竖,怒发冲冠,用各种尖酸刻薄的语言嘲讽圣骑士短浅的眼界和单薄的钱包,并把他的房间安排在最顶楼一个没有玻璃的小阁楼里,又冷又黑。
    其实这点根本为难不到他,赫尔曼板着脸扛着铺盖卷儿走进那个堆满了瓶瓶罐罐的小阁楼,准备自己动手用挂毯把空荡荡的窗户钉一钉,虽然还是冷了点,但是对皮糙肉厚的圣骑士来说够用了。
    结果半夜女巫又披着厚重的被子来折磨他了。
    他看着她不语,女人松开手,让被子掉在地毯上,露出自己不着寸缕的雪白身躯。
    一片黑暗的夜里她的皮肤触手冰凉,但在他身上扭动的姿态火热而诱人,在朦胧的光线里像是柔滑的牛奶,最后被反身他按住,融化在他手心里。
    他们翻滚了一整夜,阁楼里女巫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打翻了好多。
    并且,因为没有好好盖被子,基本是整晚都光裸着身体大汗淋漓,两人早上醒来都感冒了。
    美艳的女巫呆愣地坐起来,吸溜着鼻涕。她胸前脖子上还挂着属于他的牙印,圣骑士也吸溜着鼻涕,给她光裸的肩背披上被子。
    “居然让女伴在床上冰冷到感冒!”未来的塔弥拉清醒以后抓狂地迁怒于他,强大的女巫让自己感冒简直不可饶恕,“你的技术太不行了吧!”
    可他在十五岁之后也没有感冒过了,修习神术使他的身体得到淬炼,这些普通的小病小痛早就远离了他,这次因为法力被封了,他才陪着她惨痛病倒。
    未来的赫尔曼擦着鼻子,心里也有火气,他少有地学着女巫的尖酸语气反击回去:“不如女巫小姐反省一下自己?我好像在和冰块上床一样。”
    凶恶的女巫咬着牙瞪他,忽然掀开被子扑过来撕咬他。他伸手接住她凹凸有致的的光裸身体,按在自己怀里,像她一样吞噬啃咬。
    两人吻得气喘吁吁,彼此的嘴角都被咬破了,最后终止于一起鼻塞。
    女巫面颊绯红,水汪汪的蓝色眼睛凶狠地瞪着他,急剧地喘息着。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美人嗔怒是很美的场面,但现在她鼻子不通,喘气像风箱,多了几分滑稽的可爱。
    她自己显然也这么觉得,不甘心地抱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咬了一口,裹着厚厚的被子脚步汹汹地离开了。
    留下赫尔曼自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点放空。
    等了一会魔偶如他所料送来了黑乎乎的魔药,赫尔曼一看颜色就觉得这女巫动了手脚,果不其然拔开瓶塞一闻,浓浓的苦涩气味直冲鼻腔,连圣骑士这种甚少变色的冰块脸都眯起了眼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莫名觉得这个女巫不会害他。
    大概是对自己身体的自信吧。赫尔曼自嘲一笑,仰头灌进去那瓶药,那一瞬间嘴里简直炸开了锅,苦辣酸甜腥,有一刻他相信自己已经在一秒之内品尝过了人生百味。
    短暂的头脑空白之后,他强撑着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嘴里像黑火药爆炸一样腾起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她不会害自己,她不会害自己,男人极力劝说自己。
    药虽然难喝,但女巫出品的魔药还是很好用的,如果你不问原材料的话。
    他的感冒在那天晚上就好了,后遗症是舌头整整黑了一周。
    从那次过后,塔弥拉就不肯跟他一起过夜了。她给他换了一间正常的房间,每天深夜大摇大摆走进来或者化成影子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和他纠缠,天不亮就拖着两条虚软的腿走掉,然后就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人,直到把他丢回教廷总殿。
    未来的赫尔曼好久没有看到塔弥拉甜甜的睡脸了,借他的眼睛看的此刻的赫尔曼自然也没有。
    他走在清晨滴着露水的树枝下,隐带一丝满足地回味着刚刚看到的少女恬静睡脸。
    跋扈娇艳的成熟塔弥拉让他心痒难耐,可爱淘气的少女塔弥拉也让他挂念,他不想思考现在和未来两个自己的情绪因何而起,反正他选择了改变未来,这次他们的时间还有很长。
    回忆中的赫尔曼神色是一种温柔的平和,然而下一秒情势骤变,他金色的瞳孔捕捉到了什么,瞬间警惕起来。
    前方的道路上有什么。
    他拔出腿上的细长匕首,弓下身体隐蔽自己,在枯枝败叶上轻慢行走。
    在不远处泥泞的小路上,有一只庞大的爪印。
    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昨夜经过了这里,但他的光明系侦察法术并没有告知他,这有两种可能,第一,对方是接受过圣水洗礼或者神明祝福的纯光明系圣兽,第二,这巨兽有个主人,那个主人封锁了他的侦察法术。
    在这种荒郊野外,显然并不太可能是第一种。
    赫尔曼表情凝重起来,教廷的侦察法术无形无声,却很稳定,如果能蒙蔽侦察法术,说明来人并不简单。
    他摸过去仔细观察那只爪印,几乎一眼就认出那是鬣蜥的兽爪印。
    鬣蜥是魔族常见的坐骑。
    赫尔曼神色凝重,他转身向营地飞奔,有魔族靠近到这么近的地方他都没有察觉,绝不仅是因为对面法力高深,更有可能不速之客是知道他在这里,特意用针对性手段绕开了他的探查,是冲着他来的。
    塔弥拉还在营地里,他咬紧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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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写完给基友看
    基友:你妈的,塔弥拉好像个碧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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