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走远后,朝意收回视线上了三楼,走到了江一韵所在的房间。
    房门被推开,江一韵以为是虞卿又回来了,但是她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袭月白色的垂地长裙,袖口处朵朵俏美典雅的兰花愈发衬得她一双柔荑纤长白皙。,娇小可爱的耳垂上带着淡蓝色的琥珀耳坠,头上绾了一个温婉的流月髻,斜插两支珠簪,脸上带着半截面具,露出来的另一半脸虽然美艳,却又透着一股寒霜,随着她脚步的移动,她腰间坠着的玉佩也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砰”的一声,朝意直接把腰际的配剑拿下来并放在了桌上,然后她才抬眸看向江一韵,江一韵正坐在桌子的另一畔,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朝意。
    “请问您是?”江一韵看着面前这个明显来着不善的女子,礼貌地问道。
    “朝意,音雪阁左护法。”
    冷冷地回答了江一韵的问题后,朝意拉开凳子,与江一韵面对面坐着。
    “你不该在这里。”朝意直直地看着江一韵说道。
    她不该在这里?她还不想在这里呢,又不是她自己要来的。
    这么想着,江一韵撇了撇嘴,也把眼神从朝意身上移开。
    朝意看着江一韵这般模样,却以为她是不识好歹,因此语气更加冷地说道:“你的出现,只会给阁主带来累赘,你难道不明白吗?!”
    在朝意心里,江一韵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旦被人挟持,她就会成为拖累虞卿的绊脚石,而且她故意接近虞卿,指不定就是带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所以,在不伤害虞卿的情况下,江一韵离他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永不相见。
    “阁主?什么阁主?”江一韵还没明白状况,所以有些困惑地问道。
    “你所认识的虞卿,是我音雪阁现任阁主,”朝意看着江一韵的样子不似作假,所以解释道,“而你,将会成为他身边最大的累赘。”
    “我为何会成为他的累赘,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江一韵微微皱了皱眉,她觉得朝意现在就是胡搅蛮缠,铁了心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而朝意则是一心认为江一韵只是个以色侍人的卑劣女人,所以她并不想过多纠缠,“总之,你不要出现在他身边,这就是你对他最大的恩惠。阁主会被你蒙骗,但是我不会,希望你清楚这一点。”
    “你什么意思,我......”江一韵可不想平白被人安上这个罪名,但是她想开口辩驳的时候,朝意却又开口打断了她。
    “我会找机会放你出去,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朝意就拿起桌上的剑,重重的把江一韵所在的门阖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不起,朝意在离开的时候心里暗暗说了这么一句,把江一韵放出去,她又不知道出去的路怎么走,最后的结局只会是遇到巡逻的弟子,然后被他们当做闯入者处死,但是这都是为了阁主。想到这里,朝意眼里的自责换成了坚定,她不会让阁主身边存在一个不定时爆发的危险,绝对不会。
    在朝意走后,江一韵则是脱鞋了床,然后抱着自己的膝盖,望着房顶发呆。
    一个个的,她走到哪儿都不受人待见,她嘴上说是要找到自己身世的线索,出来这么多天了,什么也没找到,等她出去了,她还是回山崖下去好了,那里最起码是她的家。
    ——
    “主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研语看着走在前头的江瑜景,有些着急地问道,“再不找夫人,马上都要出音雪阁了。”
    “不急,等我们先出去。”江瑜景边走,边看着手里的玉佩,眼神若有所思。
    “哎,也是,弟兄们还搬着箱子呢,行动确实不方便。”研语看着身后那群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公皙初这女人真不是个东西,她要看热闹也就算了,干嘛把他牵扯进来呢,害他惹得一身骚,呸!研语想着,忍不住就想骂她了。
    “你们先下山,我去接韵儿。”说罢,江瑜景的影子就不见了。
    而研语在心里暗骂着公皙初,还没回过神,突然听江瑜景这么一说,愣了几秒才答道:“啊?啊?啊?哦哦哦。”
    “噗嗤。”后头搬箱子的人里,不知是谁笑出了声,研语立马把头转过去看向他们,队伍又顿时鸦雀无声了。
    “走,去山下等主上。”研语的语气虽然和平时一样,但是眼神里却带了一份凝重,嘴角挂起的笑,也与平日里有了些不同。
    ——
    江瑜景和研语等人分开后,按着自己方才记下来的路线,小心翼翼地躲过了巡逻弟子的视线。
    等一队弟子过去后,他才从怀里拿出刚才看着的玉佩,玉佩通体绿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水润,而等江瑜景把它对准西边的时候,那玉佩表面却突然漾起一圈红色。
    韵儿在西边!
    在上次把香囊还给韵儿的时候,他就在里面加了一小把玉石碎屑,那玉石碎屑和他手中这块玉佩是同一块原石里开采出来的,两者相遇,就会发出淡淡的光芒,上次韵儿在林木匠家失踪,他也是靠这块玉佩找到她的所在。
    其实这次来找江一韵,江瑜景的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如果有人把她的香囊拿走,或者是她半路上把香囊弄丢了,江瑜景都不可能找到她,但是现在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沿着玉佩光芒最盛的方向走着,江瑜景最终停在了先前虞卿安置江一韵的楼阁前。
    朝意坐在房里最先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然后踢开房门,走到阁楼正前方的空地上,大声说道:“不知阁下是何人,还请出来一见!”
    没有人回答朝意,等她想转身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江瑜景已经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并问道:“她在哪里?”
    “三楼。”朝意说完这句话后,就被江瑜景点了穴道,定在原地不能动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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