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与孤鹜齐飞,春水共长天一色!”
    “这写的要太美了,我都想去饶州,登那望江楼观看此等美景了。”
    京城,随着易芷让紫衣把这篇文章给传扬出去,整个京城便是陷入了沸腾当中,无数文人雅客都在品析这一篇文章,全部都是赞叹有加。
    这文章不但辞藻华丽,更关键的是还蕴有丰富的人生哲理,而且又是出自于一位弱冠之少年,岂不让他们称奇。
    知道了这片文章,随后了解到这篇文章所带来的故事后,这些读书人愤怒了,如此之文采,如果不是案首,那谁能担任案首?
    “走,咱们去国子监,要监察司给一个交代,我看这分明就是法家故意为难咱们。”
    “法家那群家伙,装着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其实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京城学子们,朝着国子监蜂拥而至,其中还有不少白发皓首的老者。
    “这篇文章老夫看了一遍便是不可自拔,便是打算自己誊写一遍,但写到落霞与孤鹜齐飞这句话的时候便是停下了,直接是把纸张给撕掉了,而后用上等的泾县宣纸,焚香净手重新誊写,不是老夫矫情,而是普通纸张根本就配不上这篇文章。”
    “老哥说的没错,当时我正在解手,读到“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这句话时,便是激动不已,果断站起身走出来,年纪老迈更应该壮怀激烈,岂能因为白发而忘了年少时候的志向?”
    这位老者很激动,而他的话说完,现场不少文人却是悄悄的离着他稍微远了一些,老人家很自信,只是这自信好像带着某些味道。
    国子监,对于天下儒家弟子来说,这是仅次于识文阁的神圣地方,而短短一个时辰,门口已经是汇聚了不下百位学子。
    京城的学子和外地学子不同,几乎有大半都是通过了州试的,许多其他州省的学子,在通过了州试之后便会前往京城,一来是因为京城汇聚了全国各地所有学子,在这里可以学习交流,二来是因为这里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待在这里总是要比待在家乡舒服的。
    国子监的守卫也不敢把这些学子驱散,只能是进去向国子监的监丞汇报情况,国子监里的大人出来好一顿劝说才安抚住诸多学子离去。
    而就在国子监这边焦头烂额的时候,另外一边京城的巡检司此刻也是焦头烂额,不过一个时辰时间,关于举报诉告城内一些世家子弟的状子如雪花一般递上来,这些世家弟子做的鸡皮倒灶的事情全都被人给曝光出来了。
    这些事情巡检司往日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想到这些世家的权势,巡检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没有苦主上门诉告,他们就当做不知道。
    可现在人家是连物证人证给一起送过来,巡检司也不得不管,只能是传唤这些世家子弟前来问询。
    结果,这一弄便是捅了马蜂窝出来。
    举报之人只提供了那么七八家世家的子弟,可这些世家子弟一被问询,又交代出来了三四个共犯,来自于另外一些官员世家,到最后,几乎是大半个京城官员世家都被牵扯到了其中。
    整个京城,乱成一锅粥了。
    如此大的动静,朝堂诸多部堂官员不可能不知道,然而诡异的是,直到半天时间过去,各个部堂都没有反应,不论是儒家的那几位大学生,还是法家的那位,全都选择了沉默。
    异人司!
    “这一个小小的读书人,竟然可以搅动这么大的风云,不过这一次,儒家和法家怎么都如此的理智了?”
    相比起京城今天诸多衙门的热闹,异人司一如既往的清静,几位司长也是笑着打趣这事情,唯独陆余生,神情有些阴沉。
    “儒、法两家向来是面和心不和,儒家那几位没有趁机针对法家,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但这和我们异人司没有关系,我们的职责是监管天下阴司精怪。”
    “对,咱们看戏就好了,京城可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我倒是突然有个猜测,当初文钟十响,来源于光阴郡,后来调查结果是那许青剑开天门夺文运失败,但这位易云也是光阴郡走出来的,难道这其中没有联系吗?”
    原本沉着脸的陆余生,在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讥笑之色,道:“你想说明什么,说这文钟十响是易云搞出来的,许青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开的天门?”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只是这其中嫌疑确实很大,如果许青不是三联书社的下一任社长继承人,我还真的就敢这么认定。”
    三联书社,儒家三大书社之一,而许青则是被现任社长刘公当做未来接班人培养的,如果只是为了掩盖易云,许青便是强行剑开天门,这事情刘公是不会允许的,三联书社也不会允许。
    “与其关心这四大家的事情,还不如关心一下皇室里的那位吧,那位最近好像也不安生。”
    陆余生的话让得其他几位司长也是正色起来,皇室内的那位对于异人司来说,那就是一个耻辱,堂堂大离皇室,竟然会有一位妖怪存在,而且还成为了当朝妃子。
    “她要不安生那才好办,就怕她太安生了。”
    唯一的那位女司长冷笑了一声,异人司是监管天下阴司精怪,但在这些精怪没有作乱之前,异人司也只能是监视不能动手。
    皇室的那位,不就是占着这一点,所以肆无忌惮的在他们异人司的眼皮底下生活着。
    “行了,那位你们盯着吧,没事我就走了。”
    陆余生起身离开了会议室,返回了属于自己的院落,而那里已经是有他的属下在那里等候了。
    “立刻给我查清楚,监察司为什么要迫害易公子。”
    在陆余生的心中,易公子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在府试上舞弊的,那只能是监察司故意迫害易公子,可监察司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天朝堂各大部堂的这位高官都不表态,让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直觉,直觉告诉他,有一只大手在幕后,似乎是要搅动整个朝堂。
    作为异人司的司长,对于这些他原本可以不在意,但他担忧的是,那幕后之人会把易公子当做牺牲品,给推到台前遭受各大势力的迫害。
    所以,他必须要查清楚这幕后之人是谁。
    朝堂的压抑,一直到第二天,终于是有了变化。
    大离皇宫,朝堂之上的离成祖在文武百官日常上奏之后,漫不经心问道:“昨日的京城很是热闹啊,朕听闻昨日巡检司的衙门门槛都要被人给踩烂了,袁纲,是否有此事?”
    “启禀圣上,昨日巡检司接到诸多举报,涉及到诸多王公大臣的家族子弟,这是昨日审查的结果,正要汇报圣上。”
    京城巡检司司长出列,手上拿着一份奏章,当下便是有太监接过奏章,离太祖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将这奏章给轻飘飘丢下。
    “真是好样的,我大离建国不过六十余载,当初太祖皇帝起兵就是因为奸臣当道、民不聊生,不愿见百姓生灵涂炭,可现在呢,你们看看你们的这些后代,做的都是什么事情,欺行霸市,与民争利,大肆圈占土地,强抢民女……看来你们是要我大离也二世而亡了!”
    唰!
    离成祖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官员除了第一排那几位,其他的齐刷刷跪了下来,实在是因为圣上这话太诛心了,这也说明圣上此刻心中有多么的愤怒了。
    “臣等不敢!”
    “你们是不敢,但是你们家里的晚辈敢,袁刚,朕命令你严查这些案件,绝对不能姑息手软,另外监察司也加入其中,两司一同会审,要是涉及到官员,也一律严办。”
    在场的官员心里都为之一颤,看来这一次,京城是要有一场大风暴了。
    “圣上,臣有本奏。”
    就在众人默默承受着圣上怒火的时候,一位官员却是站了出来,来自于儒家的一位御史。
    看到这位御史,儒家最前方的那位大学士,面容都有微不可查的变化。
    “讲。”
    “圣上,监察司是法家三司之一,有监管百官之权限,但太祖皇帝在位之时便有言,监察司监察百官,可自行监察捕风捉影之事,但若无证据不得对官员采取实际行动,然赣州监察司再无证据之前,直接下令抓拿一府之提学官和案首,已经是激起了儒林群愤,臣怀疑监察司有滥用权力之嫌。”
    原本愤怒的离成祖,听闻御史这话,脸上却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看向了最前方的儒家那位大学士,儒家有三公,但不是每次朝堂都会一同前来的,一般只有一位大学士在场。
    “谢公,可有此事?”
    “启禀圣上,此事老夫也有所耳闻,不过是非真相到底如何,还不能妄下结论。”
    谢蕴文的这话,让得他身后的诸多儒家官员脸上有着疑惑之色,谢公这意思并没有站在那位学子的立场上,反而更像站在法家立场上。
    “商司,你这边呢?”
    离成祖目光又转向了法家在场的三司之一,也恰恰是监察司总司长商雎。
    “启禀圣上,本官昨日得知消息后,也是派人去调查过,此事应该是我监察司之错,金诚捕风捉影滥用职权,我已下令让赣州监察司那边撤去金诚的职位就地审问了。”
    如果说谢蕴文的话让儒家官员疑惑,那商雎的话便是让得法家官员集体疑惑了。
    这儒家的大学士话语中有替咱们法家开脱的意思,怎么商总司长却又话语中向着儒家。
    看不懂了!
    因为看不懂,在场的官员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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