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琉玉却没说够:“还有,真正收养我的是我的养母,不是你,你可从来就没养过我一天,相反,你还总是虐待我。”
    少年掀起袖子,露出那双瘦弱的胳膊。
    只见那冷白的皮肤上布满了伤口,鞭伤,烟头烫伤,刀子划割伤……刺目至极。
    围观的村民们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
    他们都知道程父喝醉后会打孩子,可谁也没想到居然打的这么凶。
    这是变态吧!
    芽芽几人虽然早就看过了,可这会眼睛还是忍不住再次红了。
    程父简直就是个畜牲!
    这些伤疤有陈有新,甚至有些还能追溯到他几岁的稚儿时期,他怎么敢的!
    怎么敢的!
    少年咬紧牙关,浑身迸溅着恨意:“我身上这些伤疤,哪一个不是你所致!”
    “程大山,我这次不仅告你杀人,还告你虐待!”
    他现在再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他不必再惧怕,不必再恐慌,大可放心大胆的为自己寻求一个公道。
    “你他娘放屁!全都在放屁!”都到了这种时候,程父还是咬死不认。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你们放开我,老子不要去坐牢,放开啊!”
    可是不管他怎么解释,警察还是将他带走了。
    等警察走后,围观的村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当年的程母竟是被程父杀害的?
    “琉玉啊,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爸真的杀了你妈?”有人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没办法,实在是太好奇了。
    程琉玉冰冷的看着对方:“我十岁那年,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误会!”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多么希望这一切不过就是场误会。
    他的养母还在,妹妹也在……可惜,不会有这样的误会。
    那人有些被吓到,讪讪的退后:“我……我只是觉得太难以置信了,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个东西。”
    “哥哥,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芽芽迈着小短腿上前,仰起脸庞看向少年,用力的握着他的手。
    少年反握着她,面容瞬间柔和:“是的,没错!”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
    一定!
    …
    证据确凿之下,程父再也辩解不了了,最终认了罪以求宽大处理。
    可因为其影响太恶劣,再加上受害者当时还身怀六甲,且他又虐待养子多年,所以最终法院判其死刑。
    听到这个结果,程父面无死灰,直接跌坐在地上。
    明明动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求情的话,可身体却因巨大的恐惧,而发不出一点声音。
    砰!
    一声枪响后。
    程父终于去地下,给母女俩赎罪去了。
    得知程父死刑已经执行完毕后,程琉玉先是长久的失神,随即整个人又哭又笑起来。
    他笑的很灿烂,哭的很凄惨。
    他笑是因为母亲和妹妹终于不用再含冤,真相总算大白于天,她们也可以放心长眠。
    哭是因为她们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那般好的养母,还有那个只在梦中见过的妹妹……全都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程琉玉泣不成声,哭到嗓子嘶哑,哭到胃里干呕,像是要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给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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