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颢在回府的马车上,把他到剑川的经历说了一遍。
    阿加朵的李宥明,带着他的族人与他们同时出发,不过他的目标是剑川城。剑川失去王庭的帮助,不过是一座孤城,毗邻的永昌城也指望不上,因为跑卡腊用从丽水发兵,永昌节度自顾不暇。
    本以为进了阳苴咩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正巧碰上三赕地震,阿莫阿萨的守军打开城门将他们迎进去,而王宫守卫多数是官宦子弟充任,地震一来,他们早跑了十之七八。
    “我不在,让你受委屈了。”郑颢将萱儿搂在怀里,他不敢想象晚回来几步,那个失心疯的祐世隆还会做出些什么。
    萱儿将他的手拉过来,盖在自己的小腹上,他手心的温暖立刻源源不断的传到她的身体里,有种心满意足的安心,她笑道:
    “我也没想到,给他取名埋下的隐患,会在天朝人与他勾结的时候爆了,年纪小的时候任性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郑颢不由得好笑:“现在你就长大了?”
    “那当然,再过几个月我就升级了!”萱儿抿嘴笑道。
    “过几个月?我不想等那么久,我们在南诏的根基不牢,别看大家都帮我们,等到回过神,他们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毕竟只有我们知道,祐世隆会带着南诏走向末路。只能速战速......”
    看着郑颢一本正经的样子,萱儿低头笑得肩膀都颤动起来:他以为自己说的是当南诏王后!
    郑颢将她的下巴轻轻托起,一脸狐疑的看着她的坏笑,眼里有点紧张,又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在她笑得不停颤动的睫毛上吻了吻,连声问道:
    “你指的不是这个,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对不对?我们......要升级了?可以罚抄书、打手板那种?”
    萱儿终于憋不住,“噗呲”笑了:“万一是个女儿呢?你也舍得打?”
    “女儿我就使劲宠......”
    郑颢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欣喜若狂,一时手脚都不知放哪儿好,呼吸急促的捧起她的脸,低头狠狠吻去。
    少年征战,青年科举,帮助李温扫平登基障碍,没想到在端掉天朝外围最大不安定因素的时候,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
    如今要与心爱的女人诞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的心像是掉进蜜罐,就连走路都像踩在云里。
    第二天上朝前,他叫来郑砚,悄悄做了一番布置,郑砚又惊又喜,他真为自家郎君高兴,乐颠颠的找丁远去了。
    “把帘子都拉上,拿个竹竿把院子里树上的鸟儿赶一赶,别让它们吵醒你们娘子。”
    昨天送萱儿回府后,来不及缠绵,郑颢就转回王宫处理祐世隆去了,等他再回来,萱儿还在正堂等他用餐。
    小别胜新婚,两人缠绵了半宿,虽然激情仍在,但郑颢也不敢造次,让萱儿枕在他手臂上,两人低声聊着后续的行动,恋恋不舍的睡着了。
    木香笑道:“郎君放心上朝去,一会李娘子就过来了,崔国师也回来了,他还从族里找来了女巫医,听说,她对妇人生养最有经验。”
    “不说我都把他忘了,等忙完这阵,他俩的大婚也该办起来了。”郑颢满面春风,看着一旁站着的杨怀信道:
    “怀信昨日立大功了,我给你记着,到时一起赏。”
    “不敢居功。昨日地震,府邸虽无大损,但院墙被墙外倒下大树砸坏,可娘子有孕不可动土,怀信想增派些人手。”
    “好,你需要多少人,我让丁远配合你。做些活动的栅栏......过两个月,应该会有改善,你们辛苦这段时间。”
    他俩心知肚明,南诏权利本就没有完全把控在祐世隆手上,必须尽快将南诏兵权抓在自己手里,以免夜长梦多,所以,这个院子他们也不会住太长时间。
    今日阳苴咩城的所有大臣都到大殿上朝,郑久赞宣布了一系列的救灾事项,当然,还还宣布了剑川、永昌节度趁地震之机谋反,节度被镇压并处决一事。
    除了郑寻和几个昨晚碰面的大臣,大多数人都感到意外,不过,昨日地震,搞得整个都城人心惶惶,好像发生那么事都挺自然。
    阿莫阿萨、曲比阿果两人,威风凛凛的站在大殿上,就算有人心里嘀咕,也不敢当面反对。
    郑颢见大家不再发言,便口气和缓的说:
    “此次地震就发生在都城附近,直到今早,仍有轻微的余震,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灾,安定民众情绪。很快冬天就要到了,一定要赶在入冬之前安顿好灾民。至于王上的病情,还请国师向大家解释。”
    崔瑾昀转向大家,面无表情的说到:
    “天降大祸,王上受惊过度,得了失魂症。待本国师慢慢将其离散魂魄召回,他才能完全脱离他被困的幻境。”
    “啊?这么严重?”
    底下大臣们议论纷纷起来。兵曹问道:
    “我们可否进殿求见王上?王庭没有王上来做主不行啊。”
    “短期内还不行,若是见到你们,王上受了刺激,最后能不能好,本国师就不能保证了。”
    郑寻出列道:“王上不在,不是还有清平官嘛?我愿以郑久赞为首,拥立郑久赞为摄政清平官,让南诏度过这个困难时期。”
    郑颢本就是清平官中的内算官,是六位清平官之首,现在由他暂时摄政,也无可厚非。
    有郑寻领头,跟着又有几位官员站出来,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表态,可赞同的人数已过半,郑颢推托了两句,崔国师站出来一锤定音:
    “国事重于个人荣辱,久赞,您就接受这临危受命吧,本国师和整个乌撒部都会全力支持您。”
    乌撒部是半神族,他们虽不涉政,可代表着南诏自古而来的神秘力量。国师都说了这话,还有谁敢反对?
    这也怪劝丰吉,在祐世隆继位以前,它已经将王族杀得七七八八,等到祐世隆上台,他又把劝丰吉这一脉斩尽杀绝,现在已没有王族可以出来担此重任。
    郑颢就这样成了南诏国的摄政清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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