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幽没等到殷郁回来认错,却等到了李炫辰登门求和。
    距离上次分冰已经过去四天,眼瞅着明天又到了分冰的日子,李炫辰终于坐不住了,那些受他牵连分了一半冰渣的人家虽然没有明着向他表示不满,但暗地里已经有不少闲话传出来,就连群芳楼和南风馆的生意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人人避他唯恐不及,生怕遭到李灵幽迁怒,下回分冰也被掺上一半冰渣。
    李炫辰知道他一日不向李灵幽求和,她就一日不肯照例分冰,三日五日尚且罢了,果真一个夏天都这么熬过去,就算他不被热死,也得被人嫌弃死。
    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了崇仁坊公主府求见李灵幽。
    骤雨初歇,太阳又从云层中露了面,短暂的凉爽过后,这天又热起来。
    隐香苑内厅,李灵幽蜷着腿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拨弄着那枚红翡翠香薰球,看着窗外斑驳的绿荫出神,听到金粟禀报李炫辰求见,没有一点反应。
    金粟等了半晌不见她回话,还以为她没有听见,不得不又说了一遍:“殿下,密王求见。”
    “知道了。”
    李灵幽淡淡应了一声,对李炫辰的突然到访毫不意外,起身叫绿萼给她穿鞋,她懒得更换见客的衣裳,就穿着一袭天青底木槿花色襦裙,挽着素雅的回心髻,将香薰球挂在腰带上,出去见李炫辰。
    ……
    李炫辰原以为李灵幽会拿乔,叫他等上半天才肯见他,没想到他刚坐下喝了一盏茶,李灵幽就从客厅外面走了进来。
    跟着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近身伺候的小宫女,和两个抬着冰盆的太监。
    李炫辰看到那盆里半人高的冰山,只觉得羡慕嫉妒恨,明明准备要向她服软,话到嘴边,却成了嘲讽。
    “永思,你一个人就用这些冰,会不会太过浪费?”
    “你不是人吗?”李灵幽冷笑着反问一句。
    李炫辰看出来她心情不好,识相地没跟她斗嘴,收敛了神色,正经道:“我今日的来意,想必你也清楚——”
    “我不清楚。”李灵幽不客气地打断他,身体靠着坐榻上的茶几,一手撑着脑袋,斜睨着李炫辰,摆明了不给他好脸。
    “我只记得,端阳节那天赛龙舟前,你跟我的马夫打赌,说输了就给他做马夫,结果龙舟赛后你输了想要反悔,我让你拿群芳楼来交换,给你三天期限,如今都过去六天了,你还来做什么?”
    “……”李炫辰一时哑然,忘了后话。
    “你该不会以为我好说话,随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李灵幽满眼讥诮。
    李炫辰有求于人,心里恼她,面上无奈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李灵幽就等着他这句话,好整以暇道:“你把群芳楼让给我,再给我的马夫做三天马夫,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李炫辰惊叫:“不可能!”
    他就是不愿意给那个马夫做马夫,才会被李灵幽勒索群芳楼,如今她想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既破财又丢脸,怎么可能!
    李灵幽早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也不跟他废话,抬了抬手叫人:“来啊,送客。”
    客厅门上的竹帘被外面的太监掀开。
    李炫辰见状,脸色难堪地看着李灵幽:“永思,你非要把事情做绝,不留半分余地不可吗?”
    李灵幽拨弄起腰上挂着的红翡翠香薰球,神色有些不耐:“你倒是说说,想让我怎么给你留余地?”
    李炫辰深吸一口气,满脸肉痛道:“我可以把群芳楼让给你,但是让我给你的马夫做马夫,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不过我可以赔给他一匹宝马,算作补偿,你看如何?”
    李灵幽露出些感兴趣的样子:“是什么宝马,有我的金乌厉害吗?”
    “自然比不上你的汗血宝马,不过也差不到哪里去。”
    李灵幽立刻冷下脸:“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的马夫做马夫吧。”
    “……”李炫辰一脸憋屈。
    李灵幽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语气缓和道:“你当真不想做马夫?”
    李炫辰连连摇头,闷声闷气:“我堂堂一位王爷,真做了别人的马夫,还不得被天下人耻笑。”
    李灵幽一双美目微微闪动,想到了她那个身份地位不知比李炫辰高出多少,却不怕被天下人耻笑的马夫,心情突然好了起来,翘起嘴角道:
    “你不想做马夫也可以,把群芳楼里所有人的身契都给我,包括那位海棠姑娘,我也不白要你的,会给你一千两黄金,只当我买下了她们。”
    李炫辰一愣,下意识就想拒绝,又听李灵幽继续道:“我已经给了你余地,你要是还嫌不够,那我们就没得商量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今年夏天,你休想用上一块冰,不光是今年,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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