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见到曹晖的时候,他正搂着个年轻女孩亲得起劲。
    陆妍用事实证明了浪子回头是天方夜谭,许清如却又用“事实”告诉外界世上没有降服不了的花花公子,这倒让她挺有罪恶感的。
    “这么巧?”自从上次苦苦哀求过许清如,曹晖面对她时倒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趾高气昂冷嘲热讽,甚至脸上还出现了几分尴尬,好像有些怕许清如把他和其他女人亲热的事告诉陆妍。
    这人虽然讨厌,当初也算是帮着董珣救过她,许清如就当还他个人情,笑道:“放心,我不是大嘴巴。”
    这种事用不着她说,陆妍早就一清二楚。倒也不是分手后陆妍还关心这个前男友,只不过她深知男人的本性,更清楚曹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女的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曹晖没推开她,这不就说明问题了?我只是没拒绝她,我都没主动碰她,是她非要亲我的,是她自己要帮我口的,我当时心里想的都是你。听听听听,男人啊,最喜欢把错推到女人身上,他们多无辜啊,他觉得他没当场插进去,我还得感激涕零谢谢他那么辛苦为我守身呢。”
    想起陆妍说这句话时那一脸嫌弃到想吐的表情,再结合如今曹晖这副心虚的模样,许清如还真挺想笑的。
    他这反应也不过是应了陆妍那句“没彻底征服我,他才一直惦记我;对我心存愧疚,他才会多出那么点耐心哄我。不管我原不原谅他,狗都是改不了吃屎的,只不过我比较特殊,可能他吃屎的时候都会想到我”。
    不得不承认,陆妍在这方面的清醒与理智很值得学习。许清如下意识看了董珣一眼,撞上他的目光时,她又忽然笑了笑。
    她相信自己也可以保持清醒和理智,可对象是董珣,她却能生出另一份不一样的信任感来。
    董珣愿意和她赌下半生,她又何尝不敢赌呢?
    “只要你能对我永远忠诚,我还是能做到为你守身守心,下半辈子都好好爱你的。”曹晖和那女孩走后,许清如笑意盈盈地挽住董珣胳膊,“这样你觉得公平了吧?”
    “公平,非常公平。”董珣对着她呵呵一笑,“养狗的主人就是这样哄宠物的。”
    许清如再次笑出声:“这么有自知之明?那我是不是也该给你取个狗狗的名字?阿黄?大黄?小黑?”
    迎上他的白眼,她又笑了会儿才正色道:“说真的,你不准备改个名字?”
    以董珣的身份活了那么久,以后也只能继续用这个身份在沁源立足,可终究那不是他,他从前还那么讨厌这个身份,更讨厌许清如和这个身份搅在一起。
    “是该改个名了。还是得姓董吧?或者,姓邵?”他看着窗外的蓝天自嘲地笑笑,“没有根的人,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那多好啊,想姓什么就姓什么。”许清如托腮看着他,“干脆跟我姓许得了,冠妻姓,多轰动啊,肯定又得上新闻。”
    她本也是随口调侃,顺便逗他开心,结果他看了她几秒后却认真点了头:“好啊,就跟你姓。”
    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许清如问:“你确定?”
    “反正全世界都知道我对你是真爱,为你改个姓有什么奇怪的?”
    说“全世界”确实夸张了,可关注过沁源高层变动的人都知道,这位董大公子对她当真是掏心掏肺一往情深。
    沁源刚发布公告表示由许清如担任公司董事长职务的时候,许多人还猜测她只是董珣推到台前的名誉董事长,公司的实控权依旧在董珣手里,可等他把自己的部分股权也转给许清如时,除了“真爱”这个原因,也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灰姑娘嫁入豪门,用真心感动得浪子回头,深情男主角甘愿退居幕后,女主角直接从少奶奶一跃成为手握实权的女霸总。多好的偶像剧素材。
    当然,深知董珣风流德性的曹晖等人完全不肯相信,与其信他浪子回头还变成个恋爱脑,倒不如信他被人用邪术控制,甚至被鬼附身。
    所以刚才偶遇之后,曹晖才会对着董珣阴阳怪气地问:“你被人下降头了?”
    “可能……真的是吧。”看着许清如那张笑意盎然的脸,董珣低低地叹息一声。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到最后偏偏栽在她手上。
    “用得着这么挫败吗?我为了你也损失了很多好吧?要不是遇到你,我哪用得着和别人分股权,还得求着孙毅辅佐我当好这个董事长?这损失要用钱算,那得多少亿?你赔得起吗?”
    每次都是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董珣轻嗤:“连人都赔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见服务生还没上菜,许清如一步跨到他腿上搭着他的肩:“品尝我的所有物。”
    她的唇落下时,董珣眼角也漾开了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脑袋迎上去,吻得比她还要投入。
    开董事会那天,回到他的办公室后,她也是这样吻他的。由她担任董事长的议案通过,一切尘埃落定,那个吻更像是她对他的奖赏,所以他当时并不开心。
    他就像一个嫖客,付出金钱和利益,换取她的一点感情。
    他总是看不清楚她对他的感情有几分纯粹,甚至会怀疑全是假的,她眼里根本只有钱和权。可每一次面对她,他又都会情不自禁地相信,她是真的爱他的。
    “许清如。”深吻过后,他就这么搂着她,让她靠在他肩上,“我输不起了。”
    这场赌局,不管是输是赢,他都只有一个结局。无论她对他的真心有几分,他都只能相信,她和他一样,是满满的十分。
    “我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爱。”许清如抬眸看着他,“就像你曾经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那个一无是处的董珣,你的逻辑一直都是对的,他除了那张脸,除了家世,没有任何地方吸引人,这两样对我来说根本不够。你觉得我对你的喜欢不是真的喜欢,是在和你交换利益,其实我的逻辑和你是一样的,你重视感情,对感情忠诚,这就是你吸引人的地方,要是你做不到这点,或者哪天你变了,你的优点自然没了,那我当然不喜欢你喽。”
    有时候董珣会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哲学家,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理论来赢得各种辩论。他不仅无法反驳,还会被她洗脑得很彻底,然后心甘情愿地落入她的网中。
    看着她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董珣重新扣住她脑袋,对着她的唇重重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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