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在看什么……”
    信使一脸迷茫,因为在他的眼中,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看不见我。”克兰沃主动开口解释道,“如果不是我的信徒,那么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将无法意识到我的存在。”
    “明白…”索维里斯点点头,转身对信使说道,“你先去找萨姆维尔,他这会儿应该在奥利那里,让他加派人手,严密监视亡灵大军的动向,并且每隔一刻钟就报告一次,我要实时了解它们的位置。”
    “好的。”信使点了点头,一溜烟的跑出去了。这个洞窟让他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一刻也不想多呆,也许是残留的真龙气息的缘故?
    “佩顿这是想干什么?”兰斯洛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主动上门送死么?”
    “当然不是。”克兰沃摇了摇头,“他应该是认定了只要有足够多的炮灰,便可耗光我的力量,从而彻底击败我……”
    “那真的可以么?”兰斯洛有些吃惊的问道,“凭借一支亡灵生物组成的大军?”
    “恐怕他是对的,我在此地的力量并非无限,而神职所赋予的权能也受到了诸多限制。”克兰沃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解释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更让我好奇的是,这种隐秘,若非真神亲口所述,凡人根本无从知晓,而佩顿·德里克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兰斯洛心底微微一动,刚才讨论中提出的种种疑点,似乎都指向了某种非常离奇的可能——巫妖与希瑞克之间,恐怕存在着某种出人意料的关联。魔域的特点是内外界无法沟通,而且除非得到魔域之主的许可,进来的人就都出不去,但既然克兰沃可以往魔域中派出自己的一道分身,那希瑞克又为什么不可以?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兰斯洛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个巫妖…已经不是曾经的佩顿·德里克了…”
    “你指的是什么?”索维里斯皱着眉头反问道,“其实我也有点奇怪,之前我们不是因为担心刺激到巫妖,所以在落鸦镇之战的没让公主殿下露面么?可由于我和殿下的关系,佩顿应该也是认识我、甚至是非常痛恨我才对,可当时它却没有任何额外的表示,仿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敌人,当时还让我有些失落呢……”
    “我们在探索远古神殿的时候,为了能够深入内部,将一股封印在神殿内部的力量释放了出来。”兰斯洛摩挲着下巴,“之后佩顿就突然恢复了力量,领着大批的亡灵战士袭击了鬼婆林地……当时我们都以为,被释放的是鬼婆封印巫妖的力量,但如果那力量其实是希瑞克的呢?毕竟我们之后找到的是一座希瑞克的圣堂……”
    “原来如此。”克兰沃再次开口了,声音中终于有了情绪的起伏,“如果是希瑞克,那许多现象就都说的通了,哼,又要欺骗世人么,这还真是那家伙的风格…”
    “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啊?”一直插不上话的布鲁托终于开口了,“我没有听错吧?那个巫妖不是佩顿·德里克,而是希瑞克了?一个真神?”
    “应该和我的情况类似,只是一道分身。”克兰沃在洞穴内缓缓的踱步,“而且这道分身的力量应该非常有限,否则我早就感应到了。由此推断,我猜测希瑞克并没有完全取代巫妖,而是以某种形式寄生在佩顿·德里克的意志里……只是一旦魔域的边界被打破,与本体取得了联系的希瑞克就能瞬间粉碎巫妖原有的意志,从而取而代之……”
    “唔…你就告诉我,这个巫妖是不是变的更难对付了?”布鲁托捋了捋胡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庄重一点,“我们之前不是还一直担心,佩顿的实力可能达到半神的级别么,但现在它都成了真神了,那岂不是……”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面前不就有一个真神么?”克兰沃冰冷的面具后传出了一分笑意,“在这座半位面中,他和我都没有任何神力的加成,实力最多也就是圣者的程度,而在动荡之年,我、午夜、阿东和希瑞克的实力还不如你们呢,不也一样完成了弑神的壮举么?”
    “大人,您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啊。”兰斯洛有些好奇的问道,“就算只是圣者,那敌人的实力也是变强了吧,您难道不担心么?”
    “希瑞克的神职是谎言,他通过谎言来蛊惑人心、颠倒黑白,从而达到种种邪恶的目的,可以说谎言就是他最大的力量……”克兰沃轻轻地摇了摇头,“谎言的力量是如此可怕,下至凡人,上至诸神,都可能会被谎言愚弄,而对抗它最有力的武器,就是真相。如今在你们的帮助下,我已经得知了真相,还有比这更棒的事么?”
    “可就算知道了真相,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兰斯洛挠了挠头,“佩顿已经率领大军朝您所在的神殿进发了,如果它成功耗尽了您的神力,将那座远古神殿拆毁,我们不就彻底输了么?”
    “呵呵,这具分身的生死,其实已经和能否击败巫妖无关了。”死者之主再次笑了出来,“你们成功将我的信仰传播了出去,已经有足够多的人开始向我祈祷,巫妖以为摧毁了神殿中的我就能毁灭我么?他完全弄错了,即便真的做到了那种事,我也会很快复活,而他终有一天会耗尽自己的力量……但我猜,你们应该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对吧?”
    “唔…”兰斯洛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某人一直等不到我的消息,都已经派人来找了……”
    “我已经在小伊莎的记忆中见过了那位双桥镇之主,确实是位魅力超凡的女士,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而且,你们原本就是受我的委托而来,我也不好让你们加班加的太厉害,毕竟作为死神,我的教义中有一条就是无需急于求死……”
    克兰沃站定在原地,视线投向虚空之中。
    ‘我的信徒们,聆听你们的神。’
    ‘谎言与欺诈之主,‘暗日’希瑞克,与巫妖佩顿·德里克勾结在了一起,这对暴君、施虐狂、谋杀犯率领着一支由邪恶的亡灵生物组成的大军,企图摧毁我在加奇图克山脉中的圣殿。’
    ‘信徒们,神圣的裁决已经作出,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证明你们信仰的时刻到了!到南方来,到加奇图克山脉来,到我的圣殿中来,无论你们能否在战斗中幸存,当死亡最终降临时,你们灵魂都将在我身边内得享荣耀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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