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某和王某这两个受害者相遇之后,发生了众人意想不到的事。
    虽然之前众人都怀疑本次案件多多少少跟magic公司有关系,但那是从加害者于洋的角度出发的。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连受害者都跟这家公司有关……这么巧,这一系列恶劣至极的跟踪骚扰案件,加害者是被magic公司选中的游戏试用玩家,被害者是到这家公司去应聘文职,被淘汰下来的女性。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两位受害者。
    陈某的主治医生泡了茶,走过来,坐下,示意王某也过来一起坐。
    等众人都落座,医生将泡好的花茶壶端了过来,给众人倒茶。
    当倒到赵爵这杯的时候,医生微微笑了笑,说,“许久不见了。”
    展昭他们都看赵爵——你熟人啊?
    赵爵端着花茶,慢条斯理地说,“你没给人家看坏吧?你个庸医。”
    众人都瞧着他——收敛一点啊,当着人病患的面呢。
    然而,那医生似乎并没有被冒犯到,而是笑了起来,一旁陈某合上报纸,似乎也觉得有趣,笑了。
    那位医生笑着拿出名片来递给众人。
    展昭和白玉堂接过来一看,惊讶……名片上的名字是董树,这位并不是医生,而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不过通常能当上院长的,都会是特别好的医生吧,名片上肯定会注明什么医学博士啊,甚至教授之类的,但这位却没有,只有“院长”两个字。
    “我这家精神病院是私立医院,家父创立的,我属于家族继承。我父亲是非常有名的心理医生,曾经也是赵爵的同事……”
    众人听到这里,都疑惑地看赵爵,白玉堂有些好奇——所以你究竟多大?
    赵爵白了众人一眼——我是天才不知道么?!
    “我也是学医的,不过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内科外科……而是个兽医。”董院长说起来还挺自豪,“医术一般,就是比较有爱心,哈哈哈。”
    展昭突然想到,之前陈寅好像提起过,他师父董老什么的……
    “院长是不是有个学生叫陈寅?”展昭试探着问。
    “哦!”董院长直点头,“惭愧惭愧,的确是教过陈寅几年……哎呀,小陈天赋成就实力各方面都比我高太多了!”
    众人都觉得这位院长有点意思,展昭眼神询问赵爵——靠得住么?
    赵爵翻看着陈某的病例,说,“医术什么的完全不行,除了人好之外一无是处。”
    院长笑呵呵点头,还拿了盒巧克力出来招待众人。
    白玉堂和白烨盯着那盒巧克力,就觉得色泽和气味都不太对劲,这什么巧克力黄不黄绿不绿的。
    赵爵和展昭则是伸手拿了一个丢进嘴里,边点头,“榴莲青苹果味!”
    白玉堂和白烨都扶额……好嫌弃!生产厂家喝醉了出的这玩意儿吧……
    “我以前受过他爸的帮助。”赵爵又拿了一个巧克力吃,边递给了王某一个。
    王某惊讶地接过来,似乎很好奇赵爵知道她也喜欢这种口味。
    但赵爵却没递给陈某。
    董院长笑了笑,由衷感慨,“还是这么厉害啊……”
    赵爵放下病例,问,“所以你把精神病院改成了避难所么?”
    董院长摇摇头,递了一份折页传单给众人。
    sci众人都见过这种传单,各大医院都有,尤其急诊室里。通常有想不开自寻短见、或者身上有伤疑似被家人暴力侵害的病人,医护都会给他们一张这种传单。这是个很有名气的慈善救助会,帮助最多的就是遭遇家暴的群体,原来是他搞的啊。
    赵爵一撇嘴,之前那个不停给他家送狗的收容所也是这种款式的宣传单,原来是一家……
    sci众人立刻对院长肃然起敬——这不是一般的好人,这是个厉害的好人!
    董院长跟众人略聊了两句之后,就起身,跟陈某指了指赵爵,说,“无论是谁害你欺负你,瞧见他了没有?”
    陈某和一旁的王某都下意识地看了看赵爵。
    董院长对两个妹子点点头,“以牙还牙的时候到了,他是活阎王,让他替你们收拾那帮虫豸。”
    赵爵斜着眼瞧他——谁活阎王啦?!
    白玉堂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好,法治社会啊,不要行私刑……
    但还没等他开口,董院长就笑着摆摆手,让他们自个儿聊,他跟小朋友约好了下棋……这次一定要坚持十分钟以上……
    众人看着乐呵呵出去的院长,歪头——跟什么小朋友下棋啊,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住?
    陈某似乎看出众人在想什么,微笑说,“医院里有一个自闭症的小朋友,特别聪明。”
    众人都点头——哦……
    展昭有些意外地看着陈某。
    听了她的遭遇,还以为她近况应该很糟糕,但陈某看起来似乎很正常,精神也不错。
    赵爵笑了笑,“那老头跟他爹一样,医术马马虎虎,总嚷嚷着爱与关怀能治愈一切。”
    赵虎和马汉都瞧着赵爵——这话也没错啊,而且人家老爸明明是很有名的医生还创建了这么所医院。
    赵爵一撇嘴。
    展昭给陈某大致介绍了一下王某的经历。
    陈某和王某大概因为早前就有一面之缘,再加上经历相似,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带点心疼……
    陈某告诉了众人她“逃生”的经历。
    原来,当年陈某一直都没有摆脱于洋的跟踪,而且渐渐地,她出现了幻觉……她经常会看见不存在的人,那个人在跟踪她,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她梦境里。
    她开始觉得哪里都不安全,哪里都有人在监视,无法工作无法正常社交,整天惶恐多疑,因为缺乏睡眠人也越来越暴躁……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不知道是绝望还是因为抑郁,她选择了轻生这条路。
    不过,这世上有多少坏人,就会有比这个数量多很多的好人,坏人诡计多端,好人也有的是办法。
    董院长和医院里的志愿者,平时就喜欢到处发传单……而他们发传单的地点也很有意思,各种大楼楼顶、桥边、河边……总之就是人们会选择轻生的地方,他们都会在显眼的地方放上传单,然后用石头压住。下次再去,如果传单被拿走了,他们就会再在石头下放一张。
    陈某就是走到了一座废弃建筑的楼顶,想要一跃结束这一场噩梦的时候,发现了这张传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单设计的太好,看完之后生出的求生欲,让陈某拨通了电话,之后就被接到了医院。
    董院长详细了解了陈某的情况之后,就按照被跟踪的“套餐”,为她提供庇护……
    没错!虽然听起来很让人无语,但因为救助站遇到过的受害者太多了,所以总结出了各种“套餐”,能够迅速给她们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而对于这种受害者来说,安全就是一切。
    不同的套餐还有不同的等级,陈某这种就属于a类一级。
    abcd这些类别,是形容施害者的,a表示施害者能力非常大,除了行为暴力智商也很高,而且可能还不是一个人。
    而级别则是危险程度,一级表示没有身体接触,以骚扰和恐吓为主,以此类推,二级三级会逐渐增加。
    通常,这种来自危险人物的恐吓骚扰是最难处理的,因为一旦有了实际的身体伤害,那只要验了伤就能报警,警方就能介入。
    可这种骚扰恐吓之类的很难取证,特别施害者还很聪明,有反侦察能力,知道怎么钻空子。
    对于这类病人,就是以确诊精神病患者的身份让她们入院,将其与社会隔绝开,不能将野兽关进笼子,就先暂时将猎物关进笼子里保护起来。
    而且董树家族不止有钱,因为人特别好,朋友也很多,比如说白氏每年都会给董家的慈善机构捐钱。
    董树聘请了专业的安全公司,为医院提供“三维立体”的保护,包括大量的安保人员、防入侵的电脑系统,和完善的监控系统。
    外面怎么样不管,但起码在医院里,患者们都是安全的。
    而至于患者什么时候“痊愈”,什么时候回归社会,这些都有相应的“方案”。
    陈某虽然并不是真的疯了,但也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医院里还是有不少好医生的,在精心的治疗下,她渐渐恢复了健康。
    其实这段时间,院方和陈某都在考虑重回正常生活的事宜,正巧,sci打来了电话。
    董院长原本还想在这里给众人出出主意,但一看到赵爵出现,就知道……那跟踪狂的末日估计来了。
    王某将自己的经历也跟陈某描述了一下,陈某摇了摇头,说搬家没有用的,他会一直跟着你。
    白玉堂问抱着胳膊的展昭和赵爵,“之后呢?”
    赵爵提议,“城郊有个鳄鱼养殖场来的!”
    展昭瞪了他一眼。
    俩妹子也一惊,白玉堂赶紧摆手,“他开玩笑的……”
    赵爵一本正经摇头,“我没啊,那跟踪狂丢去喂鳄鱼很合适……”
    没说完,白烨伸手,拽了一下他的长发。
    “哎呀……”赵爵伸手摸头。
    白玉堂说,“于洋应该是个惯犯,没准受害者不止两个,还有就是他可能会转移目标找下一个骚扰对象。”
    展昭赞同白玉堂的说法,“可能,不止他是个惯犯,那个公司也是个惯犯。”
    白玉堂领会了展昭的意思,“那些应聘被刷下来的人,可能是其他不同类型犯罪者的受害者?”
    “嗯。”展昭点头,“其实不是应聘,就跟那些上传简历争取试用机会的游戏玩家一样,大家都是交了简历之后被挑选,有些人被挑选成了猎人,有些人被挑选成了猎物。”
    白玉堂问陈某和王某,“你俩要不要报警?”
    两个妹子彼此看了看,她俩都报过警,但是并没有用。
    白玉堂说,“这次sci来处理你们的案子,救助中心的确可能可以保护你们,但终究治标不治本,留有后患,而且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受害者出现。这个案子并不只是跟踪狂那么简单,甚至还牵扯到连环凶杀案,有了你俩报警我们就能立案来调查这家公司以及所有涉案人员。”
    赵虎和马汉也鼓励两个妹子。
    “没理由好人躲着坏人,是不是!”
    “外面自由的世界应该是属于你们的,那些坏蛋才应该被关起来!”
    陈某和王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起对众人点头。
    之后,sci众人带两人回警局,董院长跟嫁闺女似的,跟在俩妹子后边嘱咐,让她俩跟紧那个长头发的!
    跟紧那个活阎王!
    赵爵一脸的无语——这老头怎么败坏他名声!
    展昭吐槽——活阎王不就是你的名声。
    回到警局,众人给陈某和王某做了详细的问询记录。
    展昭和白玉堂跑去找包局,表示要正式立案调查这个magic公司。
    包局看完两份问询记录之后有点压不住火,让两人赶紧去把那群变态都抓起来,就算犯罪的是机器人,也要把零件都拆碎了分类当垃圾丢掉!
    展昭纠正他说,“是人工智能不是机器人啊……”
    好在白玉堂手快,在挨骂之前,把展昭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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