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九日,早早接到了大会那边通知,有关音乐季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告诉身为小说家的白声予和同为街头艺人的好友-玥玥。
    於是在早上便来到大学,想先跟声予说,让他第一个知道。
    距离上次的夜市,是两天前的礼拜日。对她而言是两天没看到白声予,就已经很难受了。
    至於为什麽不在讯息上说就好?这个请你自己问音婕吧,我并不想知道。
    我只清楚我们在这一天都过得很糟。
    *****
    来到大学的音婕首先去了趟文学院的教室。十点到十二点的礼拜二,声予就是在这里上课。
    向後边看,倒数第四排的靠窗位子,那是他珍爱的座位。
    从这里,看的到外边的景色。有凤凰木陪衬、来往路人都是他解闷对象。
    虽然依旧是下课时间,却也不清楚他何时到。於是音婕在这里坐下,静静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她听着自己不感兴趣的先秦历史,还在点名时躲在其他学生後面偷偷举手帮声予点名。
    她实在是待不下去。
    一下课随即打电话给白声予。连拨三通也不接,於是作罢。仅传一段简单文字,“你在哪?”
    她有点生气,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办,只好离开教室。
    接着传讯息给李雪和宋雨灵,约了中餐顺便问起白声予的近况。
    离开学校,现在时间已是下午一点,再过半小时就准备跟玥玥汇合的她走在下山的路上。
    果然在她们两人口中也得不到有关的消息,对於声予的消息完全没有半点进展。
    她很着急,却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联系到他,只好先来到玥玥待着的餐厅。也是她厨师男友工作的地方。
    「没事啦,说不定只是手机坏掉或是生病什麽的意外发生。」
    坐在对面的玥玥也是极力安抚,毕竟资讯不对等的情况下不应该那麽慌张。
    「我也想静下来,可就是不希望前天是最後一次见面……」
    「你先深呼吸…吐气…」
    吸……吐……吸……吐……
    随着玥玥的指引,慢慢抓住那一丝丝的平静与迫切的安稳。
    「你不必多想,他其实没有理由不理你…继续吸……吐……」
    安抚着音婕的情绪,渐渐找回了往常的心境。
    「他或许有他的事情需要先处理,等他有空了就会回覆你。」
    「因为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吧?所以他一定会找你的。」
    吐完最後一口气,音婕的心平静下来、回到了正常状态。
    「好多了吧?」
    「嗯…玥玥,谢谢你……」
    下午的演出,自三点到五点,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这次是以玥玥的萨克斯风为主,音婕则是有一首没一首的唱。
    晚上也有演出,不过是在七点半开始。
    途中除了在餐厅内休息、吃着他们提供的东西外,音婕还是拨了几通电话过去。
    只不过仍是无人接听。
    在外头一直待到表演前十分钟才回来。
    架好乐谱,调好吉他。
    十分钟刚好过去。
    在七点二十分,晚上的场次再度演出。这一次音婕并未休息的频繁,哪怕玥玥选了两人没有练习过配合的歌曲,她仍在待在舞台上,微微的帮吉他刷着和弦,偶尔跟上就唱出几句歌词。
    抑或是在歌曲与歌曲中的空档与用餐听众互动、与玥玥来双口相声,这间餐厅的气氛被两人的表演、音婕的主持烘托到最佳。
    奏着萨克斯风的玥玥看向身旁的人,看着她与观众互动模样,她觉得很帅气,却也同样在心中忧虑。
    可能…她想让自己忙一些,这样或许就不会有其他心思去考虑到以外的事情。
    也许吧……
    九点十四分,由音婕与玥玥合力演出最後一首,与台下听众道别後收完器具来到了後台的休息室。
    休息後,玥玥看到音婕并未拿出手机,而是与自己家常一番,时不时的也同自厨房来的男友闲聊,彷佛先前的烦恼不见一样。
    这是她想看到的音婕,也一样是她不希望看到独吞伤痕的音婕。
    「还好吧?跟那位作家朋友有联络了吗?」
    「嗯,有啊…最後我打算去见他。
    「你见他的话要好好聊喔…」
    「放心吧,我会好好注意的。」
    「那麽是要在哪里见面啊?」
    背起吉他,收拾好东西的音婕开口回应:「在他家前面。」
    *****
    乘上公车、经过数个站牌,又花了十几分钟、经过数个便利商店,走走停停……
    入夜的淡水让人像是感受到冬天来临,总令人措不及防。搓肉双手,裸露的双手显然已无法适应这温度。
    经过最後一个便利商店,再往右转进一个街巷,便来到目的地……
    抬起头,望向倚在墙上的人,大衣的帽子遮住其面容、双手藏在口袋中。
    愧疚的心情充斥脑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离开墙壁,慢慢蹲往下蹲,双手来回搓肉、试图以嘴角吐出的热气暖暖双手。
    也是不再犹豫,上前一步。
    「音婕,等很久了吗?」
    「没、没有啊!几分钟而已啦…」
    抓紧双肩,将她拉起来。他从包包拿出一个未曾拆封的暖暖包,拆开後搓肉数下後递给音婕。
    「我想应该是不需要……」
    「拿着。」
    「好……」
    接过暖暖包的音婕,看向声予开口问着:「你怎麽那麽晚回来?一大早的是去哪里?打电话也不接,在教室里也等不到你……」
    「对不起,我早上就接到编辑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那之後呢?你也不回讯息,只有在晚上问你时才回我一句,“可以见面谈一谈吗”这样子的话。」
    「我一到出版社,手机被没收。直到七点左右才还我……」
    「喔…原来,是这样啊……」
    伫立原地的他们彼此对看,谁也没开口。不晓得是不是天冷的作用下,抑或是心中有些事仍持续为倾诉对方而做出准备。
    「先…来我家吧……」
    「嗯,好。」
    推开铁门,进入声予了家中。两人坐在了床边,依旧是无语。
    见到彼此,音婕的心情也是慢慢平复,早已无上午的冲动,她是在等声予,在等他说出口。
    「今天去编辑部,收到了通知。上一部小说取得影视公司的欣赏,想进一步拍摄电影或是网路剧。」
    「筱栗姐怕我分心,所以把我手机抽走了……」
    低着头的声予说完一切,不知觉的阖上双眼,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
    「太好了……」
    「什…什麽?」
    「我好担心,你不理我……」略带哭腔的她说,「好担心你会再次离开我身边……」
    「老实说,有一件事情我绝对要跟你说。」表情严肃,「希望你能听我说完。」
    向後缩,音婕似是察觉到了他神情有异。
    「编辑那边,对我有点意见……」他说,「希望在之後,我跟你之後能少见面。」
    「有原因吗?」
    「有。」他滑开手机,递给了音婕。
    「看一下,那一天去夜市被粉丝拍到。在网路上不断流传,就连电视也出现我们的新闻……」
    她并未开口,仅凭眼神相望,声予的心中歉意升起。
    他看着音婕并未回应,继续解释着:「那些新闻并没有一面倒向善意或是恶意,现在还是八卦x质为主。」
    「可是近期要与影视公司共同制作,怕高砸这一件合作,不希望我出现负评。编辑部希望之後不要有负面新闻出现,所以打算让我跟你暂时分开。」
    说出话的当下,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想这样子面对音婕,在她找自己的一天下来,还说出这样子的话。
    「那…你也希望吗?希望我们分开吗?」
    「我当然不喜欢这样子,很难得跟你的关系变得那麽好。」
    她径直看着自己,声予知道她想听的不是这一句话。
    可是,却还是将他不该说的说出口。
    「对不起……这次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讨厌你……我找了你一整天,不是为了听这个。」
    「我知道你今天一直在找我,会长和李雪有告诉我。只是我真的没办法不说,我也不想打破原有的生活……」
    面对声予的话语,她想哭又想笑,最後对他说。
    「你只是不想打破你的梦想吧?」
    「我、我没有……在我心中你和我的梦想一样重要!」声予忙着解释说。
    「没有梦想、目标,你就不是你;可是没有我,你还是会继续生活下去。」她接着说,「就跟我们重新遇到前一样。」
    方才微微伸出来的手已缓缓收回,他的头越来越低。面对音婕,他只有无尽的愧疚。
    到底该不该为了音婕而赌上自己的小说家生涯?抑或是为了消除舆论而与音婕暂时不见面。
    老实说他考虑过安抚她,减少见面、多用手机。虽说是编辑要求,却仍可看作是意见参考。
    可是那样不像自己,也会活得很不自在。最重要的,是音婕肯定不会接受。
    「我不会放弃有你在的人生……」
    「你已经放弃过了。」她眼中无神,似是空洞般的虚空。
    他看着音婕的双目,说:「我不太会说话,所以我清楚我说什麽都很难去令人信服。」
    「可我是真的没你不行,音婕。」
    「你现在就和他一样,我求你别让我讨厌你……」微颤的声音说出来这一段话,紧抓手肘的双手早已红透。
    紧接着,岳音婕对着白声予说,她需要时间静静,好好想两人的关系。
    她拒绝了声予的好意,不待在他的房间而是客厅。
    接过了毯子与枕头,这一天就在这样尴尬的氛围结束。χyúzんаΙщú2.cΘм(Xyuzhaiwu2.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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