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道人本来就对尹飞所言信了五分,听王依依这般言语,又自多信了三分,但仍有一些疑惑,道:“你到底是何人,当时为何会潜入地道中偷窥我们谈话?”尹飞见青木道人对自己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故作深沉道:“此事说来话长,且涉及到一个大秘密,此处闲人众多,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为妙!”
    青木道人思索了片刻,道:“外面都是山阴城的守卫,我这次事起仓促,所带人马不多,连陈军头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到三十余人,若是带你另寻他处恐怕不妥,你便在这里说吧,若是所说属实,我便放了那个小娘子与你私好,其余的人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尹飞心知青木道人乃是阴险小人,听此话口气,看来是想杀人灭口,自己说了秘密后恐怕也难免挨他一刀,只能熬得一时是一时,希望在此之前杜彪与陈虎子二人能够及时来援,到时几百号人将这小小阁楼围住,谅那青木道人有飞天本事也难难以逃脱!
    想到这儿,尹飞连忙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再隐瞒了,我乃是燕国派来的使者!”
    此话一说,满堂皆惊!甚至青木道人胡须都抖了三抖,满脸惊骇,王依依更是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奸人,竟然是敌国奸细,我灵儿姐恐怕已遭了你的毒手!你又跑到这儿来诓骗我母亲,胡人残暴奸诈,我今日算是见识过了,你这坏人,挨千刀的!”王依依气急之下竟然找不到说辞,只得用坏人来形容他。
    尹飞虽然对王依依的辱骂颇感气愤,但是王依依的这般“表演”对自己取得青木道人的信任无疑增加了许多筹码。当下继续装腔道:“你这小妮子,本大爷是看在你美貌份上,这才留在你府上,正想城破之日,带你与老子一起享受人生极乐!你别不知好歹,惹毛了老子,让你一缕香魂飘下地府侍奉老子的兄弟!”
    青木道人本就不是正派人士,对那些文人学子的酸儒谈话早就厌恶已极!听到尹飞张口一个老子,闭口一个老子,犹如遇到亲人般,满身受用。
    其实当时国家混乱,南北矛盾尖锐,南下的人中很多都对北方的鲜卑等族痛恨已极,是以除了江南三吴等地的土著世家或者祖辈很早就来到这里的人以外,绝大部分人都对北方胡人建立的国家没有好印象,甚至土匪强盗等杀人不眨眼的凶人说到北方胡人的残虐好杀,都是个个义愤填膺!
    所以当众人听到尹飞说自己是燕国派来的使者时,都是一脸愤然,只是都没有王依依那般大胆表露而已。连青木道人听到尹飞说自己的身份时都是一震,随即才道:“我看你是中土口音,青州一带口音明显,当不是胡人血统吧?”
    尹飞道:“我本家世代居住在青州,在当地也算是大户,拥有农田三千亩,米面店铺甚多,家学渊源,曾经祖上还帮曹操打过天下,打了戴黄巾造反的张角,家中为曹操筹措钱粮颇多,最后曹操统一中原后还封了我祖上一个大官,叫什么骠骑大将军的!”
    尹飞说到这儿连连叹了三声,继续道:“何曾想世道如此之乱,曹操建立的基业还未坐稳便换人了,其后又是匈奴南下,时不常久鲜卑又来打打牙祭,现今又是燕国当权,政权更迭犹如走马观花一般,每次新朝建立都会对我们族人大肆搜刮一番,抢粮,抢牛马,什么都抢没了便去抢女人!我祖上得自朝廷犒赏的金玉器皿,下至粮食布匹都被抢了个精光,传到我爹爹时只有破屋两三间和几个无家可归的老奴,正当这时,朝中一个大官看上了我爹爹的才学,聘其当主薄,翻译南朝的各种典籍,军令密报。爹爹不从,于是那个大官便将我们村老幼屠了大半,爹爹见之不忍,只得顺从了,但是只做经书子集翻译,不做军事密令翻译。后来那个大官见我精通两族文字,汉话说的甚是顺溜,便让我做特使出使南朝,家里人及村中老幼都在那大官手上,我若有不从,他们性命难保!”
    其实尹飞这话半真半假,自己爹爹在燕国不错,却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芝麻小官,自己被派做特使那更是子虚乌有的事!其中漏洞颇多,细细推想便可发觉,只是那青木道人先入为主,已然有了七八分相信,这假冒异族使者的事可不是什么美差,两族矛盾尖锐异常,若是知晓了,还不等拿去办官,民众都恨不得生食其肉!尹飞既然说了出来,那多半便是真的。
    青木道人想了想,道:“既然你是燕国使者,可有信物?”尹飞早等青木道人这一问了,当下说道:“信物当然有了,只是这里人员嘈杂,怕走漏了风声!”青木道人哈哈笑道:“无妨!无妨!他们几人马上就是刀下鬼了,若想报信,只得说与阎王听!”王依依大怒道:“你们二人狼狈为奸,我就算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们!国之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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