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上官朔月与段仙格闲聊了一会儿,便回客栈了。刚进客栈大门,只见夏昭云和夏十七二人在吃着晚饭。上官朔月坐了下来,说道,“光顾着和少庄主说话去了,没想到都到晚饭的时间了,饿死我了。对了,怎么没见到陈姑娘?”
    夏十七道,“陈姑娘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
    夏昭云给她夹了些菜,说道,“快吃吧!”话音刚落,突然瞥见了她手上包扎的伤口,问道,“你这手怎么了?”
    上官朔月下意识将自己的左手藏了起来,说道,“没什么!不小心而已!”
    夏昭云见她的手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显然不是不小心的缘故。但见上官朔月不肯说,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又往她的碗里添了许多的菜。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天,天阶夜色凉如水。夏十七关好门窗,准备睡觉。他吹灭了蜡烛,往床边走去。可才刚坐下,发现那蜡烛居然自己亮了。觉得很奇怪,于是又走到烛台边将蜡烛吹灭。待蜡烛没有一点火苗了,他才转身离开,走向床边。然而,烛台上的蜡烛再一次奇迹般地亮了。
    这一刻,夏十七意识到事情有古怪。喝道,“是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片刻之后,门突然开了,而门口站着一人。夏十七放眼望去,瞬时惊讶地一语不发。原来此人是夏十七的父亲,夏净之。夏十七的表情也由惊讶变为了惊喜,高兴道,“爹,你怎么来了?”
    夏净之道,“看看你作为夏家的一份子,合不合格?”
    夏十七关好门窗,扶夏净之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说道,“爹,那我合格了吗?”
    夏净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说道,“不合格!”
    夏十七不解,问道,“为何?”
    夏净之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一个谣言就把你困住了。之前,在奇剑山庄被人逼迫成亲,毫无自救之力;在扬州城时,被刘观玉陷害入狱,本有机会脱身,却不知道变通。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加起来看,你确实是不合格。”
    听完夏净之这一番话,夏十七更不明白了,心道,“我的事情,怎么爹都知道?”
    夏净之看了夏十七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夏十七道,“爹,难不成你一路都在暗中跟着我?”
    “我若不跟着你,你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夏十七道,“原来一直是爹在暗中保护我,难怪!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自从我的身份在扬州曝光之后,怎么没一个人来打十七影的主意,原来是被爹打发走了啊!”说完,他又记起一事来,问道,“爹,我们被刘观玉陷害,关在牢房的时候,那个来问十七影的人,其实就是你吧?”
    “是我又如何!”
    “我就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了,捏造‘十七影’谣言的人到底是谁啊?我怎么都想不通,谁会编造这么古怪的谣言?”想到此处,夏十七看了夏净之一眼,接着道,“难不成这个谣言也是从爹你这散播出去的?”
    夏净之道,“没错!这是身为夏家的一员必须接受的考验。不过啊!你显然没通过考验。”
    夏十七感慨道,“爹,你怎么给我出这么难的题目,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还算难!当年你爹我作为十七剑的主人时,你爷爷出的题目可比这难多了,我都挺过来了,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呢!”
    夏十七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我自然没有爹你那么厉害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有很多问题想不通,想要请教您!”
    夏净之看了夏十七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夏十七道,“当初在建安城的时候,似水山庄的庄主百里樽和铁旗门的铁旗四秀都死于非命,爹可知道是谁杀的?”
    夏净之道,“怎么,对于这件事,你没有一点自己的看法吗?”
    夏十七道,“我知道肯定不是爹您做的!”
    夏净之听得出夏十七话里的意思,一拍桌子,怒道,“混账,敢怀疑你爹!”
    “爹,我错了!孩儿愚笨,还请告知。”
    夏净之道,“这件事我也暗中调查了许久,直到最近才找出了一些眉目。你还记得你们在扬州城时,见过的一个叫绿云珠的女子吗?”
    听到“绿云珠”三个字,夏十七一时间有些诧异,说道,“认识啊!不过,她受李佑一威胁,杀了扬州城主的孙子林英琪,这会子应该已经被处决了吧!”
    夏净之道,“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个女子后来怎么样了。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个女子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而且早已经离开了扬州城。”
    夏十七问道,“为什么?难不成林城主放了她?”
    夏净之道,“错!林笑一怎么会放过杀死自己孙子的人。她之所以能逃脱,是因为她找人顶替,替自己偿命罢了。”
    “不会吧?我认识的绿云珠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会有这等本事!”
    “绿云珠当然没有,因为双凤楼的头牌这个身份,本身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她真正的身份是江湖上神秘的杀手组织‘小玉香’的成员。”
    “小玉香?等等,我娘不就是小玉香的人吗?怎么这原来是一个杀手组织!我都听糊涂了。”
    “一点小事就把你弄糊涂了,将来还怎么做大事。你娘是‘小玉香’的人没错,不过她早已经脱离了这个组织,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那就是嫁给你爹我。”说这话时,夏净之一脸自豪,这举动不禁让夏十七白了一眼。夏净之接着道,“这个叫绿云珠的女子与双凤楼的老板风飞花都是这个组织的人。她们一直居住在扬州城内,搜集各种情报信息。你在建安城的那个晚上,绿云珠就曾出现在升平客栈。而百里樽和铁旗四秀就是被她杀死的。”
    得知真相的这一刻,夏十七很是诧异,他没想到他所认为的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夏十七平静了片刻,接着道,“按照爹的说法,那林英琪、刘观玉和李佑一都是被这个女子利用了,上演了一出精彩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夏净之道,“没错!‘小玉香’是个非常神秘的组织,她们的首领叫练小玉,‘小玉香’就是她一手创立的,专门替人铲除异己。”
    夏十七道,“爹,按照你的说法,百里樽和铁旗四秀,以及林英琪、刘观玉、李佑一等人与‘小玉香’并无恩怨,她们完全是替人杀人!”
    夏净之道,“你终于开窍了,不枉费我口干舌燥跟你说了这么多。”
    夏十七还是有一事不明,问道,“那会是谁要杀这些人呢?”
    夏净之拍了拍夏十七的头,怒道,“臭小子,自己慢慢去想吧!我要走了!”
    “爹,你这么快就要走?”
    夏净之道,“要不然呢?还有爹留给你的难题你还没有解决,在回家之前,务必找出如何摆脱‘十七影’谣言的方法!”说完,夏净之推门而去,只留下夏十七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知所措。
    夏十七仔细回想了一番夏净之刚才说的话,却再也睡不着了。他轻轻敲了敲夏昭云的房门,见夏昭云也还未入睡。于是,两人从店小二那里要了一壶酒和一碟果子,说起话来。
    夏昭云见夏十七满脸愁容,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一脸不悦。”
    夏十七看了看夏昭云,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反过来问道,“你又在想什么?从吃过晚饭之后,就见你这样了,可是因为上官姑娘?”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其实,我也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伤。想必事出有因,她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你也不要怪她。”
    夏昭云喝了一杯酒,说道,“我不怪她,我是担心她,怕她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不肯跟我说。”
    夏十七道,“你想多了。上官姑娘聪明伶俐,能有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的。我相信她,你也应该相信她。”
    夏昭云点了点头,说道,“也对!我确实应该相信她的。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间释怀了,好了!接下来,轮到你说说你的事儿了!”
    夏十七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说道,“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的‘十七影’吗?”
    夏昭云诧异道,“记得!怎么,这件事你已经有了眉目了?”
    夏十七点了点头,苦笑道,“你知道吗,这件事居然是我爹给我的一个考验,他说身为夏家的一份子,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应付不了,就不配当十七剑的主人。”
    “你的意思是说,‘十七影’的谣言其实是你爹散布出去的?”
    “没错!眼下问题来了,如果此次我不能化解这个麻烦,恐怕我这十七剑的主人身份就悬了,我爹肯定不会给我好果子吃。昭云,你可有什么良策?”
    夏昭云思虑了一番,说道,“既然如此,那何不将计就计!”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很简单,你就承认有这把剑存在不就行了。”
    夏十七刚到嘴边的酒杯突然收了回来,说道,“然后呢?”
    “然后就走一步算一步,如果真有人来盗剑,你就尽管让他来便是。反正,本身就没这把剑,来盗剑的人务必会两手空空回去。”
    这番话让夏十七很是激动,“嗙”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昭云兄这话说得太对了,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解决啊!任其自然发展不就行了。对对对!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的一番金玉良言。”
    “这哪是什么金玉良言,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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