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璐一连采了三个男人,身体总算平息下来。
    没了纠缠许久的饥渴欲望,心情十分愉悦,人一放松肚子便饿了。深秋院隔壁是正气院,她决定和霍勤吃顿饭,探望探望他的身子。
    她没有忘记,上午他从房里离开时,跨下帐篷盖得比谁都大,也不知道他一个孕夫解决了没有?
    明明没打算干坏事,正门不走,她偏要翻窗入房。
    很快地,采花贼踢到铁板了。
    她故技重施,沿着屋檐轻巧溜下,翻身入窗的瞬间,一物竟迎面袭来,下意识以手臂护住头脸,前臂剧痛,脚下踩空,下一秒摔得四脚朝天。
    正所谓,人不作死,不会死。
    「啊痛痛痛……」
    霍勤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将药油抹开,手指力道轻得不能再轻了。
    当时,他正在拆阅边疆的信件,听见不寻常的声响,抓了手边纸镇便丢,谁知砸中了大白天爬丈夫窗户的云府主人。
    而他长年使用的纸镇,是武器行不要的边角料,实心的小铁块。
    于是,半截拇指大的瘀血,转眼便变成了吓人的红紫色。
    「下回别再爬窗。」
    自知理亏,她听话,「知道了……」
    他依然心有余悸,低垂着眼眉,默默收拾药油,忍不住再说:「妳吓到我。」
    大将军的低语,听起来有一丝委屈,她愣了愣,惊觉他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而自  己方才的中二行为,可不是在谋杀孕夫吗?
    慌张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尤其是腹部,「我吓到你了?哪里不舒服?肚子?很痛吗?我这就去叫御医……」
    「没事,我是……」他拉住她的手,「怕再误伤妳。」
    练武行军十多年,身体习惯先一步动作,尤其是针对周遭不寻常的动向,往后若再有类似的情形发生,恐怕他依然会先采取攻击。
    有些意外,心里暖意流过,她笑了。
    他们初见面时,她以为他是一匹孤独高傲的狼王,相知相惜后摇身一变,成了忠心顺从的拉不拉多犬。
    她爱怜的亲亲他的额角,低下头对着他微凸的腹部,轻声说:「对不起,都是娘的错,娘下次不会了。」
    他总算笑了。
    午膳时间,四菜一汤摆上了外室圆桌。
    为了孕夫特地请来的接生公,果然手艺了得,药材结合新鲜的食材,朴实且温和的食补料理。
    两人边用餐边闲聊,她不知不觉给他夹了满碗的菜,他非但没有阻止,还满眼笑意地由她添菜,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刚才是不是打扰你办正事?」
    她随意提起的话题,使他的笑容淡了,解释道:「无妨,只是边疆的来信。」
    边疆啊……
    「目前情况还好吗?」
    闻言,他放下碗筷,沉默许久,明明是简单的问句,对他而言似乎不是如此。
    见他脸色不好,她跟着沉重,给他夹菜,「算了,别说了,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们吃饭吧!」
    看着碗里她给夹的油亮鸡腿,心中从没有过的五味杂陈。
    「霍勤?」
    「……霍东她新官上任,在边疆惹了不少事。」他突然抬头看着她说道。
    「她一看就是个惹事生非的蠢蛋。」她毫不客气地批评。所有欺负他的人,她全都讨厌,包括没人性的偏心婆婆霍英。
    「我该回边疆吗?」
    他突然天外飞来一笔,她本想一笑而过,发现他表情认真,并非随口一提,也放下碗筷,真挚地思考起来。
    「回不回边疆,我都依你的心愿。」
    在这个重女轻男的时代,男人能走到大将军的职位,必定经历过无数的折磨与艰难,得有过人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她绝不希望因为她,他被迫放弃得来不易的一切。
    他不满意模棱两可的答案,「所以,妳是想我留下,抑或是回去?」
    固执的男人,她叹,「我只想你开心。」
    他还是不满意,脸上线条都绷紧了。  作为一个不是很男人的男人,比起九弯十八拐的思考方式,他更加适应说一不二的军令。
    可是,他们是夫妻,他并不想拿军中的模式对待她。
    他还是决定坦白心意,「边疆对我而言,很重要没错,它让我感觉自己被需要,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多余的、没有用处的人。」
    心脏隐隐作痛,她好心疼,没有想过原因竟是如此。
    「所以,妳留我下来,我的留下才有意义。」
    视线朦胧中,彼此对视,他颤声问:
    「妻主,妳需要我吗?」
    「我需要。」她起身,紧紧抱住他,一滴泪水随着动作,坠落他发间,「我非常非常非常需要你。」
    他泪目,笑着回抱她。
    「为夫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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