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老太有点迷惑,这问题其实提得也不怎么高明,让她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地答道:“老海族人,就是以前古老的海族时期的人,这算什么问题,你还是想好了再问吧。”
    聂海花心一横,想,得,这么问确实没头没脑,还是干脆将一切和盘托出吧。
    他就把自己的身世和这次来的目的交代了出来,从开始的太平生活到天下大乱,从仓狂逃命到巧遇聂老爹,从聂老爹的指点迷津到如今自己亲临故里,只除了他和奇奇的暧昧没说,剩下的一样没落地全说了。
    那老太太听着听着,身子慢慢地歪到了一边,眼睛也慢慢闭上了,只不过那眼睛因为早就成了一条缝,所以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闭上了,还是没闭上,聂海花凭感觉觉得她似乎是睡着了,心里这个气呀,心说,这,这是怎么一回子事嘛?有没有搞错,您叫我说的,怎么听着听着就睡了,还能不能好好讲故事了?
    聂海花咽了口唾沫,扭头看了一眼吴奇,吴奇也正纳闷,大眼睛眨啊眨的,也看了他一眼,就要上前去,聂海花赶紧伸手制止了他,果然那老太太忽然发出了长长的“恩”的声音,似乎睡得挺舒服,然后就见她缓缓地又坐直了,慢悠悠地说道:“哎呀,老了,真老了,不中用了,听得久了就累得不行,你刚才说什么?”
    聂海花一听,气的眉毛一挑,差点就想飞身上去,左右开弓,先闪醒你个老妖婆再说,这不是耍我呢吗?合着刚才我都白说了?
    那老太太似乎是完全猜得到他的想法,又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你着急了?这么冒失,能成什么大事?还寻祖问根,我先问你,你寻祖问根又是为了什么?”
    聂海花听到这里,没好气地说:“我最终的目的当然是报仇,把那些邪魔外道全部杀死或者赶跑,恢复我的家园,可是,我已经一无所有,山里的家已经完全被毁,也找不到同盟,得知自己原本是海族人的后代,世代居住在这里,曾经是个非常强大的种族,所以,就想回来看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来自古老先祖的福祉庇佑,能不能找到些同道中人,然后,然后再一起打回去,把中原大地再夺回来。”
    仇老太听着这些慷慨激昂的话,等了一会儿,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干枯的笑声没有一丝营养,让人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聂海花就更不舒服了,心说,你老东西笑什么,我说得有那么可笑吗?
    仇老太笑了一会儿,忽然正色道:“后生,都说初生的犊子不怕虎,看来不假,你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厉害吗,你就敢出此狂言,我们这一族还不是远遁到了这天边一样的地方,才得以苟延,就这样我们的人出去了有时候还回不来呢,你倒口大,而且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依我的主意,还是滚回你山里去吧,守着你的小可人儿,过过鼠辈的日子吧。”她这么说的时候,抬手就指了指吴奇,搞得着二人莫名其妙,心想,什么嘛?老妖精哪只眼睛看出来的,真,真******。
    聂海花却没买她的帐,也顾不上她揶揄吴奇的事,劈头盖脸地就反驳上了:“姓仇的,你,你别门缝里瞧人,谁说我们不行啦,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我们可不像你,遇到事就知道躲,躲能躲到哪天,总不能永远躲下去,我偏要试试,就算是死在半途,也值了,落得痛快。”
    那仇凤凰一时竟然不出声了,心里正在翻江倒海,这他妈什么破孩子?还敢顶嘴,不过,倒是很有气势,真像自己当年啊,当年,唉,要不是那姓聂的到底辜负了自己,自己恐怕早就坐上了聂家媳妇的位置,可以和他一起驰骋江湖,行走天下了。可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如今自己垂垂老矣,那些过往的陈年旧事就随它去吧。
    她忽然就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试过才知道,凡事必是这个理。此话不假,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即使你是海族人的后代,只怕也难挽危局了。要是当年的聂远鹏还在,兴许能拼出点名堂来。”
    聂海花没有听得真切,心中狐疑起来,这老太鬼鬼祟祟的念叨什么呢,还聂什么鹏,又是哪路神仙?莫非?他抱下拳,刚想发问,那老太太忽然朝下面付下了身子,那眯成条缝的眼睛盯着聂海花,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当真要这么干?不后悔?”见聂海花面无惧色,坦然从容,心中猛地被触动了,别说,这股子倔劲还真挺像,她略微抖动了一下身子,颤悠悠地站了起来,那身材瘦得像一根竹竿上晾着的几件衣服,只见她慢慢下了台阶,走到二人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们几眼,这才吐出来几个字:“跟我来。”
    她慢慢地走在前面,聂海花和吴奇都惊讶极了,心中嘭嘭直跳,这老太太身上的谜题越来越多了,怎么个意思啊?还是赶紧跟上去看看吧。
    出了屋,走上石板路,七拐八拐,很快聂海花和吴奇就晕了,分不清楚哪是哪儿了,也不知道到底转悠了多久,那老太太才终于停住了脚步,可是奇怪的是此时她一点都不困了,看不出一点睡意不说,那奇瘦的身子板竟然挺然直立,走起路来虽然不快更不可能虎虎生风,但是却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神闲气定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这么大年纪的人,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聂海花就开始猜测她的年龄,七八十总该有了,可她又说这月亮族快百年了,如果她就是创始人,那怎么也百年颇多些才行啊。不由得心生一种敬畏,老人家看来是个人物。
    可他不敢造次,只是小心地跟着,此时到的地方他仔细看了看,首先那绝对是一处遗址,荒废的样子很明显,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牌楼,那牌楼不是很高大,可是走近前却让人吓一跳,因为它境然是青铜铸就的,一块一块拼接起来,组成了一个造型古朴,端正典雅的四角牌楼,那牌楼年代太久了,古锈爬满了身体,可是那上面依稀的几个大字还恍惚可见,聂海花抬头仔细辨认,那是三个古体象形字“塔斯卡”,他慢慢地念出了声,那仇老太却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使得他不由得心生畏惧,吐了吐舌头,没再敢出声,吴奇也跟在他后面,一脸狐疑地东张西望。
    再向里面走,仇老太的步子越来越慢,像是在接近什么神圣的地方,渐渐的一座大木头房子出现在眼前,房子正中间有一块木头的牌匾,已经腐朽不堪,但是字迹还算勉强可以辨认,直书“聂氏宗祠”四个大字,聂海花看得是心神激荡啊,怎么,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古老而雄伟的先祖吗?
    仇老太带着他们慢慢推门走进了祠堂,里面却已经空屋一物,只留下高高的长长伏案还能显示出当年的气派,聂海花满脸疑问地看着仇老太,那老太太却不说话,看了一圈之后,有点惆怅地摇摇头,又将二人带了出来,聂海花刚想问,那老太就凛然扫了他一眼,吓得他没敢说话,老太太却头也不回地朝祠堂后面走去。
    聂海花紧紧地跟着,疑问明显感觉那老太加快了步伐,心说,老家伙脚力可以啊,原来你卧在那脏不拉西的破塌子上面一直是在装怂啊,这又是何苦呢?
    到了屋子后面,聂海花看见了一个像屋子又像洞口一样的古怪建筑,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老太太却没有停,直接就进去了。
    聂海花和吴奇也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了,此时他心里的疑问已经打成了捆了,不在乎再多这一个了,跟着就走了进去。
    走过了一段黑漆漆的弯路,有的地方还很低矮,几乎弯腰才能通过,几乎就快要憋不住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下来,那老太太站了一个地方,忽然有点兴奋地拍了一下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一个东西,呼哧呼哧地来到了她的脚边,舔了舔他的脚趾,就开始围着她转,但是紧接着就发现了聂海花他们,窜着就冲了过来,聂海花一见,这是一条黑色的猛犬,呲牙咧嘴,正欲攻击,老太太呵斥了一声,那畜生就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老太太身边,摇头摆尾起来。
    聂海花向四面看去,这是个洞穴,幽深黑暗,可是在四壁的墙上插着几只火把,把这里照得还挺清楚,洞里堆满了东西,定睛望去,聂海花差点惊掉了下巴,这里四面堆的全是兵器、盔甲等各式各样的装备,聂海花勉强认得的是那些青铜打造的古刀、古剑,至于还有些似乎是玄铁磨制而成,乌黑沉重,他看着这一切,心里越发疑惑,不禁就要提问,那老太太却似是早就料到那般,一股脑地就开始回答他了:“我知道,你此时心里一定有很多问题,没关系,我这就全告诉你,告诉你们了,我这心里也就全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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