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早已关门了。徐护卫好不容易叫开了门,吩咐小二送了些清水到房里去。徐毅将脸擦洗干净,徐护卫身上带得有伤心,给他涂了。眼看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徐护卫在隔壁开了间房,各自安睡。
    徐毅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睡得十分香甜,连梦也不曾有一个。醒来时只觉全身酸痛,揭开衣服一看,还有些地方都是青的,找了面镜子照了照,脸上的肿胀倒是消下去不少,看来徐护卫的伤药还是很管用的。徐毅心里将王有才骂了十七八遍,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徐毅打开门一看,正是徐护卫,他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看来是给徐毅送饭来了。
    徐毅将人让进屋,徐护卫看了看他的脸色,笑道:“你这一觉可睡得挺久的,我已来过三次,见你睡着也没好打扰你。不过多睡觉对伤倒是有好处,看你的气色,再涂两次药当可无碍了。哎,昨晚也真是惊险,要是赵二牛那一下真砸下去了,你不好受,我也得受连累,恐怕那姓王的也跑不了,现在想想我都还有些心有余悸。”徐护卫将食盒中的饭菜摆上桌,道:“徐公子,一天没吃了,来吃点东西。”
    徐毅笑道:“徐大哥,你这是说笑了,那赵二牛要真是砸断了我腿,只有我受罪的份,与你有何相干呢?”
    徐护卫摇摇头道:“徐公子,你真当我大半夜的闲着没事儿么,不然偏那么巧,恰好那个时候出现,虽然侥幸救下了你,但要是让公主知道,我这可不是有功而是有过了,她一定会怪我没保护好你,非得重重责罚我不可。如果到时候公主问起来,还望徐公子为我多多美言几句。”
    徐毅听得莫名其妙,道:“徐大哥,你救了我,我十分感激,怎么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救了我反倒是做错了事似的。”徐毅感觉莫名其妙,突然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是腕儿那小妞不让你救我对不对?哼,那小妞总是看我不顺眼,要是让她知道了昨晚的事,她一定会为敌人拍手叫好,巴不得他们砸断我的双腿才好。但是不对呀,你又叫我为你美言,徐大哥,你真是把我说糊涂了。”
    在徐毅心中,腕儿是一个任性刁蛮的姑娘,但是为了她的姐姐,她出谋出力,不辞劳苦,又是一个十分重视亲情的人。她对自己时而温柔,时而任性,时而又蛮不讲理,徐毅实在是不明白她的心思。
    徐护卫道:“徐公子,我...你...哎!你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昨晚我出手晚了,让你受了惊吓,心下不安,怕公主知道了怪罪于我,才让你到时候要是公主问起的时候希望你为我美言几句。公主对你......嘿嘿,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非要让我说破呢?”
    徐毅给他一个白眼,公主对我有什么情意?每次见她她都要和我顶嘴,恨不得踢我几脚才开心,又有什么情意了?徐毅问道:“你不去保护公主,怎么还在客栈里呢?”
    徐护卫道:“公主昨日一早就回京城去了,要不然我也没时间在这陪你。”
    徐毅没想到腕儿已经走了,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会见面,不觉心有戚戚,虽然每次都和她闹得不愉快,但是心底总是不经意的又想起她。问他为何不随公主回京,徐护卫说道:“我不随公主回京,还不是为了你。要我说,徐公子你的面子可是真大,想我徐海作为御林军的二统领,从来伺候的都是皇上公主,就连那些朝廷的一品大员要想让我保护,那都得有皇上的圣旨,不然我可不伺候。你说你面子大不大?”
    这个面子确实很大,都有点把徐毅吓着了,徐海做为御林军的统领,那怎么也算是三品的官衔了罢,却被腕儿派来伺候自己,她是怎么想的?难道真如徐海所说,自己现在是公主的人,被特殊照顾了,这古往今来,女人的心思还是不要猜为好!
    徐毅还是十分喜欢徐海的,此人幽默不古板,随机应变,以后说不定能帮上自己的忙。关键是这么一个高手,如果放跑了,自己哭都没地儿哭去。拉住徐海的手笑道:“徐大哥的名讳是叫做徐海么?那我们还算是本家了,大家都姓徐,原该多多亲近些,昨晚我们又配合得如此默契,不如以后大家兄弟相称如何?”
    徐海忙道:“那可不敢,徐公子是二公主的亲信,保护您是我的荣信,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在下去办,保证给你办得妥妥贴贴,这以兄弟相称,在下委实是高攀不起。”
    徐毅收回手去,假装生气道:“徐大哥,什么高攀不高攀,要说高攀的那也是我。我就一乡野小民,而你是朝廷命官,哪有朝廷命官高攀乡野小民的理,你说是不是?何况咱们江湖中人,讲究的是快意恩仇,我看就这么说定了,别像个娘们婆婆妈妈,我看你也不是这样拘束的人。”
    徐海见过徐毅几面,在徐海心中,徐毅和其他读书人不一样,他不像其他文人一般文邹邹的,喜欢掉书拽文,徐毅倒很合自己的脾气,大家臭味相投,咳咳,意气相投,就哥哥老弟的相称。
    徐毅问起腕儿之事,徐海说道:“原本公主是准备昨日一早就出发回京的,但没想到前晚又闹出了青楼遇刺之事。但碍于公主身份,我们又不好大肆搜捕,至于那两个刺客,被我逮住后他们就服毒自杀了,什么都没问出来。我将他们的尸首交给了知府衙门,现在也没有消息,估计是查不出什么来了。本来昨日我是和公主一起回京,但公主说那刺客的事看来不寻常,叫我留在杭城继续打探消息,顺便让我保护你,公主说你...嗯...主意多,那个很聪明,叫我以后都听你的。”
    徐毅见徐海说到自己的时候吞吞吐吐,料想腕儿那小妞不会说得这么客气,也不计较,反正徐海这个贴身高手是到手了。徐毅现在有了公主的令箭,道:“这么说来,你昨日就跟着我了,那为何我昨晚遇险你还出来那么晚?你是不是开小差了?你是不是上班喝酒了?你这个月的月俸还要不要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他们要是毁我容怎么办?要是他们真的断我腿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吓尿了......你这态度很有问题,我有必要下次和腕儿好好说说。”
    徐海擦擦额头冷汗,读书人不愧是读书人,连问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你这位爷有必要说得这么吓人么,要不是我,你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在这坐着吃饭喝茶?但他哪儿能说得出口,解释道:“徐老弟,你消消气,不是我不想早来啊,关键是我被人拖住了,实在是走不开啊。”
    徐毅也不是真要教训徐海,自是过过嘴上干瘾罢了,那可是三品大员,被自己一个老百姓教训,还不敢反驳,天下还有谁这么牛逼?人家来救他,他已很承人家的情。听徐海说还有隐情,忙问:“怎么回事?”
    徐海道:“要说你昨晚出了雅香楼之后,我便已发现王鑫姚,李三等人跟着你了,本想找个机会将他们随便打发了事,没想到在他们身后又跟出一人,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猜这黄雀是谁?”
    徐毅没想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不是一拨儿,算上徐海,竟然有三拨儿,自己都未曾发现,看来以后自己得小心了。徐毅道:“黄雀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黄雀身后还有只黄鼠狼。”
    徐海听徐毅打趣自己,尴尬道:“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这黄雀你也认识。”
    徐毅看他一眼道:“徐大哥,你是属什么的?”
    徐海道;“老哥我今年三十有五,生相是属猪的,老弟为何有此一问?”
    徐毅哑然失笑,这也难怪了。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比我大多少,我还以为你是属蜗牛的,说个话这么慢.“
    徐海也听出他是在调侃自己,道:“嘿,徐老弟,昨晚的事你肯定想不到,要不然你猜猜那黄雀到底是谁?”
    徐毅道:“你不说她是青楼里的人么?是花月,不会,是严妈妈?”
    徐海听得目瞪口呆,指着徐毅道:“你是咋猜出来的,你早看见了,是不是?”
    徐毅没想到还真是严妈妈,心下嘀咕道;严妈妈跟着自己做什么,是要对我不利么?她是花月身边的人,花月虽然神秘,但暂时应该不会对我不利,不然在雅香楼就有的是机会。她是发现了王鑫姚等人?是花月派来助我的,但为何又没有现身?”徐毅道:“还记得前夜腕儿遇刺么,为何那么久都没一个人出来查看,仿佛一下子那里一个人都没了?那是虽然不算早,但于青楼来说,那时绝对不算晚,你不觉得奇怪么?青楼里的人没道理不知道遇刺之事。依我看,是她们早已知道了,所以才故意不让人出来的。而昨日青楼里也未传出闹出人命之事,看来这件事被人压下了,恐怕与司马府尹也有关联。就算是和公主有关,但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幕后之人的身份不简单啊。你说那只黄雀是从雅香楼里出来的,那儿最神秘的就是花月,与我有关的也只有她,不是她就只有严妈妈了。”
    徐海一拍大腿道:“徐老弟,你真是聪明,我咋就没想到。”
    徐毅道:“你要想到了,就是我听你的不是你听我的了,雅香楼的老板是谁,是那位严妈妈吗?这座楼开了多久?花月来了多久?你们都查清楚了么?”
    徐海摇摇头,道:“我也没想到公主就去了那一次就出了事,原先倒也没想到这事和青楼能扯上关系,要不我现在就去查?”
    徐毅道:“那倒不用,你还是说说后面的事。”
    徐海这次不再插科打诨,一口气将事情讲了个清楚。原来昨夜王鑫姚三人跟着徐毅,严妈妈又跟在四人之后,徐海却在最后跟着严妈妈。直到徐毅和李三等人动手,那严妈妈本来准备出手相救,但这时却发现了跟在身后的徐海,二人打了起来,直到徐毅遇险,严妈妈才退走,让徐海救下了徐毅。徐海道:“没想到那女人的武功着实不差,居然能和我打个平手。'
    徐毅却在思考:严妈妈发现了徐海,所以两人打了起来。徐海武功那么高强,能和他打个平手,这严妈妈也不简单。前夜公主遇刺,严妈妈没有理由不知道,肯定已认出了徐海,所以昨晚发现跟着他的是徐海后才会退走,因为她已料定徐海非救徐毅不可。但她又为何会甘愿屈居青楼,随侍在花月身边?她们又有何图谋?徐毅实在是想不通,也不再去想了,道:”徐大哥,我昨晚见你怀里的东西不少啊,除了泻药,还有什么好货色,让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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