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下言君子的遗体后,陌野便带着妹妹滑漪开始往琅琊山的方向走去。
    琅琊山位于徐州,古有徐州四郡,利城、东海、琅琊和泰山,这四郡除开利城外,皆是天下闻名,因此陌野倒不担心寻不着路。
    只是这一路行来,流民络绎不绝,因青州大灾,又有黄巾作乱,所以很多无家可归的青州百姓只能往豫州、徐州方向逃难。这些灾民良莠不齐,加上饥饿难耐,忍不住就会做些让人惊惧的事情,陌野和滑漪一路行来,看到不少灾民易子而食,其状甚惨,两人又是惊心,又是害怕。
    他们二人都是小孩,若是落到这些人手里,恐怕比锅里面那些白嫩嫩的小孩子好不到哪儿去。
    为了躲避这些可怕的流民,两人不得不选择人少偏僻的小路行走,偶尔遇到一些落单的壮汉,更是胆战心惊,躲避不跌,因此在这一路行来,两人颇为艰难。
    好不容易这日走到了泰山郡,陌野偷偷找人打听,据说此地离琅琊山已经不算太远,心头总算长长地松了口气,带着滑漪住进了一座破庙。
    由于西汉崇佛,东汉又灭佛,因此汉朝被荒弃的寺庙比比皆是,这些寺庙,变成了沿途过路的人休憩之地,倒也为行人提供了方便。
    陌野不知道从哪块田地里偷了些粮食,将就着和滑漪吃了一顿,便嘱咐她早早休息,明日早起赶路,争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琅琊山,这样便不用再受流浪奔波之苦了。
    滑漪乖巧的点点头,吃完饭便收拾出一块空地,正要和衣而睡,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闷雷般的声音。
    “奶奶个熊,等老子回去搬来救兵,迟早打你们个屁滚尿流!”随着声音,一个粗壮的人影出现在破庙的门口。
    这人身穿一袭银光闪闪的盔甲,只是不知道是否打了败仗,衣甲皆是不整,灰头土脸,腰间胡乱的栓着一柄长剑,嘴里骂骂咧咧,闷头闷闹地冲进了破庙内。
    “咦?”看到破庙里居然有人,那人吃了一惊,不过随即打量清楚,只是两个小小的孩童,便不以为意,脚下毫不迟疑的走了进来。
    反倒是陌野兄妹两人,对这突然出现的汉子十分警惕,陌野连忙移步到滑漪的面前,偷偷将她挡在身后,用戒备的眼光看着那汉子。
    那汉子自然注意到了陌野的动作,鄙夷地一笑,很快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粗声粗气地朝陌野喊到:“喂,小孩儿,有没有吃的?”
    陌野紧张地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
    那人怒了,长身而起喝问道:“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你又点头又摇头作甚?”
    陌野咽了口唾沫,连忙解释到:“刚才还有,可是被我们吃完了。”
    “哼!”那人似乎不信,凶狠的眼光在他身上巡睃,似乎想要看穿他有没有说谎。
    可是陌野两兄妹都身无长物,而且衣衫单薄,一眼就能看个通透,那人发现陌野身上的确没有藏食物的地方,这才不甘地冷哼一声,随即又把目光转到了滑漪身上。
    哪只这目光一转过去,便再也转不开了。
    原来自从滑漪被言君子以洗经伐髓的秘术改造过之后,身体便发生了许多奇异的变化,最明显的便是她那白皙的肌肤,原本就十分娇嫩,如今更是泛着玉色一般的光泽,衬托得她整个人犹如瓷娃娃一般,十分精致。
    两人赶路的时候,陌野为了避免麻烦,都吩咐她将泥灰涂抹在脸上,因此倒也不怎么引人注目,但方才陌野说要睡觉,滑漪出于小姑娘爱美的心态,便偷偷将脸上的灰尘给洗掉,露出了她那水润光泽的皮肤。
    这汉子定是个十分好色的家伙,一见到滑漪那娇小可怜的模样,那还顾得上她只是个几岁的娃娃,顿时便生出一股十分龌蹉的心思。
    荒郊、野岭,破庙,又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这岂不是上天送来的好机会?
    粗壮汉子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淫邪起来,望着滑漪,色眯眯地笑道:“喂,小姑娘,你们是从哪儿来啊?”
    滑漪和陌野年纪虽小,但两人跟着流民厮混了许久,对人心早已有了了解,一见那汉子脸上的表情,便心知不妙,滑漪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躲到陌野的背后,根本不敢抬头看那汉子。
    陌野却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们是奉了师父之名,到琅琊山去送东西。”
    “琅琊?”他本想借着琅琊山的名号唬住那汉子,谁知他却忘了,言君子曾经说过,琅琊山在修道之人当中固然是大名鼎鼎,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知者甚少,这汉子明显便是不知道琅琊山的威名,听他这么一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低沉吟了一句,再度问到:“你们师父是谁,他让你们去送什么东西?”
    “我师父是……”陌野紧盯着那汉子的脸,发现他听到琅琊山的名号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便知道言君子的名号恐怕唬不住他,因此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一个人:“我师父便是黄巾军的大首领张梁!”
    在他想来,言君子是隐士高人,这粗鲁的汉子恐怕没听过,可是那张梁却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黄巾军首领,统帅百万黄巾大军,搬出这个名字来,总能够吓到那汉子了吧?
    谁知道那汉子听了他的话,起初果然是一惊,整个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可随后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顿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好你个小屁孩儿,老子差点儿便被你唬住了,你师父要是张梁,那老子岂不是就成了天公将军张角?哼,我看你藏头露尾,形迹可疑,一定是黄巾军的探子,正好,老子今天刚刚在那群黄巾贼手里吃了亏,便把你抓回去,也算是立了一桩功劳!”
    说完不等陌野回话,他疾步便上前抓住陌野的衣襟,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看见陌野受制,背后的滑漪再也藏不住了,急忙冲上来狠狠地朝着粗壮汉子的小腿踢了几脚,嘴里大叫到:“坏蛋,放开我哥哥!”
    “哈哈。”粗壮汉子狂笑到:“小美人儿你放心,等我料理了你哥哥,马上便来疼爱你,哈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惨叫,原来是陌野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只怪这粗壮汉子太过粗心,竟没留意到他还有这么一手。
    只是这一口,却也激怒了那粗壮汉子,只见他恶狠狠地朝陌野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满面狰狞地笑道:“臭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
    说完他猛的将陌野朝地上一贯,只听“怦”一声闷响,陌野顿时如门板一般横摔到地面,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哼哼。”粗壮汉子得意的冷笑道:“本还想留你一条性命,抓回去领功,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干脆结果了你更好,免得耽误我跟我的小美人儿及时行乐,哈哈。”
    说完他的大脚抬了起来,眼看着便要朝陌野的头上跺去。
    “不要!”滑漪一声惨叫,急忙扑在了陌野身上,挡住那汉子的大脚,嘴里呜呜地哀求道:“不要杀我哥哥,求求你了!”
    那汉子见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拦住了自己,倒也不恼,弯下身用一根手指挑起滑漪细嫩的小脸蛋儿,淫邪地笑道:“好,如果你要救你哥哥,就乖乖的伺候本大爷,要是把本大爷伺候舒服了,说不定我就饶他一条狗命,哈哈哈!”
    陌野虽然此时周身的骨头都如同被摔断一样剧痛,但听了这话,却还是瞪起眼珠怒气冲冲地叫到:“不要!滑漪,你快跑,不用管我!”
    跑?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落到这毫无廉耻的官匪手中,又能跑到哪儿去?
    可怜滑漪脸上带着露珠,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的年纪,恐怕还不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可是出于女人的本能,她还是能从那粗壮汉子的眼中看到令她浑身都想要颤抖的东西,只是一想到如果自己跑了,那陌野哥哥一定会被这个坏人给杀死……
    小女孩儿很快下定了决心,猛地扬起白嫩的脖颈闭上眼道:“好吧,我答应你,但你不许反悔,一定要放了我哥哥!”
    “呵呵。”粗壮汉子不置可否,不过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滑漪细嫩如玉的小脸蛋儿。
    就在此时,空旷的破庙中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
    “谁?”粗壮汉子虽然美色在前,可也没有完全迷失心智,一听这声音,立刻本能的后退一步,伸手扶在了自己腰间的长剑上,目光警觉地朝四周扫视起来。
    只是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便差点儿连眼珠子都给看掉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破庙的门口竟然多了一个薄纱轻茏的绝色女子,这女子眉似远山含黛,眼如秋水含情,身材曼妙,腰肢柔软,斜斜地倚靠在门框上,便如同那黑夜中一抹令人沉醉的春风,散发出难以抵挡的诱惑力。
    粗壮汉子虽然见多识广,可又哪曾见过如此魅惑人心的女子,顿时忍不住重重地噎了一口唾沫,使劲浑身的力气干瘪瘪地问到:“你,你是谁?”
    “你是问我吗?”女子的眼光犹如水波一般轻轻从他全身拂过,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风骚和浪荡:“奴家叫做燕三娘,别人也常叫奴家艳娘子,只是不知道这位将军觉得奴家是叫燕三娘好呢,还是叫艳娘子好呢?”
    “艳娘子?”那粗壮汉子听得耳红心跳,失魂落魄地回答道:“当然是叫艳娘子好,你生的如此漂亮,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想,想……”
    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亵渎了眼前这绝色的女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想什么?”哪知那叫做燕三娘的女子却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反而故意扭了扭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媚态十足地问到:“是不是想和我行那鱼水之欢,共赴巫山云雨?”
    “是,是!”粗壮汉子忙不吃跌地连连点头,他脑子里此刻简直就是一片恐怕,浑然忘记了这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破庙之中,更没有去想过,如此荒山野岭突然出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
    只听那燕三娘吃吃一声轻笑,听了粗壮汉子的话,不但不恼,反而风骚蚀骨地抬起半片衣袖遮住红唇,眼中射出诱惑十足的光芒,朝那汉子浅浅笑道:“即是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呀,还不快来?”
    粗壮汉子此时早已经忘记了所有,只剩下粗重如奔牛般的鼻息,闻言只听他一声狂吼,朝着那角色女子饿虎般扑了过去。
    “小孩子家家的,这种事别看!”眼前突然出现的惊人变化,让陌野和滑漪都惊呆了,两人睁大了眼睛正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那女子柔媚娇软的声音,随后两人只觉得喉头一甜,双眼一黑,双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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