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和鲁斡落荒而逃,连部族军总计一万一千骑兵死的死、逃的逃,大半失了战马,退到五十里外收拢败兵,一清点竟然折损了七千,只得在路边等候溃兵归来。
    他心下骇然,庆幸的对杨晓道:“若宋国全民皆兵,早已天下无敌。”
    杨晓披头散发、丢靴弃袍、狼狈不堪,方才安稳,又**计:“大人一箭射死那老者,正是定州军监苏轼,余者群龙无首,折返杀之,可报此仇。”
    耶律和鲁斡惊讶道:“可是那名满天下的苏轼苏东坡?竟然死在本王箭下?”
    杨晓不屑道:“无非弄些词曲罢了,宋国忠臣良将几近死绝,余者皆贪生怕死,此时士气已泄,我军虽少,皆是百战精锐,实乃天赐良机啊!”
    耶律和鲁斡心里敬重苏轼这个老头,一个拿笔杆子的文人都上阵了,这可真够拼命的,嘴上却说:“先生之言有理,本王何尝不想?但如今挫败,天色将晚,于我不利,士卒多有带伤,再等半个时辰便回军罢。”
    杨晓无奈,不敢多言。
    耶律和鲁斡又想:此人足智多谋其心也忠,却不擅兵事,还是做个幕僚的好。他忧心忡忡道:“此番大败,必不利谈判,似此如何是好?”
    杨晓捻须笑道:“昨日大人派部族亲兵南下追猎,不见回来,今日特领军来寻,不料那宋人奸诈,数万人在此设下口袋,擅毁盟约,伏击王爷......”
    耶律和鲁斡大笑道:“正是如此!我那一千部族军为其所害!正是那宋人擅毁盟约,伏击本王,此乃国仇,看皇帝发不发兵!”
    耶律和鲁斡有了遮羞布,又有了开战借口,竟然不觉得心疼了,如今雪灾严重,难以过活的牧民多得是,部族军没了再招便是。
    定州城的狼烟直冲云霄,到了傍晚,有瀛洲三千马军、冀州府一万马军驰援,真定府另有两万马步军还在路上。
    此战前后斩杀辽兵五千八百人,俘获伤兵一千二百人,缴获战马三千多匹。
    定州一千马军和真定府三千马军只剩百余,步军战死七千,伤四千余人,百姓死伤一千五百人,定州军监少将苏轼战死,少校王进、上尉逯岭重伤,真定军蔡辉、邓亮重伤,上尉王鹏战死,八百民夫不足百人。
    定州军尉官十不存三,步军仅剩六千余人,冀州府援军虽多,却属hb东路,军事暂由瀛洲马军中校崔靖代掌,等候hb西路真定府边防军都司衙重新委派州监并一干将领。
    崔靖重整防务,派兵奔真定府报信,又将战况通报附近的沧、瀛、莫、冀各州,善后从简不提。城中百姓自立“苏祠”以为纪念,香火鼎盛,拜者如云。
    苏轼长子苏迈此时为沧州府知河间县,很快闻听此事,当即晕倒,后上书报请解官,为父守孝报恩,径奔定州而来。
    王进将苏轼遗言告之苏迈,遂将他与王朝云合葬于栾城西苏邱村。
    此乃苏轼生前之言:“苏自栾城,西宅于眉。某若战死,正好归宗。”原来sc眉山苏氏的始祖葬于栾城西十八里处,因葬着苏家历祖,故名苏邱村,离定州不算太远。
    王进取下那邪恶箭矢,却是一支金簇箭,崔靖说那是辽国皇帝或诸王所用,乃权力和尊贵象征,来犯者恐非寻常将领。王进细看,上面刻着:“大辽宋国王”五个字。
    王进恨恨道:“管他帝王将相,某誓要食其肉,寝其皮以报此仇。”他一意孤行,带人将千余俘虏全都砍了祭奠苏轼,自缚双手投案。崔靖等人敬重其忠义,只是拘押起来养伤,飞书上报。
    ......
    高俅宿醉醒来,雪已停止,他头晕腹胀,便欲休息半日,岂料竟有一少年上门认亲!
    此人自称严槛,乃此身阿叔高三郎儿子,严廉之弟,手持严廉,如今叫做高廉的书信前来投亲。因少人管束,整日游手好闲,高廉顺道回家,见其浪荡,有心提携,故命其前来投效,寻个正经事做。
    高俅登时惊得头也不痛了,这历史的惯性如何恁大?只见这货身长七尺,面容俊俏,一双桃花眼略带忧郁,鼻梁挺直,唇红齿皓,肤色白皙,生的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迷人,完爆自己的狭长小眼,酷似前世的某位小鲜肉。
    这严槛笑容灿烂,蜜语甜言,亲热异常,亲哥亲哥叫个不停,一双俊眼惊喜的扫视着高俅富丽的府邸,仿佛中了彩票一般,心花怒放:哥哥果然没有欺我,这政儿哥果然发达了。
    高俅心中烦闷,心知这严槛乃是臭名昭著的浪荡公子、色中饿鬼,穿越前自己正要扮演的那个下流角色,如何不防?又见此人言语轻佻,东张西望,想起戴氏姐妹不由得满腹火气,厉声道:“你哥既叫你来,如何不打个招呼?虽是自家人,更要以身作则,你会些甚么?我也好量才使用,提携与你!”
    严槛竟未发现他这不悦之色,得意道:“无所不会,无所不精!”
    高俅奇怪道:“说来听听!”
    严槛伸出白嫩小手,依次数落:“琴、棋、书、画、诗、花、茶、礼、乐、射、御、书、数......”手指竟然不够用了!
    高俅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历史都是以讹传讹?惊得他站起来道:“你、你如此有才?”
    严槛嘿嘿一笑:“亲哥莫慌,这些小弟统统不会!除此之外皆是好手!斗鸡、玩犬、遛鸟、品酒、掷骰、关扑、蹴鞠、听书、看戏、相扑、秋兴(斗蛐蛐)......哎呀,多了去了,小弟最喜逛街,尤善闻香识女人,任她高矮胖瘦,年老年幼,小弟一眼便知其黑粉大小、萋草多少......一卷《御女经》,万花丛中游!”
    高俅被雷的外焦里嫩,果然还是个祸害!而且已经到了心中无马的境界!端的无药可救!跌坐道:“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文不会写、武不能打,如何生活?”
    严槛眉飞色舞:“亲哥莫小觑与我,小弟靠脸吃饭,凭嘴发达,离家以来,过的更是惬意!”说完,掏出褡裢倒在桌上,竟然滚出许多金珠元宝、交钞首饰,笑道:“还有不少香帕、绣鞋被我扔掉,因来投你,辜负了许多红颜,亲哥可要多多关照!”
    高俅彻底无语,这是个软饭王,坑爹货,如何打发了才好?
    严槛也是有几分颜色,见高俅府第华贵、官居高位,哪里肯舍弃如此粗腿?连忙道:“亲哥但有所命,小弟无所不从,不会可以学习,谁人便是生而知之?千万莫要赶小弟走,城外冰天雪地,路上已有冻尸,先住下再说?”
    高俅担心,不敢留他在府,只得说:“府中官家常来,不敢留你,你先去外宅住些时日。”他唤来张桐,带严槛到丹若别院暂住,特别叮嘱:莫带他去那宣武街和相国寺,省的遇到林娘子。
    张桐也是这几日方回,不了解其中利害,见是高俅兄弟,十分热情,但有所问,知无不言。严槛满心欢喜,政儿哥竟是这般大官,定要把这关系更进一步,飞黄腾达、逍遥快活,便落在他的身上!
    唉!吃瓜子如何嗑出个极品臭虫!高俅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吩咐门房,这严槛若来,自己不在不得入内,若敢硬闯,直接打将出去!
    一上午都没有好心情,午饭也没好好吃,如何安置这严槛?这货将来必定出事,他要是想认我做爹,决不能答应!
    交给周侗训导如何?不可!色郎会武术,谁都挡不住!交给王诜做节目如何?不可!渣男配色狼,破坏力更强!更不可交给黄鹤!骗子和色狼,黄金好搭档!交给武植如何?没了西门豺,换做严槛狼?尼玛!还真治不了你了?
    卧槽你个高廉!老子让你去找打虎英雄,你特么弄过来个纨绔祸害!气的高俅咬牙切齿,一身火气无处释放!大家看他吹胡子瞪眼,都不敢近身,这让他更是郁闷,直接叫来三女,让她们注意这个严槛不是好货,都别搭理他。
    慕霓裳听了奇怪,高俅便把自己的担心说了,慕霓裳咯咯直笑:“我当是何事!若不嫌难听,送他到外门做个刺探,既是高廉兄弟,又是这般手段。”
    原来这万花门主发现撷芳楼有些蹊跷,便派歌女前去卧底,不料被人认出,打的不成人形。高俅寸功未立,这严槛又是生人,正好去做个龟.公以为内应。
    高俅知道万花门规矩森严,又事关撷芳楼的底细,真是量身定做的差事!
    慕霓裳笑称自有一番手段,管叫这严槛变废为宝,高俅想想有理,便叫她自行安排,有事及时相告即可,为避嫌,这严槛不得改姓高,否则免谈!于是,这货的命运便被改写了。
    高俅心中一阵莫名的轻松,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必就是这个道理吧?
    到了下午,黄鹤命人送来一封书信,打开看竟然是青紫底色绿线条的图纸,赫然写着:机关木牛!卧槽?!高俅细细一看,激动的差点撕裂图纸!这特么的真有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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