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阳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孤寂道人听完后,冷笑道:“道友真是好手段,有囚有杀有虐有饶。软硬兼施,恩威并济,连贫道都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徐紫阳听孤寂道人脸带怒色,语气也颇不和善,不禁皱起了眉头,道:“道友有心有不快,不妨直说,何须这般夹枪带棒。”
    孤寂道人憋了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质问道:“你要杀人立威,以儆效尤,欲使北荒各龙宫内的攀附之徒心有恐惧,畏葸不前,这本无错。可柿子尚挑软的捏,而你倒好,偏挑硬的来。张艮、袁角、裴离三人来头一个比一个大,你对这三人举刀,又是何道理?”
    “既然是杀鸡儆猴,自然要挑最肥最凶的鸡。否则,那岂不是劳而无功,杀而无慑?”
    “那我再问你,你杀三人时,为何还要将他们百般凌虐?如此丧心病狂,惨绝人寰之事,岂是我辈炼气士所能干的?有何后果,你可知晓?”孤寂道人须发皆张,越说越怒。
    “贫道岂能不知此乃有悖人道,败德辱行之事,异日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更何况,连道友也执一端之言,对我挑针打眼,横加指责,我怎能不晓得其中后果?”徐紫阳冷笑一声,说道。
    听到徐紫阳如此评价自己,孤寂道人气得三尸暴跳,大喝道:“徐紫阳,你休要给我巧言狡辩。我怎地挑针打眼,你且给我说清楚!”
    “那我问道友一句,若贫道今日若不能取胜,被敖冲等人活捉,下场会如何?”徐紫阳反问道。
    见到孤寂道人沉默不语,徐紫阳冷哼一声,自顾自说道:“我若被他们捉到,定然会被送入龙宫大狱,受那生不如死的万般酷刑。到了那时,可有人愿为贫道仗义执言,对龙宫大张挞伐,替我主持公道,伸张正义?敢问道友,你敢做吗?”
    孤寂道人哑然许久,反驳道:“道友莫忘了,这等人怒天怨之事,他们终归未做,反而是道友先做下了。”
    不待孤寂道人回答,徐紫阳继续说道:“这些这等狠如财狼,毒如滑蛇之辈不曾做,那是因为贫道胜了,他们没有机会做。若等他们先动手,贫道岂有幸存之理?贫道信奉的是以德报德,以直报直,以怨报怨。杀人者,人恒杀之;虐人者,人恒虐之。这何尝不是因果?”
    听闻徐紫阳之言,孤寂道人大叫道:“徐紫阳,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等炼气士,修身明性,克己守心才是正道。怎能因为这些畜牲心存恶念,就以禽兽手段还之?贫道听你今日之言,已然是入了魔障。”
    徐紫阳哈哈一笑,道:“道友,龙宫众人虽说乃妖物出身,但已渡了化形六劫,也该是懂礼仪,通教化之辈,怎还能还能以畜牲一言概之?你要这般说,只怕那些龙宫殿下也不同意。若传到他们耳中,定然会把你怀恨在心。贫道岂能容他们披着人形,却怀着畜生心思,对我行恶毒之事。若不与他们个报应,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再者,道友指责我手段宛如禽兽,那贫道再问道友一事。道友与光明菩萨有血仇深恨,可光明菩萨座下的元空罗汉与你有甚冤仇?你为何灭他道统,还杀光了宁光寺众僧?这等滥杀无辜,暴虐残忍之举,难道不是禽兽之举?自诩为炼气士的有道之士又怎会做?
    所以说,道友,你我本是一丘之貉,你有何面目指责于我?”
    孤寂道人听到徐紫阳的反问后,脸色一变,顿时面色羞惭,哑口无言。
    徐紫阳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休说你我,即使三界内的无尽仙佛魔神,与我两人又有何异?不都是嘴里叫着仁义慈悲,可轮到自己报仇时,不依旧是各种不择手段?何曾顾过他人生死?
    人间国度尚有律法威慑黎庶,可又有何物能约束三界修士?就如敖冲这等跋扈之徒,欲凌辱贫道。三界那些大神通人士,难道真没人能推算到此事,只怕未必吧?不是说斩妖除恶吗?怎地不见他们跳出来,阻止他们继续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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