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蚕茧里的轰鸣声渐渐消失,法阵里的丹气也全部被它吸收干净,蚕茧静静的悬在空中一动不动,越来越浓郁的氤氲血雾从中涌出来,环绕在它的周围,看上去像一只血色光球。
    荆则茗哆嗦着把最后的数百只宝丹拿出来,此时他身体瘦得只剩下了一层干皮,连那只巨大的鼻子也瘦得坍塌下来,像一只干瘪的在茄子皮挂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气若游丝,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把丹丸全部爆开推入了法阵里。
    “尧兄,祝你好运!”两只滴血的眸子默默的望了一眼法阵里的蚕茧,灰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平静的微笑,身体像一块干瘪的木桩向后倒下去,一缕黑血从他睁着的眸子里淌了出来。
    时间在静默中慢慢流逝,两个月过去。
    这天安静的洞府里突然响起沉闷的轰鸣声,只见法阵里的那只白色的蚕茧已从拳头大小增至一人多高。此时这只巨大的蚕茧在空中震动摇摆,从中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咔咔......”蚕茧在轰鸣中慢慢裂开,从裂缝里慢慢伸出一只大手,这只手在蚕茧外不停的摸索,同时又有一只手从另一边的裂缝里伸出来,摸索中两只大手抓住裂纹的边缘向外拉扯,不知是蚕茧过于坚韧,还是里面的人体力不济,蚕茧抖动中并没有被撕开。
    蚕茧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喘息声,两只大手缩了回去,不多时蚕茧上传来一阵嗡鸣声,这只蚕茧慢慢向外膨胀起来,上面的裂缝也在慢慢的增大,并有淡淡的金芒从中溢出来。
    十几个呼吸后,蚕茧停止的膨胀,上面散出的金色云雾消散,洞府重新恢复的平静,但在半个时辰后,蚕茧再次开始增大,裂纹处又散出丝丝绕绕的金色雾霞,只是这种变化只持续了几个呼吸后,蚕茧重新陷入了静默之中。
    就这样那只大蚕茧在不断的膨胀中变大,在第二天的早晨,巨大的蚕茧终于轰然爆裂。
    “砰”惊天动地的轰鸣使虚空扭曲,法阵破碎,洞府的石壁上布满了裂纹,如果不是有法阵阻挡,只怕整个洞府都要化成灰烬。
    “啊!”一个*的男子从破裂的蚕茧中冲出来,他脚步踉跄着扶着墙壁稳住了身形,修长的身体骨瘦如柴,全身的皮肤苍白干皱,透过皮肤隐隐能看见里面的血管骨头和脏器。光秃秃的头上没有一根发丝,脸色和嘴唇青白,喘息中,他的一双灰白的眸子迷茫的环视着周围,从他身上不时有淡淡的金辉射出,此人正是尧慕尘。
    “这是哪里?难道我又活过来了么?”尧慕尘的两长瘦腿开始哆嗦起来,他不得不依靠着墙壁坐下来,干瘪的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我变成哑巴了?”尧慕尘咧咧嘴,青白的脸上现出似苦笑的纹路,干涩的眸光扫到不远处躺着的一个人时,灰暗的眸光里露出了诧异,“这人好似荆道友!只是他变得太苍老,脸上粘满了黑色的血痂。”
    他记得自已在裂天灭地的轰鸣中化成了一缕血丝,被一团黑烟包裹着冲进一片漆黑的世界,在这里阴风呼号,飘荡着无数的阴魂,这些魂都已丧失的神智,在遇到比自已弱小的魂魄时,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吞噬,用以延续自已的生存。
    尧慕尘游荡到一处黑海上空时,遭到了一片从海里冲出的幽魂围攻嘶咬,包裹在外面的黑烟被撕破,一丝血雾被那些恶鬼般的游魂吞噬。
    “不!”眼看这些幽魂疯狂的围拢过来,尧慕尘拼着仅存的一丝意识,死命的向那些游魂撞去,就是灰飞云散他也不愿意化为别人口中的血食。
    那些游魂被他撞得支离破碎,化成一片烟雾消散,而他也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被黑雾缠绕着在黑暗中四处飘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已枯瘦的手和手臂,在上面捏了又捏,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各处,“我确实是还活着!”他试着运转了一下修为,勉强能聚起一丝灵气,却不能使之在体内运转。
    尧慕尘慢慢向荆则茗爬过去,明白一定是他救了自已的命!
    “荆兄”尧慕尘依然没能发出声音来,他皱了皱眉头,伸手去试了试荆则茗的气息,感应到他微弱的气息后,干瘦的脸上现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尧慕尘散开一丝神念,虚空宝盒从荆则茗的衣服里冲出落到他的手上,他打开虚空宝盒,里面的凝神丹果然不见了,看来是为了来救他的命,已被全部服用。
    他取出衣物穿上,衣服穿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显得非常的肥大,就好像不是他的衣服一般。
    他又伸手从荆则茗身上找出自已的贮物戒指,发现里面的药草被用掉了许多,里面还剩下一些凝血丹之类的药丸,这都是他为救自已的命炼制出来的丹药。
    “辛苦你了荆兄。”他掏出一粒养神丹给他吞下,随后又咬破指肚把自已的一滴血送入他的嘴,这样就可保持着气息不再衰弱。
    尧慕尘起身走到洞府的另一侧,从一堆茅草上抱了些草,就在他起身抓起茅草的刹那,一张苍白的脸从茅草下露了出来。
    “啊?这不是白玉京吗?”尧慕尘惊呼出声,立刻上前感应他的气息,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机,尸体冰凉僵硬。
    同时他的眼前一阵眩晕,额头上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好似与这具尸体有所感应一般。
    尧慕尘按着额头,待疼痛慢慢消散,这才又蹲下来仔细观察白玉京的尸体,这具尸体栩栩如生,猛然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保存得很完好。
    按说人死入土为安,荆则茗把它保存在这里,想必其中一定有自已不知道的隐秘,不知为什么他看着白玉京躺在冰凉的石地上,心里涌起一抹异常的痛惜,不由自主的就把这具尸体封上法阵,小心地收进了虚空宝盒里。
    “白老弟,等荆兄醒来弄明白再安葬你!”对于自已近乎怪异的举动,他自嘲的低低开口,可他自我感觉并非全部如此,实在是他心里对这具尸体有种莫名的留恋情愫,也许是他们都是八域冰城人的缘故吧。
    尧慕尘把茅草铺到荆则茗的身下,休息了片刻后,才打开洞府走了去。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勉强运转一丝灵气,修为也无法运转,好在他的洞府离地不高,使他能勉强爬上来。
    他在外面慢慢溜达了一圈,这片天地已不再阴暗,明媚的阳光温暖的照射在沙地上,微风习习,走在上面非常的舒服。
    “难道那老家伙受重伤后,被他们灭杀了吗?白玉京就是那时被杀的么?只是他的肉身为何无损?”他记得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那老家伙似也受了重伤,如果他的修为能运转,此刻就能重新恢复当时的场景,可惜现在他只能慢慢等着修为恢复或是荆则茗醒来告诉他此后发生的一切。
    “他们似乎都还在!”他凭着强悍的神识和那一丝灵气,感应到了神鸦道士和蓝雨夕等人的微弱气息,干瘦的脸上绽出了欣慰的笑意。
    “我要尽快恢复身体,让荆兄早日醒转!”尧慕尘立刻转身回了破烂的洞府里,依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开辟新的洞府,只好把里面大体收拾了下,为了不惊扰到荆则茗,他专门布置了一个防护法阵把他隔离开来。
    他把荆则茗和自已的贮物器具全部拿出来,他一眼看见那块蓝云石,玉石般晶莹剔透的蓝色石头里云雾缭绕,在游移的云彩里那粒黑点不见了,尧慕尘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最终确认那能化成小舟的黑点已完全消散了。
    看来是以跟老家伙拼命时,小舟已经彻底毁损,尧慕尘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把这颗蓝云石跟其他两块云石收在了一起。
    水麒麟又长大了很多,环绕在它身上的云雾越来越多,厚厚的已经把它完全遮盖住,并有天境中期大圆满的修为波动从它体内溢出,看来这家伙醒来的时间屈指可待了,他心里不免涌起一丝热望来。
    尧慕尘又把所有药材都清点了一遍,而后盘坐在地上闭目思考起来,制定出恢复身体的方案,这才找出大黑炉子开始了炼丹。
    轰轰轰!
    一炉又一炉的丹药在轰鸣中出炉,品质大多为中品,也有少数是丹药是上品,尧慕尘在炼丹时极为的小心谨慎,以他现在的体质根本经不起折腾,而且他也怕出现变异伤到旁边的荆则茗,所有的丹药他都按步就班的炼制,不求品质多高,只要稳妥能成丹即可,所以炼得也极为的快速顺畅。
    练丹累了他就吞服丹药打坐修练,待身体恢复体力后,他就继续开炉练丹,就这样,半个月后,所需的丹药被他全部炼出来。
    尧慕尘先给荆则茗服下凝神丹、养神丹、生血丹、还精丸等一些恢复血气的宝丹,待丹药化开后,帮他把这些丹气催送到身体的经脉里,这才把他又小心的封在法阵里,让这些宝药催生滋养他的魂魄和经脉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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