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岐八家犬山贺,请赐教!”
    混血种的听力极好,犬山贺听到了几位家主交谈的声音,眼前这位青年似乎拥有着109号言灵·冰皇,但那又如何?
    鬼丸国纲出鞘的光如一道血色长虹,长刀在离鞘的瞬间达到了肉眼看不见的高速,这是极致之刀,没有防御没有格挡,只有倾尽全力的进攻!
    居合,又名拔刀术,日本刀术中的神速斩,对手往往在中刀之后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犬山贺和凌白之间隔着十米远,犬山贺拔刀,刀锋就逼到了凌白面前。
    寒意森然的血剑对空格挡,但鬼丸国纲上带着犬山贺冲锋的力量,刀光如影随形,距离凌白不过半尺。
    两人的移动完全无视了引力作用,好似没有实质的鬼魅,凌白退步中挥剑,剑锋和鬼丸国纲碰撞,极轻极快,一脸轻松写意。
    犬山贺像是咆哮的巨龙,每踏前一步都使得醒神寺震动,他和他的刀一旦出鞘就像是狂龙出海。
    “轰——”
    刀剑再一次相交,血红色的刀光剑影淹没了整个醒神寺,几位家主不得不开启黄金瞳,透过光影看清场内的战况。
    犬山贺半跪在地,鬼丸国纲整个没入地板中,他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面孔因为先前快速挥刀而扭曲,眉间的山字纹看起来更重了。
    反掌握刀向右拂开,动作就像抖落雨伞上的积水。
    血振,在居合中意为斩杀敌人之后振落刃上的积血!
    果真有一滴鲜血在鬼丸国纲的刀刃上,犬山贺摸了摸眉心,手指上一抹血红。
    眉心正中一道细细的血痕无声地裂开,血液沿着鼻翼慢慢地往下流。
    “用言灵吧。”
    凌白挥动血剑,笑着说道,他并没有看不起犬山贺的意思,只是在剑道的领域,他确实差的远。
    橘政宗和其他几位家主交换了下眼神,看出来彼此眼中对凌白的赞叹,犬山贺的实力众所周知,在不用言灵的前提下对决,蛇岐八家能胜过他的只有身为皇的源稚生。
    犬山贺把刀尖凑到嘴边一吹,血珠骤然破裂,“那就请凌君看看吧。”
    战斗果然是最好的说服方法,他对凌白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小子变成了凌君,说明他已经开始认可了凌白。
    犬山贺缓缓下蹲,按刀在侧,低头看着鬼丸国纲的刀柄,仿佛沉思,醒神寺一片死寂,分明刀光剑影都消散了,但十倍于之前的沉重弥漫开来。
    各大家主站立起来,给凌白和犬山贺腾出尽可能大的空间,这才是真正的决斗。
    熔岩般的金色从眼底亮起,犬山贺此刻像极了绷紧的硬弓,没有人能阻止他,只能静等利箭离弦。
    凌白的表情仍然放松,犬山贺的战意汹涌,他却并不在意。
    刀剑的清音响彻醒神寺!
    犬山贺和凌白擦肩而过,鬼丸国纲仍在刀鞘中,犬山贺保持着出鞘前的姿势。
    如果用高速摄像机拍摄再以慢速播放,就会发现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犬山贺已经把一套完整的居合斩完。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
    七步骤完整无缺,舞蹈般美妙,这是法度森严的一刀,完全符合居合之道。
    序列号七十二,言灵·刹那!
    言灵·刹那能够成倍地提升释放者自己的行动速度,加速效果以2的倍数攀升。
    初级刹那能提升2倍的速度,二阶则达到4倍速,三阶8倍速,四阶16倍速……
    在犬山贺极盛时期,如果他以急速挥舞居合之剑,没有任何对手能看见他的刀,在对手眼里他的刀只是一道微微闪光的空气。
    刹那自六阶开启,64倍神速斩!
    然而,就是这样神速一刀,犬山贺却分明感觉自己斩到了一个极为坚硬冰冷之处,丝丝彻骨寒意通过鬼丸国纲传到他的手掌,透过他的血肉,抵达他的心灵。
    六十四倍神速斩,被挡住了!
    第二轮!
    第三轮!
    ……
    第七轮!
    犬山贺贴着凌白往复闪动,每一次都向凌白倾泻出暴雨般的刀光,刀切开空气的声音一层层重叠起来,听上去仿佛接天狂潮。
    刀光之中有白色身影闪烁,凌白的速度丝毫不逊于犬山贺,他的每一剑都击中鬼丸国纲的中段,那是刀的腰部,力量最薄弱的地方,无懈可击的居合一次次被击溃。
    双方都以极速撕裂空气,制造了尖利的啸声,一旁的家主们包括上杉绘梨衣在内都被吸引了目光,睁大双眼不愿错过任何一秒,当然,绘梨衣是因为没有游戏机,与发呆相比,看两人战斗是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你,只会一招?”
    十轮过后的间隙,凌白忽然问道。
    听闻此话,犬山贺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刹那不能给思维提速,释放者的思维赶不上自己的行动速度,所以犬山贺数十年来只练习居合来形成本能动作。
    “这样啊……”
    天青色瞳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犬山贺的刹那阶位再高,但两人之间原始身体数据和剑道的差距还是有些大,刹那不足以弥补。
    看出了凌白眼中的失望,犬山贺发出怒狮般的咆哮,鬼丸国纲离鞘,画出的线条美妙的如同女孩唇角弯起的弧度,因为极速刀身弯曲,这柄斩鬼之剑已经到了折断的边缘!
    八阶刹那,256倍神速斩!
    斩出的一瞬间,犬山贺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悸动,战士的直觉让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应对,不再继续攻向凌白,而是借着刹那朝着左侧全力加速,爆发出全部速度!
    在所有人视线中,一层血红光晕瞬间从凌白身上施放开来,一个天青色圆环光芒闪耀,空气中的冰飞速凝结,急速变向的犬山贺受到低温和冰元素的影响,速度骤然一缓。
    醒神寺的温度以惊人的速度下降,虚空中,一根根长达数米的冰刺毫无预兆的横空出世,如果有人能从高空观看一定会感到震撼,仿佛在刹那时间,醒神寺绽放出了一朵炫丽的血色冰花。
    这朵血色冰花覆盖了大半个醒神寺范围,面积之大,绽放之疾,令一旁观战的蛇岐八家家主都下意识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一个个脸色大变。
    冰花中央,是犬山贺被顶起的身体,不过冰刺没有刺穿他,仅仅顶起罢了。
    “凌君,我输了。”
    他苦笑道,不愧是初代皇,不愧是言灵·冰皇,即使免去吟唱都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凌白的剑术也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承让了,犬山家主。”
    冰花缓缓消融,凌白从中走出。
    “不过,凌君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重新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后,犬山贺疑惑道。
    凌白的瞳孔是天青色,与混血种的黄金瞳格格不入。
    “美瞳啊,你跟不上时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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